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太后知道了

  這次再見姜離煙，她並沒有再阻攔左道奇進來，她也知道，想要阻攔左道奇進來，是無意義的。

  因為他太無恥了。

  而且，她也想知道城外大戰的緣由。

  「師姐這幾日閉關，可有收穫？」

  左道奇輕笑開口問道。

  姜離煙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

  左道奇明白，修行並非簡單之事，看來她突破登樓，還是沒有成功。

  他於是轉移話題，猶豫片刻，開口問道，「師姐之前說幽冥乃天帝所設，不知師姐對這位天帝了解多少？」

  姜離煙跪坐在蒲團上，那本有些寬鬆的道袍，因為身材的過於豐膩而顯得有些修身，很輕易就被左道奇看到了些許不該看的東西。

  她並不在意，只是回答左道奇的問道。

  「一個野心極大的人。」

  「野心？」

  「天下第一人的名頭無法滿足他，自號天帝，奪天帝果位，做史無前例的天帝，難道還不能說明其野心之大？」

  姜離煙雖說的輕描淡寫，但左道奇從她語氣中，聽出一絲對天帝的嚮往。

  那種天下莫敢不從而欲號令天地的氣魄，確實非一般人所能擁有，尋常女子見此，又有幾個不心聲敬佩。

  哪怕姜離煙這樣的女子。

  「那他後來怎麼樣了？」

  姜離煙搖搖頭，「那般人物的結局，我又怎會知道？我只知道，在天帝取極淵五成本源，封印十八邪神後，天下無數人蜂擁而至，想要追隨他，但都被他拒絕，只是後來不知為何，他的後人建國名封，他本人卻早已失蹤。」

  「有人說他覺得這片天地容不下他，去域外尋找至仙之上，也有人說極淵之下，有更深的世界，他去探索了，沒有人能夠肯定他去了哪裡。」

  左道奇聽後，心中思索片刻，再度開口問道，「那他到底是生是死？封朝又是如何被滅？」

  姜離煙緩緩看向他，一道霞光閃過，一個黃色蒲團出現在她身前，輕輕伸手，示意左道奇坐下。

  等到左道奇坐下，她才接著開口。

  「那等人物的生死，又豈能妄下斷言，但在九千多年前，天降血隕，層雲滴血，有人說，那是天帝之死導致的。」

  「至於封朝的滅亡，與別的朝代不同，古往今來，唯封以強亡。」

  「他的滅亡，是因為皇室嫡系成員的失蹤導致的。」

  左道奇剛剛坐下，聽到這個消息，忍不住就要站起，「失蹤？」

  皇家嫡系成員失蹤？這是什麼天方夜譚的荒謬？

  姜離煙有些失神的點點頭，繼而說道，「封朝之強，在於皇家嫡系失蹤後，六大旁系親王能繼續鎮壓天下一百七十載！」

  「那時，無論是諸多妖國、蠻國，乃至天下大大小小的宗門，要造反，都是以封朝正統自居。」

  妖國也是造反？

  左道奇忍不住問道，「妖國也是造反？」

  姜離煙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會以為，今日晉之疆域，乃天下最大吧？」

  「封朝在世時，東起東海之極，西至極淵，南起粵灣，北至無垠，皆屬封土，所謂妖國，不過是封國皇室冊封的封國罷了，不然你覺得，妖族桀驁不馴，會建國？」

  「世間所有妖國之制，皆傳自封朝。」

  左道奇面露駭然，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封朝，到底該如何強大？

  那疆域，幾乎將人類現存已知到過的東南西北四極之地，全部囊括其中。

  今日的大晉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國中之國。

  但是封朝皇家後人失蹤，屬實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失蹤還是一起的，屬實是有些詭異了。

  「那天帝，真的好強。」

  古往今來第一至仙，無人敢否認的強。

  左道奇對於那位自號天帝的猛人心中有所了解，便伸手作揖，「多謝師姐解惑。」

  姜離煙淡然處之，並未多言。

  左道奇正要離開，卻是忽然回頭，又看向姜離煙，說道，「師姐第一次穿道袍？很好看呢。」

  姜離煙似有些繃不住，面上出現些許變化，若非左道奇對無感之境琢磨極深，於是引發他對細微之處的變化也極其敏感，真不一定能夠發現姜離煙的面色微紅了那麼一瞬。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向姜離煙走去，「只是衣服有些沒整理好，我幫師姐整理一下吧。」

