桑陌聞言連忙擺了擺手,「別別別,我是窮鬼,我沒有銀子。吧書69新」
美女侍從又掩唇輕笑一聲,「客官說的哪裡的話,我們碧海潮生的拍賣會還是有便宜的東西的。」
桑陌嘿嘿笑著,「對了,美女姐姐叫什麼名字啊?」
「奴婢雲清。」
桑陌愣了愣,腦海中不由浮現澤霖曾教過的一句詩,「當知虛空生汝心中,猶如片雲點太清里。」
佛家講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雲就意味著無常,清是指清淨,離惡行之過失,離煩惱之垢染,雲清淨。
這姑娘穿著迎合男人審美的衣服,又做著這樣的活計,卻起了一個這樣佛系的名字,真是叫人大跌眼鏡。
但桑陌從來不是多嘴的人,她笑了笑乖巧叫道:「雲清姐姐。」
一旁的觀南自然也品出了「雲清」這個名字的含義,他嘴角微微噙了笑意,若有所思的抿了一口茶。
雲清看了眼觀南,「奴婢起這個名字其實是不配的,但起名的人對奴婢很重要,便不曾更改。」
觀南察覺到雲清的目光,明白她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忙抬起頭道:「這個名字很好,想必為施主起名的那人也是德高望重,大才盤盤。」
雲清有些懷念道,「他是很好,就是我配不上這個名字。」
觀南微低了低頭,「世上哪有人配不上一個名字之說,施主妄自菲薄,倒枉費起名人的一片期翼之心了。」
雲清這才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聽了高僧這話,我日後朝別人說起自己的名字就有底氣了。」
觀南笑著朝其行佛禮,雲清亦還禮。
桑陌在一旁看著,忽然覺得雲清這還禮的動作標準的實在不像話,感覺就是在寺里生活了好幾年的人才有的熟練程度。
她納悶的皺了皺眉,決定在北海的這幾日一定要好好盯緊她。
此地喧鬧,觀南早早的回了房間,桑陌和念蘭兩個吃多的人出去消食,整個月海閣樓一時就剩了沈硯清和雲清。
雲清恭恭敬敬又給沈硯清斟滿酒杯。
沈硯清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叫你做的事情可都辦好了?」
雲清低頭答話,「回君上,他已經將那些傀儡收進自己的軍隊裡了。」
酒水醇厚濃郁,入口果香味十足,還帶著一點淡淡的苦澀,沈硯清一口飲下,復又舉杯。
不知怎的,他今晚就格外著迷戀著苦味兒。
雲清恭敬倒滿,見沈硯清又一口飲完,不由小聲道:「君上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恰好此時窗外傳來桑陌清脆的笑聲,兩人都扭頭將目光投向窗外。💢♣ 🐺👍
泠泠月光中,女孩赤著腳蹦跑在沙灘上,笑容是那樣明媚。
沈硯清輕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你說她怎麼就沒有心呢?」
他此刻有些醉了,站起來走到窗口看了許久。
雲清看出他心裡不痛快,又默默給他倒了一杯。
沈硯清擺了擺手,最終還是決定回房休息,臨走時,他回過頭對雲清道:「看著點,別讓她又闖禍了。」
雲清俯首低聲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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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清帶著醉意,連衣服都沒換,一進門就躺到床上睡著了。
或許是酒的原因,他睡里渾渾噩噩,夢到了好多。
先是夢到了上輩子桑陌拜師時的情景,少女額頭瑩潤著汗珠,抬頭小心翼翼看向自己時滿是期翼。
之後又夢到了上輩子桑陌剛得知他是狐妖時的情景。
他看著桑陌看向自己的眼神逐漸冰冷,冷冷道:「你不是他。」
朦朧燭光里,沈硯清為皺了皺眉頭,想要擺脫這夢,可卻是身不由己逐漸越陷越深……
他夢到自己剛回到妖界後,大殺四方,坐上妖君寶座時的情景,夢到妖宮裡,那鋪著獸皮,有這朱紅色帷幔的大床……
沈硯清緩緩舒展了眉頭。
果然下一秒桑陌就出現在了自己夢中……
「回稟君上!有人求見,說是您的故交。」
沈硯清仰躺在寶座上,閉著眼聽著舞樂,聞言只掀了了掀眼皮,「宣。」
侍從走下去後,沒多久就帶著人上殿了。
沈硯清懨懨抬起頭看向殿內,順帶張嘴吃下一旁侍女餵到嘴邊的葡萄。
當看清殿內多出的人後,沈硯清倏地愣住,連口中的葡萄都忘了咽了下去,下意識的坐了起來。
桑陌站在一眾扭腰擺胯的舞女之中,看向他的眼神讓沈硯清說不出的害怕難受。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叫停了舞曲,將她們通通趕了下去。
「我……」他坐立不安的囁嚅著。
見桑陌動了一下,他連忙一個箭步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她轉身走了。
他目光狠厲的看了一眼方才通報的侍從,低頭又看到自己衣衫不整,裸露著大片胸膛。
他嚇得連忙鬆開桑陌的手,去整理自己的衣衫,「對…對不起。」
沈硯清難得的結巴,心道:完了,她一定很失望,她不會覺得方才我做了什麼吧?這該死的侍從,怎麼不說清楚來人是誰!!
手腳慌亂時,一雙略帶著涼意的手卻突然環抱住了他的腰。
他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低頭去看桑陌,卻見她將頭靠在了自己裸露的胸膛上……
那瞬間,天雷勾動地火,沈硯清直覺胸腔里像是落入一塊巨石,掀起千層驚濤駭浪。
他任憑她抱著,只是心臟狂跳,口中乾燥,沒一會兒他就發現自己可恥的起反應了……
他幾乎是想下意識的將桑陌推開,可桑陌卻突然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
「……」
沈硯清腦海里炸開了,他以為是桑陌在長離山受了什麼委屈,以為她只是把自己當師父,他以為他們之間只能是師徒,只能清清白白……
他垂眸,桑陌微閉著眼睛,眼睫下那雙漆黑的眼睛失焦著,露出點點星光,
他能感受到桑陌單薄的身子在不住的顫抖著,他目光沉了沉,伸手將桑陌抱起。
他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又清晰看到在那聲喘息聲中桑陌紅了臉。
這天降的幸福將他砸的暈頭轉向,沈硯清沉默著,喉頭微微攢動。
他幾乎像是在欲望的激流里攀住一根不叫自己沉淪的浮木,磕磕巴巴道:「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