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維尚有些異樣的語氣，莫自在覺得事情可能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於是他便沒有開口，安靜等著楊維尚的解答。
「那些蠻族，生活於天柱山，很少下山，也從不跟草原各部有所交集，所以在他們出現之前，不要說中原之地了，就連草原人都很少知道他們。」
「直到大乾末年，寒災席捲天地，天柱山也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因此天柱山上的蠻族傾巢而出。」
說到這裡，楊維尚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幾十萬蠻族好像蝗蟲一樣，所到之處，不論人畜，皆淪為口糧。」
「只是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草原便被他們完全占據，至於原先生活在草原上的幾百萬遊牧民族，基本上沒有了蹤跡。」
「幾百萬人，人畜皆食？」
莫自在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關於蠻族未開化，甚至還吃人的事他原先是知道的，但原先只是以為這是中原地區對蠻族的偏見或者誤解，畢竟大周這邊火器都造出來了，跟大周相鄰的草原蠻族就算是再落後也不至於如此啊。
現在看來，是他想錯了，那些從天柱山出來的蠻族，本質上應該就是一群野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厭惡感，沉聲問道：「後來呢？」
「有了好的，就想擁有更好的，那些蠻族也不例外，他們占據草原之後，便把目光投向了我剛建國不久的大周。」
楊維尚語氣有些沉寂，繼續講述道：「只是他們也知道我大周的強大，所以就聯合了上百個蠻族部落推舉出了一名蠻族皇者，然後還抽調出來二十萬青壯組建成了一支軍隊，共同前來攻打我大周。」
「正面交鋒，蠻族二十萬對戰我大周一百萬。」
「結果是二十萬蠻族軍隊被全部殲滅，蠻皇也被太祖斬殺當場，蠻族被再次打散成為一個個部落，從此再也不復聯合之勢。」
「而我大周付出的代價則是，一百萬大軍戰損近八成，僅餘二十多萬人存活。」
「慘勝。」
聽到這裡，莫自在沉默了好一會，一百萬打二十萬，居然能戰損八十萬人。
要知道，大周太祖可不是高粱河車神，大周的江山可是他雙手硬生生的打下來的，再加上開國時期的軍隊實力也正處於巔峰時期，就這樣以多打少還能被打出1:4的戰損，這些蠻族的戰力究竟是有多強啊。
「多謝閣老講解，我會把蠻族放在心上的。」
「王爺心裡有數就好。」
看莫自在很明顯聽進去了，不像以前那樣剛愎自用，楊維尚心裡欣慰許多，「不過王爺也不必太過擔心。」
「距離那時都已經過去幾百年了，蠻族現在四分五裂不說，就連個體實力也遠遠不及當年了，再加上我大周軍器盔甲也升級了好幾次，他們再想要以二十萬打我一百萬，已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個體實力不及當年了？」
莫自在有些疑惑的問道：「是什麼原因？」
「不清楚。」
楊維尚搖搖頭說道：「據記載，當年那些蠻族天賦驚人，似乎是天生的體修，只要成年實力就能達到九品淬體境，至於八品煉精境跟七品鍛骨境更是不在少數，所以當年那一仗才會打的如此艱難。」
「只是隨著時間流逝，那些蠻族人似乎也在退化，現在蠻族的普通人，九品淬體境都很少，更別說八品煉精跟七品鍛骨了。」
「退化？」
莫自在揉了揉眉心，如果說現在的蠻族跟以前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他們的居住地從天柱山換到了草原，難道是天柱山有什麼問題？
他把這個猜想放在心中，以後若是有時間的話，可以去天柱山看一下。
「對了，閣老，那些蠻族還食人嗎？」
聽到莫自在的問題，楊維尚遲疑了一下，然後委婉的說道：「大部分都不食人了。」
「哦，明白了。」
莫自在默默點頭，大部分不食人的意思，就是還有食人的存在，看來以後實力強了，有必要去草原教化一下他們了。
當然了，因為莫自在文化水平不夠的原因，教化的化在他這裡基本上等同於融化的化。
教「化」蠻族，從根源上解決食人，這很合理。
「此事我心裡有數了，閣老還有別的事情要說嗎？」
「倒是還真有一些。」
看著莫自在有想走的意思了，楊維尚問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知王爺準備怎麼籌集糧食？」
戶部買不到賑災糧這種大事，莫自在肯定知道，所以他想問一下莫自在的意見。
「糧草啊。」
莫自在對這個問題並沒有太過看重，輕鬆的說道：「糧食讓錢閣老去籌就行了，我回頭找他談談，我相信他的能力。」
說這句話的時候，莫自在把重音放在了相信兩個字上，很明顯他口中的相信，是動詞。
楊維尚自然也能聽出莫自在的言外之意，不由得苦笑一聲，道：「王爺，此事並不是錢敏一人能決定的，你就算威……相信他，他也買不來太多糧食的。」
「我知道，本來也沒指望戶部把糧食購齊。」
莫自在微微頷首，淡淡的說道：「戶部只要買一部分就足夠了，剩下的會有好心人幫忙湊齊的。」
「……」
楊維尚有些無言以對，雖然不知道莫自在說的好心人是誰，但以他的行事風格來看，肯定又要有新的倒霉蛋了。
「罷了，王爺您心裡有數就好了。」
楊維尚本來想提醒一下莫自在糧草的問題，結果看莫自在把問題看的很透徹，而且好像還有了解決方案，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會多少。
「只是老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日後御直司平叛之時，能帶上吾兒彥章。」
「楊彥章？」
莫自在也沒有繞圈子，直接問道：「他現在究竟是什麼修為。」
「回王爺，吾兒是體修，七品鍛體境。」
楊維尚說到這裡老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為了怕莫自在誤會楊彥章隱藏修為的事，他連忙解釋道：「其實他乃是先皇的弟子，隱藏修為也是先皇的意思。」
「先皇覺得北安王不一定會安穩，所以想把彥章培養出來，回頭去接手北境防務，只是沒想到出了這個意外。」
「……」
這些輪到莫自在有些無語了，體修的修煉速度要比真氣修者慢的多，七品鍛體境單以修煉難度來說，足以比擬真氣武者的幽照境了。
而楊彥章好像還不到三十，好吧，又一個修煉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