  姜離煙忽然睜眼，目中滿是寒霜，一言不發，似在警告左道奇。

  左道奇連忙止住腳步，有些委屈的嘟囔道，「師姐真兇。」

  姜離煙冷冷開口，「我給師弟解惑，師弟想為我解衣？」

  左道奇頓時面色一正，「師姐誤會了，我一心向道，對於男女之事頗有不願，怎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師姐莫要污衊。」

  誰知姜離煙卻忽的浮現一抹笑容，那一刻，宛若寒霜瞬間化暖春，一笑間，似有無數花開，引得一陣旁人嬉笑。

  「這道袍穿的不舒服，原來師弟不願幫我呢。」

  這妖女。

  左道奇不再上當，只是原地站著，「看來師姐第一次穿道袍，有些不會脫呢？我就……」

  姜離煙笑眯眯的看著他，打斷他的話語，「那師弟願不願意幫我脫呢？」

  「我願不願意不是關鍵，主要看師姐想不想要幫忙呢？」

  兩人像是繞口令一般，左道奇卻已經來到了姜離煙身後。

  幽香若有若無，尋常香味，都采自花朵乃至某些獸類，雖香氣撲鼻，但難免人間艷俗之氣。

  姜離煙身上的香味，卻是有些不同，嗅著倒是與寧神香有些類似，竟有入道出塵之意。

  「那我就替師姐解開這衣裳吧，這衣裳，還是需穿舒服些的，要不要我給師姐量量尺寸，改日去寶衣齋為師姐定製兩套……」

  正當他手要去夠姜離煙身前的紐扣時，卻是忽的撲了個空，只見姜離煙整個人化為一團青霧。

  「師弟你公務繁忙，就不勞伱操心了。」

  左道奇摸了摸鼻子，似要保存姜離煙方才的幽香，心中卻是一陣不爽。

  這姜師姐，還真是妖女性子，與第一次見面時一般無二。

  也不知師姐什麼時候，才會想男人。

  在他走後，姜離煙再度出現在蒲團上，再度閉目，面頰上卻生出兩朵紅暈。

  左道奇離開姜離煙住處，又連忙去了太后那邊。

  紫璇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他得趕緊去給太后稟報一番，哪怕他心中對紫璇殺意很盛。

  花容今日竟不在玉晨殿，問了守值的宮女，才知道花容拿了太后的手令，替太后去城外的道尊廟燒香去了。

  太后自己倒是在，宗人府也不會允許她隨意出宮。

  左道奇見到太后，她今日的打扮倒是十分普通，很正常的明黃色太后禮服，上面繡滿各種鳳鳥，隱隱有龍形環繞。

  正獨自在那裡斟茶獨飲。

  「內臣左道奇，見過太后娘娘。」

  左道奇行禮後，就連忙跑過去，搶過她手中的茶壺，「倒茶這種事，怎能勞煩娘娘親自動手。」

  他觸碰到太后的柔夷，在倒出一盞茶後，又用雙手拉過太后的玉手，放在自己手中輕輕揉動，「娘娘的手怎麼這麼冰，可是身體著涼了？」

  左道奇行為有些放肆的，用手去探太后的額頭。

  太后任由他施位，口中說道，「方才皇帝來過。」

  左道奇的動作一緩，繼而又繼續起來，「可是因為紫璇的事情苛責了娘娘？」

  太后微微搖頭，「他想要將昌邑許配給我本家的紫封，被我拒絕了。」

  左道奇面容一滯，動作又是一頓。

  許配昌邑給紫家？

  皇帝的一舉一動，皆有深意。

  那如意長公主就是許配給了南方士族，但前些日子紫孤道一人闖入望海薛，誅殺一脈老祖飄然離去，這等大事自然瞞不過皇帝。

  皇帝也定然知道，那位白衣持劍高手，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心中一定想要拉攏紫孤道吧？

  左道奇只是微微想了一下，便開口說道，「娘娘拒絕的好。」

  太后轉過眸子，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如何好了？」

  左道奇一邊揉搓著她的玉手，似要給她取暖，一邊說道，「我昨日得到消息，八王爺在薛家，斬殺一脈老祖，隨後飄然離去，皇帝許配昌邑，興許是想要拉攏八王爺，畢竟，無論是宗人府還是斬妖府，雖然都很強，但忠心……自然比不得『親弟弟』。」

  太后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般玲瓏心思，那你說說，我為何要拒絕？」

  左道奇將她的手塞入自己懷中，他的手已經開始捏住她的手臂，「八王爺對紫家是沒有感情的，到時候一旦皇帝發現，他賠了女兒還沒拉攏到八王爺，難免惱羞成怒遷怒紫家，所以我才說，娘娘拒絕的好。」

