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糧商,除了幾個不知道是反應遲鈍還是懶得折騰的糧商提前把糧食賣給了莫自在之外,其餘的糧商全都是無償把糧食送給了莫自在,而且光是白送還不算,為了讓莫自在收下這批白送的糧食,這些糧商還都托人花了一大筆銀子。
毫不誇張的講,這些糧商來的時候都是大車小車滿載貨物,而等回去的時候,他們連輛馬車都沒剩下,要不是他們大多都在京城有關係,恐怕這些人就得一路乞討回原籍了。
「非得給自己找點刺激。」
莫自在看了一眼堆在王府中的各種金銀珍寶,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就讓賈福將這些東西分下類,珍寶什麼的放自己王府就行了,省的折騰了,至於金銀這東西他府中倒是不缺,乾脆都拉到皇宮內庫去吧,到時候也方便他用。
說實話,看著這些金銀莫自在心中還是有些喜悅的,畢竟他抄家來錢雖然快,但偌大的國家,花錢也快啊。
刨去加速器吃掉的之後,他之前手中一共有三千多萬兩,結果被唐薇儀大手一揮就拿走一千多萬兩,直接撥給了在賑災的石之培,再加上其他雜七雜八需要花錢的地方,他三千多萬兩花到現在就只剩下一千萬兩齣頭了。
就這,還是唐薇儀為了預防有什麼突發事件,精打細算給他留下來的儲備銀,不然別說一千多萬兩,一兩都不給他剩。
「要什麼儲備銀啊。」
想到儲備銀莫自在就頗有些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這滿朝文武不大多都是活動的儲備銀,真要有什麼突發事件,砍幾個不就有錢了。
當然,話雖然這麼說,其實莫自在也知道,京城這邊的羊毛薅的差不多了,那些大臣雖然還有不少銀子,但短時間是不能再薅了,畢竟現在的大臣都老實了許多,你要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就因為對方不戴帽子就把人家抄了,那朝廷里就真的沒人幹活了。
「手裡還剩一千多萬兩,這些商人送過來的撐死了也就一兩百萬兩,還有錢紹元那邊,應該還能薅錢敏一波羊毛,估計最多也就一百兩,畢竟他把錢紹元都弄死了,多了他肯定不出的。」
莫自在掰著手指頭盤算了半天,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唉,一千四百萬兩完全不夠用啊,這點錢連他娘的吃頓飯都不夠。」
莫自在憤憤的抱怨了一聲,別的先不說,就單說他的加速器,要升到V7就需要5000萬兩了,更別說朝廷現在各處更是急需銀兩了,所以他抄的銀子看上去是挺多的,但實際上缺的更多。
而想要掙錢,一般就只有兩個選擇,那就是節流或者開源。
「節流是肯定不能節流的,當皇帝要是手裡沒錢那還不如當反賊呢,更別說我還指望金手指升到V7呢,所以節流肯定行不通的。」
盤算了一會之後,莫自在將目光投到大周地圖上,「既然節流不行,那就只有開源了。」
大周不缺錢,更不缺金銀,只是這些錢並不在普通百姓跟朝廷手中,所以想要搞錢,那就只能打那些手中有錢之人的主意。
莫自在站在地圖前沉思了好一會,然後伸手在三郡之地上面畫了一個圈,「就從三郡開始吧,希望石之培能給我一個驚喜。」
……
就在莫自在念叨石之培的時候,石之培現在在南郡過的並不好。
南郡又叫南州郡,地處平原,土地肥沃,在平日裡養活南州郡的上百萬人口是不成問題的,但接連三年的大旱,直接摧毀了這個糧食大郡。
頭兩年還好,因為有莫從意留下來的家底,女帝不但減免了三郡所有的稅收,而且還拿出了京倉與三郡常平倉的糧食進行賑災,因此百姓過得雖然清苦,但依靠著朝廷的賑濟,勉強還能活的下去。
但到第三年就不行了,朝廷儲備的賑災糧糧食被消耗殆盡,再也無力賑濟,那些依靠朝廷賑濟活下來的災民,頓時沒了活路。
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在國庫空虛,外敵入侵的情況下,女帝也只是向個別富碩的地區加征了賦稅,別的地方的賦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這並不是她不想加稅,而是因為她很了解,不管她針對誰增加賦稅,到最後這個賦稅還是會被轉嫁到普通百姓頭上。
而如今大周各地均有不同程度的災情,雖然遠遠沒有三郡這麼嚴重,但普通百姓的收成也都大大減少了,若是這些百姓再承擔高額的賦稅,恐怕他們的日子會過得比三郡百姓都不如。
御外敵易,清內患難。
唐薇儀在登基之初就很清楚,就算三國聯軍能突破東境,以大周的國力,在世家不敢掣肘的情況下,也能將三國聯軍重新打回去。
但若是將境內的百姓逼反了,那大周的局勢立刻就會陷入不可收拾的地步。
石之培剛從并州郡趕過來,雖然他還坐著馬車,但跟前些時日在朝堂相比,現在的他黑了很多,也憔悴了許多,顯然這些日子過的並不輕鬆。
「石大人,南郡郡城就要到了。」
負責保護石之培的東廠提督劉洪縱馬來到石之培的馬車前,低聲稟報了一聲。
「已經到了嗎?」
石之培掀開了車簾,從馬車的車廂里鑽了出來,而在他掀開車簾之後,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無邊的災民。
這些災民神色麻木,眼神沒有絲毫波動,看到石之培的隊伍之後,這些人只是微微側了一下頭,然後又將目光收了回去,仿佛這輕輕的搖頭動作,都會消耗他們所剩不多的力氣。
至於靠近馬車來乞討,根本沒有一個流民起這個心思,路邊躺著的那麼多屍體用經驗告訴他們,圍住馬車得到的往往不是食物,而是當頭一刀。
雖然他們不知道石之培的車隊會不會出手殺人,但能待在郡城附近的流民,都是沒到山窮水盡時候的人,所以雖然有人會有些意動,但卻沒有一個人付出想法。
石之培不是第一次看到災民了,但每次看到他的心中都好像壓了巨石一樣沉重,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而最讓他難受的不是眼前的這些受災的災民,而是因為他雖然是來賑災的,但依舊救不了所有的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