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個祖宗
左聿時修長的雙腿自然交迭,手裡一杯Panama咖啡,氣息矜貴清冷,手中雜誌又翻過了一頁。
沈洛和秘書坐在對面,互相睇著驚疑不定的眼色,一句沒敢多問。
誰不知道如今的左氏集團掌權人左聿時向來極為注重隱私。
哪怕有必不可免的會議或應酬,也一樣極為低調,從不接受媒體採訪。
出來吃飯肯定會選擇樓上的包間或隱蔽性比較好的位置。
縱使左聿時已在集團掌權多年,商界內外多少人對這位神秘莫測的左氏集團總裁抱有強烈的好奇心,卻也始終沒人拍到他一張正面照片。
哪怕真有膽大的敢偷.拍,基本上以後在媒體界也沒法再立足。
可今天他居然坐到了這種地方。
甚至公司的車早就已經到了,公司件也已看完,左總卻竟然又續了一杯咖啡,順手拿過桌邊一本商業雜誌,沒有要立刻離開的意思。
「左總,開會時間快到……」沈洛剛要開口。
忽然,隔壁離的最近的沙發那頭,傳來一聲男人隱忍的痛呼——
沈洛和秘書倏地扭頭,看見剛才在那罵罵咧咧的年輕男人一臉慘白的流著冷汗,捂著不知道怎麼突然開始又麻又痛的肚子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狂奔。
與此同時,對面又站起來一個年輕女人。
在這個角度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見身材纖細姣好,皮膚特別白。
她似乎是正準備離開,卻偏偏突然轉過頭來,越過剛才橫亘在中間的沙發,看向正杵在對面,坐的像兩根木頭似的沈洛和秘書。
謝青蘇的目光只在那兩人沈上停留了一秒,便看向坐在他們對面的男人。
「請問有餐巾紙嗎?」她聲音聽不出情緒,不咸不淡,又清清冷冷,目光直接停留在那個樣貌氣質過於冷峻出眾的男人身上。
沈洛和秘書當即互相覷了一眼,眼底只有四個字——習以為常。
這種場面他們見多了。
多少富家名媛擠破了腦袋想在左聿時面前留下個深刻印象,各種搭訕方式可比這高明的很。
這麼突兀的搭訕,左總不可能會搭理她。
沈洛提醒:「這位小姐,你可以找服務生要……」
突如其來的,坐在對面的男人開了口,嗓音低淡清沉:「要幾張?」
沈洛一下呆住,秘書也是張了張嘴,訝然抬頭。
左聿時冷白修長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黑色紙盒,看向謝青蘇。
「一張。」謝青蘇瞥了眼他面前的商業雜誌,雜誌是全英文。
男人身上穿著黑色風衣,即使坐著也看得出身形挺拔,裡面穿著白色手工襯衫。眉眼冷雋,清爽乾淨,英俊到不需要任何修飾,便已是足夠的清貴,周身都是不凡的氣度。
左聿時抽出一張餐巾紙來,遞給了她。
謝青蘇接過,不疾不徐的說:「謝謝,剛才被水濺到了手上,我那邊桌上沒有紙了。」
她一邊慢悠悠的擦拭著手上並不是很明顯的水漬,一邊抬起澄明透徹的眼眸,嘴角噙著絲若有若無的冷意,面無表情的問:「這位先生,剛才有聽見什麼嗎?」
明明只是一句聽起來極為平和的問句,又寡又淡的,卻偏偏聽起來仿佛藏著幾分沉戾。
左聿時偏頭看謝青蘇,笑了笑:「沒聽見,還須要嗎?」
他將紙盒整個放在她面前。
「不必了,謝謝。」謝青蘇嗓音很淡,扔下手中的紙團,轉身揚長而去。
留下滿眼懵逼的沈洛和秘書。
還有一排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的服務生站在原地小聲議論。
「這是第幾個了?」
「謝小姐這幾天差不多都約在這裡……」
「剛才那位衝進洗手間的時候臉都綠了,不會出人命吧……」
「……」
沈洛半天才回過神來,愕然的問:「左總,那位小姐是?您難道認識……?」
左聿時仿佛帶了點笑:「一個祖宗。」
沈洛:「啊?」
秘書:「????」
祖宗?
左總身邊平時連個女人都沒有,什麼時候多了個祖宗?
前兩天還有海城某名媛為了追他而鬧的滿城皆知,被左聿時拒絕後又不依不饒的要跳樓自殺,威脅他去見她一面。然而直到那爬上天台的名媛被救援隊扛走,也沒能等到左聿時本人出現。
左總這種出了名的對女人沒興趣的高嶺之花。
怎麼轉眼就……
秘書看看沈洛,拼命的擠眉弄眼,試圖以眼神交流:是哪個意義上的祖宗?
沈洛擠眉弄眼的回應:我哪知道?你身為總裁秘書,居然不知道左總有情況?
秘書擠眉弄眼瞪他:左總又不是整天呆在辦公室,我怎麼可能知道他有情況?
沈洛擠眉弄眼回瞪:所以真的有情況?!
全英文商業雜誌被放在桌上,沈洛和秘書抬頭,只見左聿時已經起身向外走了。
「左總?我們要幹什麼去?」兩人急急忙忙的趕緊跟上,暗暗興奮,難道是要出去追左總的小祖宗?
前方扔下來一貫清冷的兩個字:「開會。」
「……」
「……」
好傢夥,左總這臉變的未免也太快了。
仿佛剛才笑的一臉溫和可親給人遞餐巾紙的人不是他!-
五十分鐘後,謝家。
「大小姐,晚飯在外面吃了嗎?用不用廚房給您準備晚餐?」林嫂接過謝青蘇的外衣,整齊的迭好放在臂彎上。
「不用。」謝青蘇向里走。
同時注意到其他傭人不時的向她這一方向偷偷瞟來的各異目光。
何惠琳今天難得沒在一樓大廳里堵著給她臉色,倒是安靜的頗有些不同尋常。
謝青蘇掃了那些傭人一眼,傭人們本能的趕緊向後退了一步。
樓上,謝老爺子書房門外。
門關了一半,聽得見裡面的對話聲。
先入耳的是她父親謝建衡的聲音:「康雪一直很懂事,從來沒有讓家裡操心過,這是唯一的一次。現在孩子流掉了,已經算是不小的教訓。」
謝章低頭研著宣紙前的硯台,不冷不淡:「她既然自作自受,在醫院裡養著就是,用得著你扔下公司瑣事,特意回來當說客?」
「這不是惠琳怕您以後對康雪有意見?」謝建衡的確難得有時間回來,主要是何惠琳在電話里嘮叨的他心煩,想早點解決早點清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