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長生突然說,他有一個不情之請。
這讓謝婉晴,就感覺有些奇怪。
「什麼事情,你說吧!」
李長生醞釀了一下情緒,說道;「謝姑娘,是這樣的,我想晴兒了,對她思念入骨!」
「感覺你跟晴兒很像,能不能讓我看一下你的容顏,以慰相思之情?」
謝婉晴:「???」
她萬萬沒想到,李長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拒絕吧,又實在是於心不忍。
倘若答應吧,這又違背她的本心。
李長生看出謝婉晴心中的猶豫,就故作苦笑。
「謝姑娘,是我太過冒昧了,不該提出這般過分的要求,你不要往心裡去,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說話時,他還用苦肉計,象徵性的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來懲罰自己,不該提出這麼冒昧的要求。
「劉公公,你別這樣!」
謝婉晴原本就已被這個,悽美的愛情故事所感動。
現在又看著李長生,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變得黯然失落起來。
她就於心不忍。
又稍作猶豫後,也就緩緩地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一張完美無瑕的臉蛋兒,就映入了李長生的視線之中。
縱然閱美無數,可他還是對此驚若天人。
簡直就是美到窒息!
謝婉晴臉頰微紅,輕聲問道:「看好了沒,像不像你的晴兒姑娘?」
李長生痴痴地點了點頭。
「嗯像,你們兩個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謝婉晴聞言一怔,詫異的問道:「你在開玩笑吧,我怎麼會和你那青梅竹馬的晴兒,長得一模一樣?」
說完,她還微微一笑,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看著謝婉晴笑靨如花。
李長生也跟著笑了笑。
「謝姑娘,是這樣的,我和晴兒分別至今已經五年了。」
「剛開始,我還能記起她的音容笑貌。」
謝婉晴被這個悽美的愛情故事,給勾起了興趣,捧哏一樣追問了一句。
「那後來呢?」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李長生在心裡唱了兩句,就又醞釀了一下情緒,繼續娓娓道來。
「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容貌在我的記憶里,也就越來越模糊。」
「到現在,關于晴兒的一切,在我的腦海里,基本上已經是一片空白了。」
「我只還記得,她的眼神很明亮,笑起來也很好看,就跟謝姑娘你一樣!」
謝婉晴是個不諳世事,心思單純的女孩子。
面對李長生這樣花叢老手的「真情流露」,根本就難辨真假。
甚至,還為之大受感動。
以至於眼圈都再次微微泛紅。
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眼前這個可憐的「男人」。
沉吟良久,這才梨渦輕旋。
「吉人自有天相,你的晴兒肯定會安然無恙,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李長生笑著點了點頭:「嗯,希望如此吧!」
「也希望謝姑娘,你也可以幸福快樂!」
「謝謝!」
謝婉晴莞爾,道了一句謝。
就又隨手用面紗,遮住了那無暇玉璧一樣完美的臉蛋兒。
看到這個動作,李長生就心生好奇,問道:
「謝姑娘,你如此漂亮,為什麼要遮住臉呢?」
謝婉晴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我一心鑽研醫道。不想因為一副皮囊,去沾染不必要的麻煩,浪費寶貴的時間和精力!」
聽到謝婉晴這麼說,李長生這才恍然大悟。
看樣子,這位謝姑娘,是擔心被皇帝給看上,納入後宮之中,成為一隻被圈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就在李長生和謝婉晴,相談甚歡之際。
太監總管劉安在杜保的帶領下,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
謝婉晴見狀,就上前問道:「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劉安見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官,就又端起自己太監總管的架子。
「咱家是甘泉宮的總管太監劉安,聽說宮裡的李長生,在這裡養傷,特意過來看看!」
「這位姑娘,這李長生的傷勢嚴重嗎?」
還不等謝婉晴回答。
李長生就搶先應了一句。
「劉公公,多虧你的福,我暫時還死不了呢!」
聽到是李長生的聲音,劉安就趕緊小跑著上前。
「李長生,皇后娘娘要見你呢,跟咱家走吧!」
李長生故意露出一臉的難色,說道:「劉公公,我也想跟你回去。可我這傷勢很重,真心走不了啊!」
「要不,你背我回去吧!」
劉安見這李長生,竟然提出讓自己背他回去的荒謬建議,頓時就惱羞成怒。
「李長生,咱家能親自過來請你,就已經很給你臉了。」
「你可別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
面對劉安這赤裸裸的威脅,李長生根本就不以為然。
「劉公公,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喜歡喝罰酒!」
「尤其是我們甘泉宮,太監總管的罰酒!」
「你或許還不知道吧,那曹總管還未下獄之前,也是像你這樣,經常請我喝罰酒!」
劉安見這李長生不但公然和自己頂嘴。
甚至,還陰陽怪氣地詛咒自己。
這讓他心頭怒火,就蹭蹭的往上噴涌。
一張豬腰子臉,更是在瞬間,漲得通紅。
「李長生,你……」
「劉公公,我怎麼了?」
「你該不會是又想用以下犯上的由頭,治我一個【不許牛逼罪】,要打我板子吧?」
「你……」
劉安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憋了好久,也只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個「你」字來。
杜保見狀,急忙上前打圓場。
「劉總管,還是我來背吧!」
說話時,他就已經來到李長生的面前。
「長生,聽我一句勸,別和劉公公置氣了!」
「不管怎麼說,他可都是我們甘泉宮的太監總管。」
「要是真的惹怒了他,那你這以後,可就沒法在甘泉宮立足了!」
李長生對於杜保的勸告,全都置若罔聞,不以為意。
「杜保,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我自有分寸!」
開玩笑呢,他現在背地裡有女帝贏月,皇城司指揮使清影做靠山。
明面上有皇后蕭玉妃撐腰。
而劉安不過只是一個,沒有多少根基的太監總管。
拿什麼來跟他斗?
