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決勝(下)

  此人王族族長最小嫡孫,深得王家真傳,一手絕情劍更是同階無敵。曾以鍊氣九層打敗過築基修士。

  王雲末沒有急於進攻,他想確定心中的疑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看得出來,你雖四尺女子,看似柔弱,卻習得煉體功法。」他頓了頓看向喻言的表情,見喻言表情微動,他心頭一喜,第一個疑惑得到了解答。

  於是接著說「不僅肉身力量能抵擋王師妹九節鞭的威力,還穿著一件至少黃品等級的軟甲,連王師妹的匕首都刺不進分毫。」

  這次,喻言直接回應「是的,你說的都對。」

  吃了一驚的王雲末繼續說道「你的肉身力量強橫,使你的掌勁也強大無比,估計你的一掌能爆發萬斤的力量。」

  喻言搖搖頭「沒測過,不清楚。」她確實說的是實話。

  得到想要的信息後,未做遲疑,王雲末飛劍祭出,直刺喻言心臟。喻言雙手格擋。劍身雖然擋住,但劍氣未做停留繼續擊向喻言胸口。

  「叮」的一聲之後,見喻言胸口紅裙開了一道細小的裂口,透過裂口只見軟甲上紅光閃過未留下任何痕跡。王雲末的這一劍不僅起勢快,力道也不容小覷,這是王家真傳「重陽九劍」第三劍。

  鍊氣期能將「重陽九劍」練至第三劍,已是王家天驕中的天驕,上來直接祭出第三劍說明試探之餘,想打個措手不及。經過交鋒,王雲末了解到即使使出第三劍也傷不到對手,攻擊軟甲覆蓋以外的部位才是取勝之道。

  劍指一點,長劍飛回,默念口訣,靈劍分成九把,盤旋在王的周圍,只聽一聲「去!」九把飛劍呈弧形,環繞著著朝喻言聚攏,直刺喻言關節要害,腳踝、膝蓋、手腕、手肘和脖頸。

  喻言意識到不能再坐以待斃,這次面對的對手實力強勁、戰法嫻熟、功法上乘、動作迅捷。面對挑戰,喻言唯一想到的就是以傷換殺。只見喻言雙腳用力點地,放低重心,貼地飛沖,儘量減少暴露空間,躍向王雲末。未曾料到喻言的動作,王雲末慌忙做出抵擋姿勢,因此飛劍也慢了一拍。喻言一掌轟出,空明掌結結實實打在王雲末護在胸前的雙手上,同時喻言的關節處遭到劍氣餘波的震盪。

  喻言平飛過去,倒飛回來,倒在十步之外,王雲末結結實實挨了一掌,飛出二十步,卻仍然站定。

  喻言沒做停留,立刻站起,再次飛向王雲末,王只能被動的再次祭出飛劍,雙手再次擋於胸前。

  相同的過程,喻言倒地再起,繼續沖轟,再倒地,再起,再沖,再轟。。。。。。

  在這種完全放開防守的攻勢下,王雲末骨頭終於碎裂,察覺時機已到,喻言再次衝出,一掌直擊其胸口,王雲末口吐鮮血,倒飛而出,在空中被王族族長接住,帶回陣營。

  此時,站在台上的喻言,手腳關節嚴重損傷,脖頸處全部淤青,慘不忍睹。唯一慶幸的是,雖被劍氣餘波所震傷,但未流血,秘密算是守住了。

  喻宗大長老此時飛上擂台,扶住喻言,然後朝王族族長請求道「言兒連戰三場,現已重傷,能否讓她休息一刻鐘,稍作調整?」

  王族組長王長生不置可否,他看向王族陳族方向「既已規定車輪戰,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剛才陳若風同樣苦戰四場卻沒有要求休息,我個人覺得這個要求不妥,。但是,如果陳族第五人陳光勝同意,我也咩有什麼好說的。」畢竟是渡劫期的修士,氣度還是異於常人。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陳族陳光勝的身上。此時陳光勝卻面無表情,平靜得可怕,未等其開口,場下觀眾起鬨道「休息什麼休息,趕緊速戰速決,我老婆還等我回家暖被窩呢。」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我同意」一個聲音打破了此時的氛圍,「我要堂堂正正的打敗完整的她,實實在在的奪得武比的第一,讓中洲看到我的實力。」

  裝逼言論一出,贏得所有人的讚賞,觀眾也隨著見風使舵。「陳公子這麼高風亮節,那我讓我媳婦兒再忍忍吧。」再一次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大長老朝王長生和陳光勝作了個揖,然後抱著喻言回到了喻宗陣營。

  一陣噓寒問暖和靈力檢查後,大長老餵了一顆固本丹給喻言,吞下丹藥,喻言依然沒有回過神,她在擔心「剛才太過冒進,對勝利沖昏了頭腦,不計後果,萬一被劍氣刺中哪怕一次,流出的金色血液都會讓我的餘生在逃亡中度過。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對方第五人按理說比第四人肯定強上不少,再上擂台要勝也會是險勝,受傷流血在所難免。」

