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官的表情更加苦惱，心裡發誓，她絕對什麼也沒透露。
劉帥揮了揮手，「好了，我明白了，我會上朝的。」
女官這才向劉帥行了一禮，緩緩退出了若水宮。
她真的很害怕，如果繼續說下去，劉帥可能會猜到馬超所說的每一個字。
「馬大人投訴先生了？」
女官退下後，赫憶靈疑惑地發問。
她致力於醫學研究，對朝廷上的事情不甚了解。
劉帥平靜地解釋道：「明日便是公布科舉結果的日子。」
「屆時，許多考生將因成績優異而一躍成為官員，他們的官職從四品到七品不等，可以說是一夜之間改變了命運。」
「在首次科舉考試中，如果沒有意外發生，我不久前招募的三人，應該會分別獲得狀元、榜眼和探花的榮譽。」
「作為科舉制度的倡導者，我親自參與了試卷的審核工作。」
「故此，馬超定會對我彈劾，無非是想讓皇上取消這三人的名次。」
赫憶靈恍然大悟，有些憤怒說道：「馬大人出名的古板，當初母后想提伯丞相時，他也百般阻撓，直到丞相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他才勉強接受了。」
劉帥輕輕一笑，「朝廷里也需要那麼一兩個較真的槓精，他們的存在會為整個官場帶來一些活力。」
「槓精？」
赫憶靈有些不解，不明白劉帥為何會突然提及這個詞。
「就是那些總喜歡無緣無故找麻煩，整天只知道與人爭辯，專挑別人錯誤的人。」
仔細思考後，赫憶靈發現事情確實如劉帥所說。
「那先生為何還誇讚他？」赫憶靈好奇地問。
劉帥聳了聳肩：
「我自然是要誇讚他的。」
「如果沒有他，許默、趙軒和胡歌他們可能還需要更多時間去贏得聲望，去真正地獲得天下學者的認同。」
「現在他站出，明天朝會一結束，他們將立刻聲名鵲起。這對於科舉制度的推廣和學校的建立都是有益的。」
「聽起來好複雜啊……」
赫憶靈眨了眨眼睛，她一向不喜歡謀略，但看到劉帥那副胸有成竹、掌控全局的模樣，她又不禁為之著迷。
「其實很簡單，一旦你理解了某人的性格，基本上就能預測出他會採取什麼行動。」
「根據我對馬超的了解，本質上就是輕視那些出身貧寒的人，認為他們中不可能出現真正的天才。」
當一個人對某事抱有成見時，無論做的再如何出色，在他看來總會存在諸多疑慮。
「這……馬大人好討厭！」
劉帥輕聲笑著，沒有繼續說什麼，便閉上了雙眼。
赫憶靈也認真地開始按摩起來。
豎日。
朝會如期而至。
女帝再次缺席，朝會依舊由赫如曼承主持。
赫春柔、赫若楠和赫憶靈也都到了，赫若楠與赫憶靈主要是為了看熱鬧，順便在衝突發生時支持劉帥。
赫春柔則是出於對科舉事務的關心而來，卻意外地發現劉帥竟然也上好了，並且朝會依舊是赫如曼主持。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赫如曼很清楚馬超彈劾劉帥的事情。
今天的朝會主要討論的是科舉放榜的事宜，以及馬超的彈劾。
馬超站出來道：
「臣有事奏，還請陛下暫且取消科舉前三名的成績，直至對工部尚書劉帥徹查結束再做定論。」
「這三人都是劉大人的門客，而劉大人不僅是此次科舉制度改革的提議者，還參與了考卷的審核工作。」
「為了避免大家懷疑劉大人用權為私，培植黨羽，老臣認為必須徹底調查此事，給天下士子一個交代。」
馬超的話語落下，整個朝堂立刻陷入一片寂靜。
赫若楠的面容凝重了幾分，她的玉手微微握成拳頭，她不是第一次想要教訓這個老頑固了。
還是旁邊的歐陽凝雪及時地拉住了她。
在這件事上，馬超並非無的放矢；若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對劉帥乃至許默他們三人來說，都是極為不利的。
劉帥的表情未變，他站出來，平靜地向赫如曼行了一禮說道：「大公主，我並未濫用職權，私下結黨營私，更不曾泄露題目。」
「呵呵，證據呢？若無證據，你如何向世人解釋？」馬超冷冷地回了一句。
「按照馬大人的說法，你是有證據的咯？」
馬超搖了搖頭，「他們是你的人，這本身就足以構成嫌疑，不需要什麼證據。」
「那我有理由懷疑，不久前與南唐暗中勾結的前兵部尚書，也和馬大人有勾結，不知道馬大人可能自證清白？」
劉帥毫不客氣的道。
這次他第三次出現在朝堂。
第一次，他僅是個無名小卒，只得在赫若楠的身後默默跟隨，是一個小太監。
第二次，他被提拔為工部尚書，因為是新官上任，他知道過於強勢並不是工部發展之福。
然而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顧慮。
「簡直是在胡說八道，我何時與方文有過瓜葛？」
此話一出，馬超頓時氣急敗壞
此乃朝廷重地，怎能容忍劉帥給自己潑髒水。
「我可沒有亂說，這不過是根據馬大人你自己的邏輯推斷的。」
「方文不是一開始就是兵部尚書。」
「官員的晉升，不可避免地要與吏部打交道，每年吏部需對官員們評估和考核，這麼多年以來，吏部真的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嗎？」
「或者，是馬大人其實早已知情，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默許了這一切？！」
劉帥的話，讓在場的所有官員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太狠了。
要是馬超解釋不清楚，那可是會被冠上與南唐勾結、密謀反叛的重罪。
「劉大人，你這麼說可要有證據，沒有確鑿的證據，你怎可隨意污衊老夫？」
馬超氣憤地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