要是真的惹惱了自己。
他倒也不介意,在北苑的後院,給這劉安也種棵桂花樹!
劉安見這李長生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這讓他氣得肺管子都要冒煙了。
可對此,又實在是無可奈何。
「李長生,你莫要欺人太甚!」
李長生冷然一笑。
「劉公公,欺人太甚的人,好像是你吧?」
「不說別的,至少我這頓板子,就是拜你所賜!」
劉安一時語塞。
此時的他,很想一走了之。
可轉念想到皇后娘娘的叱責。
他的雙腿就又跟篩糠一樣,止不住的瑟瑟發抖起來。
如果真的將李長生給背回去。
那麼他這個太監總管,可就威嚴掃地了。
再也沒法在甘泉宮立足。
可要是不背回去。
皇后娘娘那邊,又沒法交代。
這讓他陷入進退維谷,左右為難。
李長生見自己敲打的火候,也差不多了。
也就打算見好就收。
要不然的話,這劉安真的答應,要背自己回去。
到時候,該左右為難的人,就該是他了。
畢竟,作為這後宮裡,唯一的純爺們。
卻被一個老太監給背著走二里路,這心裡著實會很彆扭。
到時候,恐怕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
就在他想法子,該如何結束打破這僵局時。
謝婉晴就拿著包好的藥,走了過來。
「李公公,這些都是治跌打損傷的藥。每日早晚各塗抹一次,再好好休養個十天半月,應該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李長生面對謝婉晴,這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滿臉的春風和煦。
「謝姑娘,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謝婉晴面露難色。
不知該不該答應?
她雖說心智單純,可卻不是個瞎子。
一眼就能看出,李長生和這位叫做劉安的太監總管,有著很大的矛盾。
而且,還很可能牽扯到皇后娘娘。
爺爺之前就再三交代過她。
在太醫院裡,只管治病救人。
不要參與宮內任何的紛爭。
無論是嬪妃,皇子,亦或者太監,宮女。
要不然的話,就會沾染別人的因果,給自己帶來無妄之災。
可她又對李長生這個小太監,報以很大的好感和同情。
實在是不忍拒絕。
「劉公公,什麼忙,你說吧?」
「不過,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們太醫館只管看病救人,不會參與你們的私人恩怨之中!」
李長生笑著說道:「放心,只是一點小忙而已,對你而言,就是舉手之勞!」
說完,他就故作神秘,在謝婉晴的耳前,低語了兩句。
謝婉晴聽完之後,斟酌著措辭,說道:「有的,不過價格會很貴……」
李長生微微一笑,很是豪橫的說道:「放心,價格不是問題!」
說完,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劉安。
「劉總管,這樣吧,看在我們都在甘泉宮做事的份上,我也不難為你。」
「你只要幫我,把這些醫藥費給報銷了。這件事情便就此揭過,如何?」
劉安聞言大喜,連連點頭,表示答應。
生怕點頭慢了,李長生再反悔。
「謝姑娘,這醫藥費一共多少銀子,咱家出了!」
謝婉晴輕啟芳唇:「一共是五百兩零六錢,您給五百兩就行了!」
聽到五百兩這個數字,劉安一直都眯縫的眼睛,忽地就瞪得滾圓,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多少,就這點傷藥,要五百兩銀子?」
謝婉婷耐心的解釋道:「這點傷藥是六錢銀子,一株百年山參是五百兩銀子!」
劉安當場懵逼。
呃?
還有一株百年山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