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漓夜這話聽起來,還真有些蒼涼的味道。
說得好像,她之前的欺騙,害他一直在受罪一樣。
真的,一直在受罪嗎?
傾歌的心臟有些不好受,也有些心虛。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於感情這種事,其實腦袋瓜里還是一片空白,經驗庫存不足。
還是風漓夜淺嘆了一口氣,從她身旁躺下,將她摟在懷中。
「世子爺……」
「說了,叫我名字。」哪怕她每叫一次,他的心臟就會痛一次。
但,甘之如飴。
痛並快樂著。
當然,不要吐血,會更加完美。
「漓夜。」
果然,這難得輕輕柔柔的呼喚,讓他唇角一陣腥甜,一口血差點湧出。
風漓夜閉上眼,將她擁入懷。
感受到她還在輕微掙扎,他輕聲道:「有什麼話,明日起來再說。」
又是這話!
之前傾歌確實一直病得很重,躺下來沒多久,就會睡著。
但今夜,莫名覺得有些不太一樣。
「我們……已經和離。」是不是不該如此睡在一起?
「你又知道,我們還有剩下多少日子了?」
風漓夜執起她的手,這柔弱無骨的小手,手感實在是好。
和她的玉足一樣。
心頭,又湧起一股熟悉的痛。
如此下去,或許過不了一個月,就會痛得吐血而亡。
「前路如此艱難,不如,得過且過吧。」
這算不算是世子爺所有的話中,說得最為無奈的一句?
得過且過,這絕不是他做事的方式。
總覺得,他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事情或許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
但,他隻字不提。
「你會放棄嗎?」她轉過身,看著營帳上那隱隱約約的兩道身影。
得過且過……那就暫時得過且過的,那不是一种放棄,不過是對目前情況的一種調節。
果然,身後的男人,聲音低沉卻有力:「不會!」
她安心閉上眼,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始終是身子還沒好,睡著之後,很難醒過來。
又或者是,身邊有了一個自己慢慢開始信任起來的人,心情放鬆,連警覺性都降低了不少。
風漓夜卻在她睡著沒多久之後,輕輕起身,隨手抓起外袍往身上一披,舉步出了門。
躲過所有將士的視線,他繞到河邊,嘴一張,一口鮮血狂涌而出。
鮮血落在水中,轉眼消失不見。
他抬起手,往唇角一擦,臉上的血跡總算是沒了。
「出來。」頭都沒回,他看著水面上月亮的倒影,面容冰冷。
「你中了情蠱。」慕白從樹後步出,看著他冷硬的背影,「韓尚宮給你下的?」
他一直在琢磨,風漓夜到底答應了陛下什麼,陛下竟允許他帶著楚傾歌出征。
難道,就不怕他丟下一切,途中帶上楚傾歌,逃回楚國?
沒想到他竟忘了,韓尚宮,是個隱藏的用蠱高手!
風漓夜不說話,冷冷的眸,透著蔑視一切的寒光。
區區一點蠱毒,他未曾放在心上。
慕白薄唇輕抿,視線落在河面上。
風漓夜吐的那口血,已經消失無蹤。
「我可以給你解蠱,若你,願意將她拱手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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