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喊完她就委屈了。
她也不想調皮呀,可是她真的很怕很怕再也見不到爹爹呀。
嗚嗚嗚嗚嗚。
九王爺:「過來。」
小傢伙委委屈屈的走過去,很想一下子鑽到爹爹懷裡嗚嗚哇。
可是想到自己身上髒兮兮的,又怕弄髒爹爹。
所以乾脆往爹爹的大袖子裡一鑽,兩隻小手手抱住爹爹的手臂,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夜瑾寒:「……」她還委屈了。
看樣子,他是別想從小蠢貨嘴裡問出點什麼了。
轉而看向張可人,
只是……張可人也沒好到哪裡去——除了鞋子穿的是兩隻之外,其他簡直和小郡主一毛一樣。
夜瑾寒只好問白芨,「小郡主今天都幹什麼了。」
白芨將暗衛匯報的內容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邊,然後總結了一下,說:「追雞攆狗毒老鼠」。
九王爺:「……」聽起來還挺有意思是怎麼回事。
也罷也罷,既然是他的崽,那麼她與眾不同也是應該的,
追雞也好,攆狗也罷,總不能和尋常女娃一樣,整天待在家裡學女戒,那多沒意思。
想到這裡,九王爺從袖子裡把娃剝出來,正打算說點什麼,可是小團團已經睡著了。
暗衛:追雞攆狗也是挺累的吼。
這個晚上,夜團團做夢都在想著瑞獸,
只是夢裡的瑞獸,怎麼長著大黃狗的腦袋,蛇的尾巴,身體卻是老鼠的樣子,
嚇得我們小郡主手腳亂動的都踢了三次被子。
其中一次還不小心打到了旁邊的夜明珠,珠珠慣性的滾到床沿邊,又「咕嚕嚕」的滾回來。
房頂上揭開了一片瓦,瓦片上值夜的暗衛揉揉眼睛,他剛才是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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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灑掃大叔將掃帚放好,然後朝著魚塘里撒了一把魚食。
王府的魚兒是從來不缺吃食的,魚食每天都定時定量,
所以它們都悠閒的很,玩兒夠了才會過來吃一口,「布魯~布魯~」
多麼的無憂無慮呀,
不像院子裡的大黃狗,自從昨天被搶進來之後,就一直都蹲坐在這裡,任誰都趕不走它。
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它是小郡主親自拉進來的,肯定都要以為是這狗碰瓷,想蹭王府的伙食。
夜團團蹦蹦跳跳的從房間裡出來,
「夯叔叔早吖!十二早吖!暗衛哥哥叔叔早吖!侍衛哥哥叔叔早吖!咕咕雞早吖!咦?」
蹦蹦跳跳到了前院,就看到一隻大黃狗乖巧坐在院子裡。
夜團團:「怎麼有點眼熟。」
暗衛:你昨天才把人家拉進來,今天就翻臉不認狗了?
大黃狗低聲嗚咽,耳朵耷拉著,似乎是被小主人這個看陌生狗的眼神刺傷了吶。
夜團團看到狗腿上被揪掉了一小撮毛,立刻就想起來了,「你是大黃!」
大黃狗:「汪嗚!~」
暗衛:?????
這名字,還真是一個敢取一個敢應。
大黃親昵的過來蹭蹭夜團團的手背。
有點痒痒,夜團團咯咯的笑。
暗衛從樹上飛下來,順手把啃的七七八八的雞腿往旁邊一丟。
大黃「嗷嗚~!」的接住,叼到旁邊去吃了。
暗衛走到夜團團旁邊,一邊熟絡的幫她把扣得歪歪扭扭的扣子重新扣好,
一邊說:「那個壞姨姨醒了,小郡主你可少往大後院的方向去。」晦氣。
夜團團這才記起來,那個大廂房裡還住了個納什素玉姨姨來著。
「團團昨天怎麼沒看到她?」
「原本昨天是醒了的,只是才剛出門,就看到後院在殺雞,然後就又暈倒了。」
小團團乖巧應聲,「好,那團團不去大後院。」
說完就拉著暗衛朝池塘跑。
暗衛有了昨天的經驗,這會兒就算是用腳想也知道小郡主要幹什麼了。
終於……還是要對魚魚下手了嗎。
夜團團這邊兒正在捉魚,大後院那邊納什素玉也換好衣服了。
她揉揉腦袋打量了下房間的布置。
牆面粗糙,擺設簡單,甚至連一隻掐絲描金花瓶都沒有。
整個房間除了一張床和一張貴妃榻之外,幾乎就沒有別的了。
果真是蠻夷之地的野蠻陳設,一點講究都沒有。
她回想起前天晚上的情景,那幾個野蠻的侍衛直接把青桃的頭砍下來,
納什素玉覺得一陣噁心,這邊的人都是沒開化的嗎?怎麼說殺人就殺人,簡直野蠻。
此刻她後悔了,她後悔來青鸞城這個蠻夷之地了,她就不該貪圖九王妃的虛名,
若是好好留在京城,留在皇后娘娘身邊,憑藉她的美貌她定能嫁個皇子,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想到這裡,納什素玉打算叫人給她準備筆墨紙硯,她要給皇后姑母修書一封。
「來人啊。」她端著胳膊,做出一副上人之姿。
可是外面根本沒人回應她。
納什素玉清了清嗓子,略微提高了聲音,抬高下巴又喊了一聲,「來人!」
連續喊了幾聲,都無人回應。
且不說九王府壓根就沒安排人伺候她,即便是有,這會兒也應該都去前院看小郡主捉魚了。
納什素玉將桌上的茶水打翻在地,「賤民,賤民!都是賤民!連個伺候的婢女都沒有!!」
在房間裡摔夠了東西,她整理好衣衫走出去。
等她找到了紙筆寫了信給皇后姑母,她就從這個鬼地方離開。
九王府雖然陳設古樸簡單,但是很大,至少是半個皇宮大小。
納什素玉一路走一路鄙夷,這個大的地方竟然都用來做草坪,連個假山樓閣都沒有,真是粗野。
走了一路好不容易看到個灑掃下人。
「見到本姑娘為何不行禮?!」納什素玉趾高氣昂,她從出生開始就沒被人如此忽視過,哪怕是在皇宮,誰見了她不得問聲好。
可是這裡是九王府……
灑掃大樹揉揉耳朵,「什麼不行禮?」
納什素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個聾子?於是又重複一遍,「見到本姑娘為何不行禮!」
灑掃大叔:「為何什麼禮?」
「見到本姑娘為何不行禮!」
「為何不行什麼?」灑掃大叔說還用手做出一個耳廓的形狀放到耳邊。
看起來更像耳朵不好的樣子。
納什素玉氣急,抬腿就要踹這個下人。
可是,她才剛剛抬起腳還沒踹,灑掃大叔就已經摔在地上了,
「哎喲,打人了打人了,無緣無故的打人了,救命啊,小郡主救命啊!!!」
不遠處的大黃:「汪?」
他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