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對面的包房裡，白衣少年聽小二說了一大堆，基本上都是些無用信息。
只好直接重點問，「天字號房的大人，長什麼樣子？」
問到這個問題，小二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是一個很高的男人，比小的高出一個頭還多，長相嘛……那人氣場實在是太強了，小的不敢抬頭看。」
白衣少年：「……」
「下去吧。」
「是，大公子。」
小二出去，掌柜的又進來，手裡還拿了一壺酒，「大公子，這是新到的花雕釀，您可要嘗嘗？」
「不必，喝酒誤事。」
話罷，
此時闌珊閣的說書場也結束了。
下一個節目，便是歌舞表演。
闌珊閣的歌舞表演不似青樓艷舞那般嫵媚暴露，反而是崇尚一種極致的柔美。
伴隨著旋律與鼓點，闌珊閣的閣頂垂下來一條火紅色的絲帶。
順著這條絲帶，穿著輕紗，腰系一串鈴鐺的女子，從天而降。
音樂起，舞女單手抓著絲帶，腳尖繃直，另外一隻手一揮，一個猛烈下腰，
整個人呈現出「∩」造型，在半空中「飛」了起來，
開場便是絕活兒。
「好！！」
「好！！」食客們紛紛鼓掌。
不僅食客們連聲稱好，就連四樓上的某個小奶團都看的雙眼放光。
「哇！！！跳舞的姨姨好漂漂吖~~~~」
「嗷嗷嗷嗷嗷唔~~~~」
夜團團和小四趴在欄杆上，儼然是全場最熱情的兩位小觀眾。
夜團團甚至還去她爹懷裡摸出來一張雪白雪白的帕子，伸出去揮揮，「姨姨棒棒哇哇哇！！~~~」
小四：「嗷嗷嗷嗷~~~汪！！」
遞帕子……通常是男子向女子示好的意思。
九王爺扶額：她這是上哪學來的浪子行為。
看她揮的越發起勁，九王爺滿臉黑線忍無可忍，
只能走過去把娃抱下來，「要看就好好看。」說著就順手把她手裡的帕子抽走。
夜團團趁機反手抱住她爹，「爹爹，你快看呀，那個跳舞的姨姨真好看，她穿的裙子也好多花花~~~~~」
九王爺象徵性的往舞池中央看了一眼……
他只是走過來看一眼，而斜對面的地字號房裡，白衣少年卻是在這一刻，看到了天字號大人的五官。
夜沉「倏」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動作太大，桌上的茶杯都打翻了。
掌柜的嚇了一跳，「大公子，怎麼了？」是有什麼不對勁嗎？
夜沉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好像反應過大了。
重新坐下來，「沒事。」
側頭還想再看一眼對面的時候，天字號那邊，已經沒了那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
雖只有短短一瞥，但夜沉心裡已激起驚濤駭浪，
那個男人，回來了！？
……
天字號這邊，九王爺只是瞥了一眼，便沒了任何興趣，
將帕子收好，重新坐回來，敲擊了三下桌面，打算趁著這個時間，聽聽暗衛的匯報。
夜團團見爹爹不喜歡看，於是想拉著二哥哥看。
誰料夜湛不僅不看，甚至還抽出一把新匕首玩了起來，就好像匕首也比舞蹈有趣。
小團團：哼。你們男孩子什麼也不懂。
最終，屋子裡就成了，九王爺聽十二匯報事情，
二世子玩刀，
小四和小團團趴在欄杆上一會兒「哇哇哇」，一會兒「嗷嗷嗷」的情景。
誰能想到，同一個屋子它可以既清淨又吵鬧。
十二躬身匯報，「白侍長那邊，已經帶著千騎營收拾好行裝，預計明日下午便從青鸞城啟程來京。」
「按照您的吩咐，暗衛司也給冥山寨送了信，明日千騎營拔營之後，請冥寨主幫忙盯著邊境軍。」
大事匯報完之後，就是眼前小事了。
「這家闌珊閣是今年年初才開張的，短短一年，已經成了京都各界人士的常來地，背後的東家是京都的幾個高門子弟，具體是哪幾個，屬下還在派人查。」
京城這邊，九王府也是有信息網的，只是五年沒有回來，信息老舊查找速度很慢。
和青鸞城比起來，那肯定是不順手的，
「暗衛司正在接手京城這邊的情報部門，預計今晚子時能確認全部人員。」到時候獲取情報就能快上不少。
「嗯。」九王爺點點頭，「抽調幾個人盯著皇宮那邊的動靜。」
「是。」十二閃身消失。
夜湛收起刀，神色略微擔憂，「父王，白芨會有危險嗎？」
九王爺抿了抿唇，沒說話。
危險是肯定有的，拋開各方勢力的刺殺不說，就單從防禦上來講。
九王府的主子提前離開，帶走了幾乎全部暗衛司的人。
而暗衛司又是整個九王府「單兵作戰能力」最強的兵營，自然在「護主」這一塊業務上也是最強的。
所以身邊只有千騎營的白芨……不知道能扛得住幾輪刺殺。
就在父子兩都有些憂心的時候，
夜團團和小四已經看完了歌舞，
小團團還興致勃勃的蹦到她爹面前，
小奶音軟萌軟萌，「爹爹！團團也會跳舞了吶！~」看了那麼久，聰明團團已經學會啦！~
九王爺見她這一副獻寶的小模樣，眉頭逐漸的舒展開來，
捏捏她的圓臉蛋，「會跳舞了？什麼舞？」糰子打滾嗎。
小臉臉被扯到歪起，不過這並不耽誤她說話，「團團真的會啦，爹爹要是不信的話，團團跳給你看吶！~」
見她這麼信誓旦旦信心滿滿的小模樣，九王爺還真信了幾分，「好。」
旁邊的夜湛也非常感興趣，還坐直了身體，打算欣賞妹妹舞姿。
然後，夜團團嘴裡就開始「噹噹噹噹當~~~~」的給自己配樂，隨後舉起兩隻小手手，腳腳一撇，哎呀呀轉圈圈，
轉著轉著，又把手手伸直了，腳腳一撇又開始轉圈圈。
小四「嗷嗷嗷」的圍著團團跑圈圈：伴舞伴舞！！！
以為這就完了？當然不是。
轉了兩圈之後，又把手手舉起來轉圈圈，放下來轉圈圈，舉起來轉圈圈，放下來轉圈圈……
這樣重複了三次之後，小腦袋一暈，「拍塔！~」一下，就一頭栽到了她爹身上。
跳完啦！~
九王爺：「……」他剛才在期待什麼。
小傢伙閉了閉眼，不怎麼暈了之後，一仰頭就看到她爹一臉無語的表情，
小嘴一扁，「團團跳得不好嗎？」
九王爺心說，這也叫跳舞？
不過見她這個委屈巴巴的樣子，輕咳兩聲，口不對心，「跳得很好。」
下次別跳了。
小傢伙光是得到爹爹的肯定並不完全滿意，又問一旁已經石化了的夜湛，
「二哥哥——」
已經吃過很多次虧的小直男，此刻開了竅，
都不等妹妹問完，就主動說，「跳的真好看。」
小矮子真棒！
真是……要轉圈會轉圈，要跳舞會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