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宣旨太監的話,韓瞿有些驚喜的看著宣旨太監。
這話豈止是明白,簡直是太明白了。
五軍都督府在當初權力可是大的驚人,領兵作戰,特派任務,掌管軍籍,推選將領等等,這些都是五軍都督府的職權,若是莫自在真的有心恢復五軍都督府的權柄,哪怕只收回其中一兩樣,那自己也不會在五軍都督府養老的。
本來有些失落的韓瞿,此時心情立刻振奮了起來,同時也在心中盤算,莫自在有沒有派自己出去領兵打仗的可能。
但這個念頭只是在韓瞿心中閃了一下便消失了,畢竟自己不是莫自在的嫡系,莫自在不可能信得過自己的,就算出去打仗,最多也就是給衛煌當個副手而已。
不過,就算當副手也比眼睜睜的看著大周敗亡強啊。
想到這裡,韓瞿立刻對著宣旨太監行了一禮,看到宣旨太監依舊躲開了,他也沒有在意,只是感激的說道:「多謝公公提點,日後若是有時間,韓某一定登門拜謝。」
「韓將軍太客氣了。」
聽韓瞿感激的話語,宣旨太監心中顯然很是受用,他知道今天這個善緣算是結下了,因此他也沒有多說,對著韓瞿行禮一禮,開口告辭道:「咱家先回去復命了,韓將軍這邊也早些準備吧。」
「公公慢走,韓某就不遠送了。」
有主動性的行動力,跟沒有主動性的行動力,那完全是兩碼事,在宣旨太監離開之後,韓瞿立刻就把將領召集了起來。
「讓兄弟們拔營,立刻前往羽林軍駐地。」
「現在嗎?」
韓瞿麾下的將領有些詫異,大軍才剛剛把營地紮好沒多久,這就立刻要拋棄營地去羽林軍的駐地,這不是折騰人嘛。
「對,就現在!」
韓瞿掃了一眼那名將領,也沒有過多解釋,不過他雖然心中對宣旨太監的話信了一大半,但該有的警惕心他還是有的,因此他在遲疑了一會之後,然後又開口說道:「還有,到了羽林軍駐地時,我先進去拜見王爺。」
「若是我沒能出來,那你們就……」
韓瞿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那你們就還回北境吧。」
「這怎麼可以!」
聽韓瞿這麼說,剛才說話的那名將領頓時有些急了,「韓帥,要去也是我去,怎麼能讓你去冒險。」
而另一名氣質比較陰柔的將領,則是皺起了眉頭,開口對著韓瞿說道:「韓帥,我們大老遠的跑來匡扶大周社稷,已經表明了我們的態度,若是王爺還對我們如此猜忌的話,那我們不如直接算了。」
「少廢話,我是一軍統帥,我不去覲見誰去覲見。」
韓瞿先是訓斥了一句剛才開口的那名將領,然後又看向那名氣質陰柔的將領,開口說道:「伯遠莫要多想,王爺並沒有猜忌我們。」
「只是我的性格你也知道,跟你們說這些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畢竟一萬多名兄弟全家的性命都在我們的手中握著,我們不得不謹慎一點。」
聽韓瞿這麼說,氣質陰柔的那名將領,也就是徐伯遠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會之後,很明顯是有些什麼想法,但卻也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道:「末將知道了。」
等出了韓瞿的大帳之後,徐伯遠立刻秘密招來了手下的將領。
「徐寧,讓咱們的兄弟輕裝上陣,除了必須的裝備之外,就只帶兩袋猛火油就好了。」
「猛火油?」
聽徐伯遠這麼說,徐寧臉色有些驚疑,「老大,帶猛火油做什麼?」
「我擔心王爺會因為猜忌,而對我們不利,雖然韓帥說沒事,但我們不得不防。」
徐伯遠面色有些陰冷,「韓帥是先皇一手提拔起來的,先皇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就算是王爺將刀駕到他的脖子在上,他也不會反抗的。」
「但我不同,我徐伯遠這條爛命是韓帥撿回來,跟他莫家可沒什麼關係。」
「若是莫自在只動韓帥,那是韓帥求仁得仁,看在韓帥的份上,可以忍了這仇。」
「但他莫自在若是想對我們邊軍一起動手,那就別怪我跟他玉石俱焚了。」
聽徐伯遠這麼說,徐寧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多說,只是沉聲問道:「頭,您想怎麼做?」
「你讓兄弟們帶著猛火油,不要輕舉妄動。」
徐伯遠心中早有腹稿,他開口說道:「若是莫自在真的對我們動手了,你們也什麼都不要管,立刻找一個薄弱點突圍出去,我會儘量給你們創造機會的。」
「突圍出去?」
徐寧怔了一下,突圍出去只是好聽的說法,說難聽點,就是逃跑啊。
「衛煌是兵法大家,他若是決定對我們動手,一定會做到萬無一失,所以你們只有趁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逃出合圍。」
徐伯遠面色嚴肅的看著徐寧,開口說道:「我並不是要你們逃跑,我們的仇,還指望你們報呢。」
「這事我答應下來了。」
徐寧沉默了片刻,然後沉聲問向徐伯遠,道:「頭,您就直說吧,想讓我們做什麼?」
「好。」
看徐寧答應下來,徐伯遠點了點頭,徐寧負責的是韓瞿的親衛軍,只要他答應下來,那自己的計劃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羽林軍若是想想要圍剿我們,一定會調動全部的兵力,若是你們突圍了,他們一定抽調不出來人手去追你們。」
徐伯遠拿出地圖,在上面畫了一道,然後語氣有些狠辣的說道:「而從御直軍駐地,到京城一共也就半個鐘頭的路程。」
「我要你們在這個半個鐘頭的時間裡,趕到京城,趁羽林軍在圍剿我們的時候,你們直接縱火,燒了他的京城!」
「燒了京城?」
徐寧有些震驚的看著徐伯遠,他怎麼也沒想到,徐伯遠居然會大膽到這個地步,「頭,您這個計劃,是不是有些過了?」
「而且,韓帥不是說,王爺並沒有猜忌我們嗎?」
「過?有什麼過?」
徐伯遠毫不在意的說道:「都是兩個肩膀抗一顆腦袋,他能做初一,我們憑什麼不能做十五。」
「若是他莫自在沒有準備對我們動手的話,我自會去向他請罪,大不了讓他砍了我的腦袋,那也比我們兄弟不明不白窩窩囊囊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