  喻言看向大長老「大長老,您覺得我目前的表現能夠讓紫雲學院的人看中嗎?」

  大長老知道被學院上中對喻言意味著什麼,因此他也不敢妄加定論。搖搖頭「中州也是第一次來我北域招生,我也說不清楚。」他已經知道喻言想棄賽的想法,接著說「我現在就親自去問一下。」說完消失不見。

  半刻鐘後,大長老回來,直接告訴喻言「言兒,他們說你的表現確實夠資格進入學院,但是他們不確定那個陳光勝是不是比你更好,所以還是需要你們一爭高下。」

  喻言點點頭「我知道了。」

  正在這時,喻宗一名暗衛閃現,在大長老耳邊說著情報,他們的視線不時的看向喻言。待暗衛消失,大長老對喻言凝重的說「言兒,你被盯上了。」原來那邊黑衣高領戴斗笠的一群人是中洲一個叫不死族的組織,也就是奶奶口中收魂煉魂的組織。

  「看來族比時吞血的細節可能還是被他們的眼線發現了,遲遲未動手可能是想通過今天的戰鬥來證實他們的猜測。」喻言內心聯想到。

  稍作權衡,喻言毅然決定繼續打下去,在奶奶的生命面前,其他的都無所謂。

  一刻鐘很快就過去了,喻言身體稍微恢復了一些,對戰雙方同時躍上擂台。

  「無論如何,感謝你給我一刻鐘的休息時間。」喻言誠懇的說道。

  「我要堂堂正正打敗你。」

  大戰一觸即發,孤注一擲的喻言一改被動的作風,主動朝對手衝去,速戰速決是現在唯一的勝算。陳光勝也毫不遲疑的迎了上去。陳擅長拳法,同時肉體也非常強勁,雙方一上場就對了幾十掌,面對毫無道理的肉體,陳光勝卻越打越興奮,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

  陳光勝的倚仗是他鍊氣的境界悟出了拳意,喻言的身體防禦在拳意加持下奪得攻擊也漸漸破防。

  每一次掌與掌的對話,靈力被抵消,但拳意卻突破防線直擊肉體。相反,喻言雖然一掌有萬斤之力,但陳光勝的身體依然可以承受。,難怪陳光勝在陳家被稱為怪物。

  對擊了數十招,傷勢沒有恢復完全的喻言已遍體鱗傷傷上加傷,陳光勝也受了不輕的內傷。

  雙方越打越起勁,只見擂台之上兩個人影攢動,瞬息之間在不同的位置出現對擊之聲。觀眾看的目瞪口呆「這是鍊氣期發揮出來的力量嗎?」

  「還好我沒回去,讓媳婦兒等等也值了。」

  他們打的難捨難分,從申時一直打到太陽落山,到戊時的時候,雙方分開,各自立於擂台一側。「暢快!」陳光勝感嘆道。對喻言而言,她並不覺得,她已經到了力竭的邊緣,也許再對上幾招,喻言就會體力不支,內臟盡毀。目前已有少量血沙從皮膚滲出,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鎏金鬼手》護體功法產生的顏色。

  在這雙方緩衝的時間間隙,喻言推演了無數招,但結果都是慘敗,此時她萌生了一個念頭,附魂!

  她聚集靈氣和魂力於心臟,在丹田中形成旋渦,再由經脈將魂力和靈力融合體輸送至掌心。在兩股力量即將分開之時,她雙手合十,用力揉搓,因為用力過猛,面部表情都十分猙獰,不自覺的大喊一聲「啊!!!」,在用盡最後的力氣後聲嘶力竭的大喝一聲「空明掌」。在這生死關頭,一記金光環繞的手掌印飛出。

  陳光勝還在興奮之中,但隱隱但受到這一招的不同,他沒有坐以待斃,拳意爆發,丹田之力盡出,全力轟出一擊,對上這金色掌印。

  當拳頭接觸這金印之時,他的神識瞬間麻痹,神識空間仿佛被巨大的洪流侵蝕,霎時一片空白。說時遲那時快,金印打在毫無防備的陳光勝的身上。陳倒飛出去,口吐鮮血,目光呆滯,直到砸到地面才回過神。此時,他已無力再站起身,五臟皆裂。

  「好強!每次都是喻宗最普通的功法空明掌,卻連下四城」

  「這是個怪物吧,力大無窮啊。」

  月光下,一襲紅裙躬身而立,長裙飄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一滴晶瑩的淚珠映著月光滑落。

  她是在慶幸,慶幸這次嘗試成功了。

  她是在後怕,後怕如果不成功奶奶就沒有生的希望。

  她是在宣洩,宣洩十一歲的她承受著不該承受的壓力。

  她也是在驕傲,驕傲自己做到了。

  觀眾席的一角,黑衣高領斗笠男們起身離去,但不死心的他們回頭看了喻言一眼。剛才的魂力,他們也感受到了,但是喻言倉促間使用出來的附魂,僅僅強行附加了一絲魂力,而這一絲魂力讓陳光勝短暫的失神,才被擊中敗北的。這細微的魂力,不足以讓不死族的人覺的她有什麼特殊的魂力。相反,他們否定了她身體裡有魂物的想法。所以,喻言這破釜沉舟的一擊,給了奶奶生機,同時也給了自己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