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團團乖巧的捧著小碗碗,挪到二哥哥旁邊,
「二哥哥,團團要吃蝦蝦哦~」
夜湛心滿意足的夾了兩個白蝦放到妹妹的小勺勺上,
「謝謝二哥哥~~~」
小傢伙吃掉蝦蝦之後,又捧著小碗碗挪到爹爹旁邊,
九王爺:活像個小要飯的。
雖然面上很嫌棄,但是手上還是拿起了筷子,想聽聽她要吃什麼,
不過人家小要飯的並沒有問爹爹要吃的,而是墊著小腳腳,舉起小婉婉,
「咚噠!~」把碗放到桌上,然後熟門熟路的爬到爹爹腿上坐好。
「呼……」爬上來之後,又自力更生的把碗碗挪過來,抓起小勺勺……
就開始吃爹爹碗裡的菜,
一點都不挑,可乖!~
反正爹爹吃的東西都是又好看又好吃的,吃爹爹碗裡的准沒錯~
突然被霸占碗了九王爺:「……」
這小東西不光用他的碗吃飯,頭頂上那個小揪揪還要在他下巴上掃來掃去。
九王爺沒好氣,「都四歲了,怎麼一點都不見長高?」小揪揪都還在本王下巴上。
夜團團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
嘴裡咬著蝦蝦,小後背努力伸直直!
你別說,這小背脊一挺直,還真的比以前高了一點點。
高了多少呢,高了一個下巴的距離。
你要問為什麼能算的這麼清楚,
因為坐直之後,頭上的小揪揪從戳她爹下巴,變成了戳她爹鼻孔。
九王爺:「……」突然有一種窒息感。
冥秋:「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桌上唯一一個外姓人,笑的十分肆無忌憚。
坐在冥秋對面的夜沉,看了看父王那無奈又煩躁的表情,垂眸忍住笑意,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見父王這麼無可奈何,妹妹果然是最厲害的小孩。
坐在夜沉旁邊的夜湛則是忍不住在桌下踹了冥秋一腳:你笑小聲點,一會兒父王要是揍你,我可不會幫你。
正在努力乾飯的小團團並不知道幾個人之間的眼神互動,
「嗷嗚嗷嗚」地大口乾飯,可乖!~
她吃的凶,夜沉就不斷的給她夾菜,還以為是妹妹出去春遊兩天,給餓壞了。
夜湛見夜沉這麼殷勤,自然也不甘落後。
伸長了手也給妹妹夾菜。
夜團團就這麼埋著小腦袋,看著碗碗裡的菜,直接給娃看捉急了。
怎麼越吃越多吶???!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嗷。
不過沒關係,還有小四。
於是,小傢伙開始了「給自己嘴裡塞一勺,就給小四也舀一勺」的分而食之小辦法,
分的非常好!
就這樣,九王府的晚膳……就變成了大哥和二哥給妹妹夾菜,妹妹一邊吃一邊給四弟舀菜,
四個娃各司其職,堪稱流水線乾飯。
九王府吃飯熱熱鬧鬧的,
當然,別的府邸也有熱鬧的,
就比如譚家別院。
譚思謹洗了手,接過下人遞過來的毛巾擦乾,
然後坐到座位上,趁著下人給他布菜的時候,說:
「娘,那個錢團團真的好厲害,她們小組挖筍居然挖出來一座小山那麼多。」
思謹娘詫異問,「就是那個遲到的錢團團?」
譚思謹點頭,「對,她還會抓魚,還會用石頭砸蛇。」
思謹娘更詫異了,「錢團團不是個女孩子嗎?怎麼這麼皮。」
譚思謹耐心說:「夫子還誇她敢於挑戰權威。」
思謹娘:嗯?
這個叫錢團團的娃,到底是誰家孩子?
