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扎小人
桑陌完全沒有想到,蘇老爹竟然這樣不留情面。
在他心裡果然還是利益最重要。
當晚,桑陌房間裡就燃起了名貴的香料,床褥也變厚實了,就連院子裡那棵亂糟糟的葡萄架都被打理的整整齊齊。
這人間父親的疼愛還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桑陌站在藤蔓下,抬眼瞧著那青色的果實。
上天庭的農神殿裡也有一株葡萄藤,枝蔓遠比這株粗壯,生長了千年之久,會結出很多又大又甜的紫色葡萄。
澤霖閒暇之餘就會在那藤下乘涼。
他不修邊幅,總是將鞋子丟的東一隻,西一隻,外裳也會被他隨意的丟在石子路上。
有時候他從外邊務農回來,敞著胸肌,渾身是汗的往葡萄架下一躺,就能睡到天黑。
那時候桑陌還小,都沒他一隻靴子高,收拾起來很是費力。。
她總會摘下藤蔓上最酸的果子,將汁水從他半掩的嘴邊灌進去。
每到這時,澤霖就會誇張的皺起眉,酸的在地上抽搐。
其實桑陌知道,他大部分時候都是醒著的,有時候他還會偷偷半睜著眼睛去觀察桑陌。
當桑陌意識到他是醒著的時候,都會張開自己胖乎乎、短小的手,狠狠給他一嘴巴子。
澤霖就會佯裝大哭,「哎呀呀,了不得了,小桑陌學會打人了!」
後來桑陌長大了,可以替他擺放鞋子,洗衣服了,澤霖卻又注意起儀態來,衣服板正的穿好,鞋子也不亂丟了。
思緒回籠,桑陌將目光從那青色的小果子上收回來,輕嘆了口氣。
她轉過頭,突然看見一個身穿月白色廣袖長袍的身影靜默站在葡萄架下,正幽幽的打量著自己。
她嚇了一跳,連忙作攻擊裝,可看清藏在陰影里的那張臉後,她又默默放下了手。
「降霄長老來這裡做什麼?」
沈硯清轉身坐到院裡的石凳上,「你認識我?」
「長離山第一長老沈硯清誰沒聽說過?」桑陌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只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得罪了長老,被長老處處針對,現在竟還闖到我閨房裡來了。」
沈硯清定定看著她,「我說的不是這個。」
桑陌想了想,她確定這個時候的蘇錦意根本沒有見過沈硯清。
沈硯清見她不說話,也只好將前面的話揭過。他伸手將一個纏著頭髮的稻草人放在桌面上。
那是桑陌為了對付二姨娘,特意扎的小人。
她連忙伸手去搶,沈硯清抬手躲過。
「為什麼用此等邪術害人。」
第一次用邪術就被人抓到了,桑陌有些惱羞成怒,急吼:「你知道什麼,把東西還給我!」
沈硯清躲過桑陌搶奪的手,「我問你個問題,你回答了,我就還給你。」
桑陌聞言坐了回去,「你問。」
「為什麼假扮新娘?」
這個問題,桑陌為了不說漏嘴,已經在暗地裡演練過無數遍了。一聽到沈硯清問,便不假思索道:「我愛慕顧朝,他原本就是該娶我的。」
她看到沈硯清突然僵住,那雙風華絕代的鳳眼中忽而升起一絲狠戾,他抿了抿嘴,低聲說了一句:「好。」
桑陌朝他伸出手,「現在還給我。」
沈硯清用那雙幽怨的眼睛看著看著她,緩緩勾起唇角,「我這就還給你。」
他說著伸出拿小人的那隻手,在桑陌眼前緩緩捏緊。
桑陌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你瘋了?快住手!」
另一邊,二姨娘正坐在一個盛滿紅色粘稠液體的浴桶中。
蘇芊芊捂著鼻子坐在一旁,「娘,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
二姨娘一臉享受的捧起一捧血液抹在自己臉上,「你懂什麼?少女精血最能滋養皮膚了,若不是你娘貌美如花,得老爺寵愛,整個蘇府哪還有我們母女倆的容身之地?」
「那些少女的家人可打點好了?」她說著突然冷下臉來問道。
「放心吧,她們家裡的人都拿了錢,保證不會說出去。」
二姨娘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
她將整個面部沉入血液當中,再抬起頭時,整張臉上全是鮮紅的血。
蘇芊芊還想再說些什麼,看到她娘這副鬼樣子,頓時什麼都懶得說了,她嫌惡地轉過頭去,「我走了。」
想起蘇錦意的娘被世人稱頌是抵抗邪祟的英雄,她心中更加憤懣不平。對二姨娘的怨恨也愈加深。
她狠狠摔門離去,卻不知道她娘此刻已經死在浴桶里了。
二姨娘的死訊,是第二天中午才在府里傳開的。
是她的貼身丫鬟早上去二姨娘寢室伺候時,發現人不見了,跑去回稟蘇老爹,蘇老爹派人在府里搜查,這才發現人死在湯池了。
好巧不巧,丫鬟回稟蘇老爹時,蘇老爹正在接待貴客。
而那群貴客中又好巧不巧有沈硯清。
他又非常熱心的幫忙尋找,於是這件事便被鬧大了。
二姨娘被人從浴桶里抬出來時,下體連著一連串血淋淋的東西,肋骨和脊椎全部斷裂,整個人斷作兩截,加上她渾身是血,那模樣別提有多駭人了。
經仵作檢查發現那一連串東西是她的內臟。
堂上一位貴客聽到這檢查結果後,嚇得臉都白了,有人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哎呀呀,怪不得整個浴桶都紅了,真是太殘忍了。」
有位家主冷哼一聲,「哼,我看這浴桶里的血好像不全是她一個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