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兒,湛兒!!」雷雪凝還想追上去。
一匹白色的馬從一棵大樹後面繞出來,攔住了雷雪凝的去路,
馬背上的夜沉依舊是那張俊逸清冷的臉,「母親,回去吧。」
雷雪凝看了看大兒子,將眼裡打轉的淚花憋了回去,「好。」
說完,又將手裡的一瓶金瘡藥給夜沉,「你二弟受了傷,你把這個給他送去,咳咳咳咳咳咳……」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便咳嗽起來。
這一咳,還帶出了一嘴的腥甜,雷雪果斷凝翻身上馬,朝著皇城道去了。
夜沉看了看母親的背影,捏著手裡的金瘡藥,朝著九王府走。
母子是相反的方向,雷雪凝騎馬到了夜沉看不到的地方,這才扶住樹幹,嘔出一大口血來。
她知道,她大限將至。
回想到湛兒說的那個女人,雷雪凝滿臉苦笑,
她終究是……耗盡一生也得不到夜瑾寒的一絲情意。
**
九王府。
夜瑾寒從馬車上下來,夜團團掛在她爹身上,在她和她爹之間,還塞著一個大號的花生酥球。
酥球上還有一排小牙印,沒錯,是夜團團啃了一口,然後吃不完了留下的。
九王爺雖然一臉煩娃,但好歹是忍下了把她丟出去的衝動。
抬歩到了更衣室,九王爺伸手把夜團團從他身上撕下來。
白芨也隨之進來,伺候王爺換下官服。
夜團團還沒見過爹爹換官服的樣子,於是拿起花生酥又啃了一口,然後乖巧的坐在一邊看稀奇。
嘿嘿嘿。
九王爺:「……」
白芨並不知道這對父女的互動,他這會兒正仔細的將王爺的帽子摘下來,
帽子摘下,王爺一頭黑髮瞬間披散下來。
白芨從玉台上拿出一隻暗金色的發冠,重新給王爺束髮。
發冠一戴上,少了一分威嚴,但多了三分稜角分明的帥氣。
夜團團坐在一邊,兩隻小手手捧著小臉,小嘴還要驕傲的嘚吧嘚,「爹爹真好看吶!~」
九王爺:「……」很想把她趕出去。
束髮完成,剩下的就是換外袍。
外袍很是複雜,又要拆官肩,又要拆大袖,
白芨一邊忙活,一邊匯報:「王爺,今日二世子算是巧勝。」
「嗯。」九王爺點頭,他心裡也有數,「若不是詐得付望山後退半步,湛兒可能不會贏。」
畢竟夜湛本質上是個七八歲的孩子,體力上和成年將軍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在上戰台之前,屬下就看到大公子給二世子遞了一張糖紙,屬下猜想,用銀色糖紙偽裝成暗器去詐付望山的計策,應當是大公子給二世子出的。」
所以說,雖然眼下大公子和二世子看起來不對付,但是骨子裡仍舊是相互幫襯的親兄弟。
白芨正在寬主子的心,
然後某個小乖乖突然打岔,「糖?什麼糖?」
聽到這個問句,白芨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帶娃保姆……不是,是經驗豐富的侍衛長,自然是有所準備的。
從抽屜里拿出來一盒紅薯干給小郡主。——今日吃糖的量已經足夠了,現在只能吃一點粗糧。
「謝謝白白!~」小傢伙笑眼彎彎。
九王爺:「……」那個抽屜,不是本王放冠的嗎?什麼時候藏了一盒紅薯干進去?
房頂上的暗衛:左邊房樑上還有五包牛肉乾,牆上的水墨畫後面還有一包海味脆脆片,就連您的衣櫃裡,還有半盒小郡主吃剩下的香酥魚餅小片片。
夜團團一邊吃紅薯干,一邊聽著白白和爹爹說著她聽不懂的話,
小傢伙覺得好無聊,乾脆就叼著一根紅薯干,墊著腳尖,開始玩爹爹脖子上掛著的珠珠。
猶豫各自比較矮,手手還比較短,好不容易夠到了珠珠吧,又抓不穩。
但是呢,她又非常努力,就連咬著紅薯乾的嘴嘴都要幫著用力。
於是,九王爺時不時的就會感受到後脖子一勒一勒的。
怎麼說呢,就是日常嫌她煩。
可是看她一臉努力的小模樣,又沒法凶她。
沒辦法,就只能摘了一條項鍊給她玩。
夜團團順利拿到珠珠,小腦瓜想都不想,就直接往自己脖子上套。
可是可是……為什么爹爹的珠珠帶在團團身上,就直接落地了呢。
房頂上的老實人暗衛C:小郡主果然是小短腿。
其他暗衛「拍!」的開始揍他:胡說什麼,咱們小郡主是全世界錐墜追可愛的小短腿。
暗衛C委屈:不還是小短腿嗎?
其他暗衛:直男懂個der。
屋子裡,小團團看了看從她脖子直接落在地上的珠珠,小腦瓜想了想,
然後又在脖子上繞了一圈。
白芨一看,於是在給王爺扣扣子的間隙,都要抽空給小郡主豎個大拇指,「小郡主真聰明!~」
夜團團:嘻嘻嘻~
要帶著出去顯擺顯擺吶~~~
帶是帶上了,只是……那黑不溜秋的珠子,帶在小奶娃身上,就顯得尤其大。
看起來像是掛了滿身。
就好像……那種街邊上的……那種流動小攤販賣的那種……
那種……
暗衛一時記不起來那個東西叫什麼。
正巧這個時候,二世子回來了。
剛回來就看到他妹妹昂首闊步的往外走,胸前還掛著兩大串黑漆漆的藥丸。
她這是要出去毒死誰?
小直男也沒多想,張口就問:「出去賣大力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