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自己的孩子給人家當祭品,還能若無其事坐在下面看熱鬧,這父母有沒有心啊?
炎顏,沈煜雲,畢承,拔汗那,就連籠子裡的廖靖軒都震驚了。
他們親眼見過去年被當成祭品,後來變成半陰人的梅宗遠,可是怎麼也想不到,今年被當成祭品的孩子,竟然會是梅家的次子,梅宗遠的弟弟,梅宗卿!
怎樣畜生不如的父母,才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啊!
到了這會兒,就連畢承和沈煜雲都握緊了拳頭,恨不上衝過去胖揍梅氏夫婦一頓。
梅氏夫婦被推到眾人中央,立刻接收道周圍眾人向他二人投來的各種鄙夷的目光。
當家的梅有財唯唯諾諾,顯然對兒子被弄去當祭品這事兒還是有些心虛,被推到眾人面前就低頭站著不吭聲。
可是站在他身邊的梅尤氏臉上卻半點心虛內疚都沒有。
面對眾人的指責,梅尤氏雙手叉腰:「沒錯!孩子是我梅家。不過我可把話講清楚,廖家主可沒強迫我們家拿孩子當祭品,你們只看見面上,其實啊,這得全怪我家這個不成器的狼崽子!」
「你們是不知道這孩子有多賊呀!他偷拿廖家商鋪里的銀子,拿了可不少吶!那麼大個坑,我們梅家可是世世代代老老實實過活的本分人家,這麼多銀子,我倆這輩子也填不上啊!
「所以呀,我們兩口子一合計,這才把他交給了廖家,我跟你們說啊,這孩子當祭品,純屬他自個兒活該!你們可千萬別同情他……」
梅氏說的有鼻子有眼兒,廖仲慶一言不發,像是印證了梅尤氏說的話,眾人一時都不吭聲了。
炎顏冷眼看著拿腔捏調滿嘴跑車的梅尤氏,就抱臂等著她先把瞎話編全乎了。
炎顏這兒還耐著性子呢,從她背後卻突然吼出來一嗓子:「你這分明就是胡扯!」
「去年你家老大就送來廖家給當祭品了,今年又把老二送來,你這根本就是喪盡天良,拿孩子的命換錢。呸!就沒見過你這麼黑心不要臉的娘,你根本不配當娘!」
炎顏滿額黑線,轉身看向身後站著的畢承。
她都忘了自家憨徒弟心一貫地純善,嫉惡如仇。
從前畢承還有點心眼太實誠,現在心眼兒被她磨練地稍微活泛點了,不過善良依舊,這會兒就忍不住噴上了。
送狌狌兄弟回家的路上,畢承跟梅宗遠相處過,也清楚梅宗遠的遭遇。
剛才聽見這就是梅宗遠他親娘,而且更過分的是今年又把他弟弟給送來當祭品,小傢伙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本來就火冒三丈了,這會兒又聽著無良婦人把髒水往孩子身上潑,畢承立馬就炸。
梅尤氏是典型的市井潑婦,當場被畢承點破,非但一點不心慌,叉腰就跟畢承懟上了。
「我家老大是前陣子去山裡玩才掉河裡淹死的,誰看見他去年給廖家當祭品了?你看見了?你有啥證據?沒證據吧?哈,拿不出證據你就狗咬嚼子胡勒勒,老娘家的事兒干你屁事!有多遠給老娘滾多遠!」
畢承氣地臉都紅了,他就沒見過這麼彪的娘們,怒道:「我當然見過梅宗遠,他根本就沒死透!不信你問沈爺,廖少主,他們全都知道!」
畢承這話一出口,周圍眾人頓時紛紛議論起來,甚至有的人反倒對畢承指指點點,還有捂嘴偷笑的……
梅尤氏更是拍著大腿笑地前仰後合:「沒死透,哈哈哈,誰見過沒死透的人啥樣啊?死一半死不下去啦?哎呀,你誰家缺心眼兒後生啊?還沒死透呢,你當屙屎呢,屙一半屙不下來啦!哈哈哈哈,你可笑死老娘啦……」
炎顏捂臉。
她這憨徒弟還是太憨了,這種關鍵時候直接說事兒就完了,講那麼仔細幹啥?
這要想再解釋清楚多費勁啊。
這麼吵架絕對不行,太吃虧了!
畢承嘴皮子還得再磨練。
沈煜雲也跟著急。
這種關鍵時候,他還是覺得炎顏的嘴皮子好使!
看來炎顏平時經常磨練畢承是對的!
畢承這會兒已經被梅尤氏懟得臉紅脖子粗,乾瞪眼說不出話。
人群里有附和梅尤氏的,也說梅家老大梅宗遠是溺死的。
聽有人向著她說話,梅尤氏更嘚瑟了,仰著頭恨不得拿鼻孔看畢承:「拿不出證據,少在這兒跟老娘嘰歪,誰看見老娘家的大兒子是廖家祭品了?有誰看見啦……」
去年廖家祭祀,祭品鐵籠是請喬掌柜專門煉製的靈器,就算籠子擺在跟前,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根本就看不見籠子裡裝的是啥。所以去年真正見過祭品的人還真沒幾個。
今年喬掌柜的靈器籠子被噸巴吃了,又來不及再趕製,梅宗卿這才暴露在眾人面前。
所以梅尤氏這會兒當眾否認,在場的除了廖家幾個親信的族人,還真沒人能給畢承作證。
上面端立的廖仲慶見眾人開始質疑畢承,漸漸被梅尤氏的話扭轉局面,眼睛裡浮出一抹得意。
畢承被質問地臉陣青陣白,僵立在當地,完全被懟地無話可說!
梅尤氏越說越起勁,手指頭幾乎戳到畢承鼻尖上:「你拿出證據來啊!有種你把證據拿出來,老娘現在就跪地上給你磕頭賠罪,咱們就這兒現場問,誰看見啦?你們有誰看見……」
「不用別人看見,我自己來了!」
梅尤氏正滿場子嚷嚷呢,突然從門口傳進來一個聲音。
聽見這個聲音,炎顏等人驚詫地迴轉身,就看見安靜的廳堂門口,站著個七八歲的男孩子。
梅宗遠!
梅宗遠面無表情站在門前,靜靜地掃了眼廳堂里的所有人,將目光投向炎顏和畢承幾人,對他們慢慢地點了下頭,然後把目光落在梅尤氏身上。
「娘,你不是問眾人要證據麼?我來了。」
梅宗遠說話的時候,跨步邁進了門檻,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眾人走過來。
沒想到梅宗遠會突然出現,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眼前出現了幻覺。
只有梅氏夫婦的臉瞬間血色褪盡。
梅尤氏顫抖著嘴唇問身邊的丈夫梅有財:「你這回不是請那個厲害的道爺把這東西給徹底送走了麼?他,他咋又回來啦?」
梅有財也哆嗦著嘴皮子:「我我我我又跟道爺砍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