  太后忽然抽出手臂，「你倒是對此挺了解的。」

  「我對娘娘更了解。」

  太后忽然開口，「比如說，前幾日在床上故意戲弄哀家？」

  左道奇渾身一震。

  『乖乖，太后發現自己裝傻了？』

  不等他想好怎麼回答，便見太后已經起身，再度開口。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是哀家的？」

  左道奇心知她已經無比確認，自己也沒辦法否決，只好承認下來，「也沒多久…」

  「沒多久是多久？」太后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神情。

  左道奇只感覺有些鬧心，他回頭四處張望了一番，待確定殿中沒人後，忽的開啟道基，將太后及其周身範圍籠罩。

  他一把橫抱住太后，笑的有些猥瑣，輕輕湊到太后耳邊，咬了咬她的耳垂，「既然娘娘已經知道了……」

  太后猛地掙紮起來，面容一片緋紅，「你…你要做什麼？你放肆！」

  她修為前幾日剛剛進入坐忘，又未修行過武道，自然不是左道奇的對手。

  左道奇一把將她抱起，手已經進入，變得放肆起來，「娘娘既然已經知道了…」

  在那座有些熟悉的床上，太后已經被他挑逗的眼神迷離。

  左道奇動作放肆，吻住太后的唇，輕輕咬動她的下唇，讓一切顯得愈發刺激。

  左道奇正要接下來的動作，卻見太后雖面容緋紅，一副潮動之色，卻雙目無神，兩行清淚默默流下。

  他的動作頓時一緩，手從她的衣袍中出來，輕輕替她擦去淚痕，有些憐惜的說道，「娘娘……」

  太后微微側目，往昔的野性全然不再，臉上一片柔弱，似賭氣般說道，「怎麼了？」

  左道奇輕輕用唇堵住她的嘴，「娘娘是我的第一個女人，這皇宮也非久留之地，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帶娘娘遠走高飛……」

  「我沒說要走。」

  「難道娘娘想留在宮中，做一個吉祥物嗎？」

  太后目中生出些許神采，看著左道奇，臉上浮現一抹譏笑，「你一個小小太監，還真是大言不慚。」

  左道奇面露傲然，「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我現在雖身份卑微，但有朝一日，定然能夠乘風而起……」

  「口氣倒是不小，可是，你憑什麼？」

  左道奇一時無言。

  他該怎麼說？

  憑他疑似天帝後裔的血脈？還是憑他的金手指？

  這些都是要爛在他肚子裡的秘密，就算是太后，他也無法說。

  「憑我對娘娘的一片真心，為了娘娘，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娘娘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就如現在，若是娘娘覺得我的存在，影響了娘娘的威望，我現在就可以去死…」

  太后認真的看著他，左道奇毫不避讓。

  直到太后先避開目光，聲若蚊蠅的說了聲，「你繼續吧。」

  左道奇看她似是想開了一般，心中大喜，也未像往日般折騰她，只是溫柔以待。

  只是太后似乎有些嫌棄，不斷的開口催促。

  「對了娘娘，前幾日我去查紫璇的事情了，他涉入了……」左道奇一副聖人相的懷抱太后，在她耳邊輕輕訴說。

  太后聞言，並未回答，只是說道，「我名紫蘊仙。」

  左道奇十分利索的說道，「那我叫你仙兒可以嗎？」

  太后面色微紅的說道，「隨你，那紫璇，你讓他回燕地，若是不願，隨你處置。」

  左道奇聞言，用手將太后的腦袋轉到自己這邊，盯著她的面容看著。

  太后帶著野性的臉色浮現一抹羞意，有些兇巴巴說道，「看我作甚？」

  左道奇湊過腦袋，「仙兒你真美…」

  「唔…呃！」

  哄完太后，左道奇走出玉晨殿，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珠。

  方才還真是兇險呢，幸好自己口才不錯，要是太后真想不開了，也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么蛾子。

  不過如今挑明身份，以後這玉晨殿得常去了…

  太后寶寶畢竟是個修士，要的有點多了。

  與此同時，在京城外，一個身穿錦衣，腰懸美玉的青年，從一間農舍中走出，邊走邊捂著耳朵罵罵咧咧，「真是不知好歹！」

  「給我把這裡燒了！」

  「是！」幾名護衛一般的小廝連忙應道。

  很快，這裡便是一片火光沖天！

  第二天，一個身穿素色麻衣，上面有許多補丁的青年走進京城，面對以往嚮往的京城繁華之地，他未有一絲表情。

  直到來到那京畿府，敲響鳴冤鼓，他整個人才變得生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