明日和尚書夫人喝下午茶的時候,一定得問問。
……
禮部尚書府。
耶律妤芊將自己的書箱整理好,問她哥,「兄長,今天怎麼是你和陳契哥一起來接我啊?」
耶律蕭拉過凳子坐下,「他不是來接你的,他是幫忙來接別人的家妹妹,但是沒接到。」
耶律妤芊也沒多問,只點點頭開始吃飯。
耶律蕭將鳥籠提起來看看,然後說:「你的春遊遊記寫了嗎?爹明日可能就要檢查。」
耶律妤芊略微不平衡,「兄長,為什麼你每天可以逛街遛鳥,我就必須完成很多作業。」
耶律蕭理所當然,「那還不是因為我念書不行,爹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嗎?」
耶律蕭說完之後覺得不太對勁,「你怎麼春遊一趟回來,還敢質疑爹的教育偏重問題了。」
耶律妤芊說:「夫子說,要敢於挑戰權威。」
耶律蕭擺擺手:「這就是個書面的說法,你看誰敢挑戰權威了。」
耶律妤芊:「錢團團。」
耶律蕭:??錢……團團???
誰啊?
哦哦,記起來了,陳契說過那是夜團團的小號。
耶律蕭看著妹妹,「我說你少跟她玩。」她那燒房子放天燈的……你少學!!!
耶律妤芊:「為什麼?是兄長怕被質疑嗎?」
耶律蕭:?
耶律妤芊:「哦不對,兄長離權威還很遠。」
耶律蕭:「……」
我就說你少跟她玩吧!!!!
……
【永寧侯府】側旁的一處無名大宅。
宅子是真的很大,但是下人並不多,除了續茶水的丫頭之外,院子裡連個園丁都沒有。
顏絨換好了衣服,一邊梳頭一邊朝著院子裡走來。
「娘。」
顏母收起手上的針線,笑著把她拉過來,「春遊玩的好不好?」
「好。」顏絨將自己的濕發裹了裹,坐在娘身邊,然後從兜里拿出來一個包裝精緻的零嘴,
「娘你嘗嘗,這是新同學給的吃食,很香的,你肯定喜歡。」
顏母笑,「專門給娘留的?」
「嗯,錢團團給了我兩個,我吃了一個,給您留了一個,這裡面是黑芝麻,我聽人說,黑芝麻吃了,對頭髮好。」
顏絨看了看娘親的花白頭髮,有點心疼。
自打爹爹去世之後,娘就開始白頭,而且白髮還一年比一年多。
顏母不忍拒絕孩子的心意,打開紙包就吃了,
「好吃。」
顏絨趴在娘的腿上,跟娘聊起今天春遊的事情,
「我最開始吃芝麻丸的時候,還以為是錢團團家的馬料。」
「哪有馬料做的這麼細緻的?」
「可是錢團團說她家聽風就吃這個,」說著又仰頭解釋,「聽風就是她家的大黑馬。」
「聽風?」顏母頓了頓,「當真是叫聽風?」
「嗯嗯,這個名字怎麼了嗎?」
顏母沒回答,而是垂眸思量了片刻,然後問:「那……錢團團是不是個小女娃,今年四歲?」
顏絨睜大了眼睛,覺得她娘真是神了,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顏母摸摸女兒的頭,「以後可以多和她接觸,能做好朋友的話,就是最好。」
顏絨不明白,「為什麼呀?娘明明都沒見過錢團團。」
「但是娘認識錢團團家的馬兒。」
「嗯?」
顏絨拉著女兒的手,坐在院子裡,講起了她爹以前的事情。
「有一年春天,西涼給大楚進貢了一匹馬,是最頂級的純血戰馬。」
顏絨聽著覺得不太對,「可是爹爹都和西涼打過仗,西涼怎麼會給大楚送馬來呢?」
「西涼就是不懷好意,送來的馬雖好,但是野性難馴,就連當今天子都無法馴服它……」
當時西涼的使者就在看大楚的笑話,並且還帶來了史官,打算將這件事載入史冊。
楚皇為了維護國之顏面,便詔令所有武將,務必馴服這匹西涼戰馬。
說到這裡,顏母臉上有著驕傲,「當時,你爹是第一個主動申請去訓馬的。」
顏絨聽得很認真,「然後呢?娘,然後呢?」
「你爹爹是個勇武之人,當時用盡全力想要替大楚挽回顏面,但是那匹馬性子太烈,而且動不動就要『同歸於盡』,你爹為了不傷害馬,只能下來。」
再然後……便是兵部的武將一一嘗試,
絲毫不出意外的,他們全部敗下陣來,
顏絨靠在娘親身上,「難道就沒人能馴服這匹馬了嗎?」
「有。」
「是誰呀?」
顏母說:「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