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
姜子清囂張的氣勢消失殆盡，此時像霜打了個的茄子似的，癱倒在冰涼的地面，眼睛更是看都不敢看龍椅上的赫連雪。
「姜愛卿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要和朕要公道嗎？現在又是幹嘛呢？」
「來，給大景的開國大臣姜愛卿賜座。」
赫連雪吩咐道。
「遵命！」
一個機智的小太監，聽到赫連雪的吩咐，立馬從殿外搬了一張椅子來，放到了姜子清的旁邊。
但姜子清哪裡敢真的坐，放在以前，他絕對毫不猶豫的落座了。
畢竟歲數已高，站這麼久的確吃不消，而作為開國大臣，他是有享受這種待遇的資格的。
但現在他所有的罪行都全部暴露了，哪裡還敢坐呢？
「嘶……」
「這……女帝說的是真的嗎？」
「趙大人你是嚇傻了嗎？陛下口中的事當然是真的了，難不成你敢質疑陛下？」
「當然不是，我哪裡敢，只是萬萬沒想到，我們面前這位滿口為大景貢獻的開國大臣，居然貪污了這麼多錢財。」
「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話說回來，陛下怎麼會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
「姜大人和我們共事多年，他做事向來嚴謹，甚少出錯，那做這些事的時候肯定會更加小心才對，怎麼會讓陛下抓住這麼大的漏洞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再說了，只做一次或許能變成永遠的秘密，但兩次、三次以後呢，總會有把柄的。」
「但我有點想不通，既然陛下都知道姜大人做的這些事了，怎麼從來沒治姜大人的罪呢？」
下面的大臣聽到如此炸裂的消息以後，全部竊竊私語的小聲議論起來。
而這一次，身為主角的姜子清卻一聲不吱了，他癱倒在地渾身顫抖。
因為他清楚，這些事情曝光後，他這條命也快到頭了，這讓姜子清愈發誠惶誠恐。
但他非常不甘，他在拍賣會上以十顆紫晶石的價格拍下的回魂丹，就是為了延綿益壽的。
現在回魂丹的藥效還沒完全發揮呢，自己還能活得更久，但是隨著自己的罪行暴露，這些馬上化為烏有。
「姜愛卿，朕給你賜座，你怎麼還倒在地上呢？」
「姜愛卿可以就這些問題，給朕一個滿意的回答嗎？」
「還是說，姜愛卿做下這些事時，壓根沒有想過會暴露？」
赫連雪問道。
「陛下……老臣……」
「陛下，老臣一時鬼迷心竅，才犯下這些罪行，看在老夫為大景貢獻一生的份上，您就饒老臣一回吧。」
姜子清跪在地上哀求道。
「姜愛卿，好一個鬼迷心竅啊，你知道多少個災民因為你的鬼迷心竅，丟了性命嗎？」
「你知道你貪污的那些錢財，對於那些災民而言，是活著的希望嗎？」
「你知道你的那一座莊園，可以讓一個縣城的災民得以拯救嗎？」
「還有珍貴的紫晶石，都無法用銀錢來計算了，但姜愛卿還是眼皮都不眨的揮霍了。」
「你做下的錯事不止這幾樁，別的朕沒有挨個說出來，但不意味朕不知道，你所貪污的銀兩，已經不能用計算單位來衡量了。」
「你現在告訴朕，你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有多少可憐的百姓，都為你的糊塗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赫連雪厲聲問道。
「你知道你做的這些錯事，是誰替你善後的嗎？」
「是你之前橫眉冷眼的劉大將軍一直在替你擦屁股，如果不是劉大將軍幫你填補這些窟窿，你以為朕會讓你活到現在嗎？」
「朕之前看你年事已高，且父皇在位時，你也的確做出了部分貢獻，但凡你安穩度日，不再作妖，朕就留你在這個位置安度晚年。」
「但你在做什麼？近些日子愈發猖狂，你真當朕什麼都看不見嗎？」
「總是拿你開國大臣的帽子，到處製造矛盾，朕屬實忍無可忍……」
「而劉大將軍，英年才俊，只用了三年就扭轉了我們大景的國運。」
「姜愛卿，你捫心自問，你有這個本事嗎？先皇在位時，包括朕繼位以來，你口中對大景所作的貢獻，有他的百分之一嗎？」
赫連雪壓根不給姜子清喘息的機會，再次質問道。
這些話，赫連雪不僅是說給姜子清聽的，而是滿朝文武都聽進了耳朵里。
他們也在思量，所有人一起的貢獻都未必抵得上劉帥一個。
大殿上頓時鴉雀無聲，因為赫連雪說的，並不是誇張。
「姜愛卿啊姜愛卿，老老實實的做你備受尊重的老臣不好嗎？」
「總是拿你先前的功勳作妖，朕對你的容忍已經到極限了。」
「先皇臨走前曾囑咐過朕，但凡追隨他的開國大臣，都要善待，當然，其中也包括姜愛卿。」
「當時朕就在想，姜愛卿為我大景做出了什麼貢獻呢？父皇居然會特意交代。」
「但朕後來想明白了，父皇是不想看到追隨他一同打江山的老臣，老了以後生活沒有保障。」
「但姜愛卿，你自己想想，你真的為大景奉獻了一生嗎？」
赫連雪一步步從龍椅上走下，直到走到了癱倒在地的姜子清面前。
她的語氣重新平穩下來，好像在講述一件極其平淡的事情一般。
「陛下，老臣的確犯下了一些錯事，這老臣無法反駁。」
「但是，老臣的確為大景奉獻了一生啊，您怎麼能質疑這點呢？」
「想當年，先皇四處征戰時，老臣也是伴隨左右的啊。」
此時的姜子清仍然沒有放棄，繼而承認了幹過的那些事。
還想著以退為進，放大年輕時的功勞，讓赫連雪看在先皇的份上，留他一條性命也好。
他現在已經不奢求繼續做官了，只要能活命就行。
「姜愛卿所說極是，當初先皇四下征戰時，的確率領著一幫得力助手。」
「姜愛卿也是當時的一員，只是姜愛卿作為文官，一直在後方偶爾出謀劃策，真正衝鋒陷陣的還是先皇和另外幾位將軍。」
「就這些功勞，姜愛卿想要依靠到什麼時候？」
「你是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犯錯了，實不相瞞，先皇只是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直沒有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