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莫元貞拒絕的話,陳應也不著急,他緩緩的上前走了兩步,然後開口說道:「莫大人,下官勸您做決定的時候,最好多想想,免得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絕不……」
莫元貞話說到一半,突然看到陳應在手中亮出了一塊玉珏,頓時被驚的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游龍佩,這……這不是慶兒的游龍佩嗎?為何會在你手中?」
「不止是游龍佩,還有一些別的。」
陳應臉上露出一種陰惻惻的笑容,他沒有回答莫元貞的話,而是再次取出了幾個信物,全部遞給了莫元貞,「莫大人可以好好看看,這些東西,您可都認識?」
莫元貞下意識的接過這些東西,等他看完之後,他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這些東西,基本上都是他家裡的物件,而且大多是賞給了他府中的子嗣,可現在既然出現在了陳應手中,那就說明……
想到這裡,莫元貞頓時咬牙切齒的看向了陳應,「狗東西,你敢驚擾我家人?」
「大人息怒。」
被罵的陳應絲毫不以為意,他臉上帶著笑容對莫元貞拱手賠罪,道:「奴婢也是沒法子,王爺說了要奴婢帶紙契回去,若是帶不回去,那奴婢八成是思路一條。」
「所以為了奴婢這條狗命著想,奴婢只好出此下策,還望莫大人能夠見諒。」
「我見諒你媽個頭!」
要不是因為自己沒有習武,莫元貞現在肯定都已經跳起來打陳應了,他憤怒的看著陳應,臉色都有些扭曲了,「我以我莫氏先祖之名發誓,若是我家人掉了一根毫毛,我一定住誅了你全家!」
「莫大人別生氣,氣大傷身,您要是氣出來個好歹那就不好了。」
陳應絲毫沒有將莫元貞的威脅放在眼裡,甚至他看著莫元貞被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還伸手在他胸前幫他順了幾把氣,「至於奴婢的全家,就不勞王爺費心動手了,他們早就已經餓死了,不然奴婢也不至於進宮不是。」
「你……你……你……」
莫元貞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氣急之下,他猛地牟足了力氣,狠狠的一巴掌打在陳應的臉上。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莫元貞低聲怒喝道:「你給我滾!」
挨了一巴掌的陳應面色變得有些陰冷,以他的實力,想躲過去剛才的那一巴掌簡直輕而易舉,只不過他故意沒有動而已。
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掌印,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莫元貞,開口道:「莫大人,奴婢已經給足了你面子,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現在,奴婢再問你最後一次,這份契書,你寫還是不寫?」
抬頭望著神色陰冷的陳應,莫元貞的臉色有些發白,他遲疑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我若是不寫,你待如何?」
「不寫?」
聽到莫元貞這話,滿臉陰冷的陳應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中帶著幾分狠毒,讓莫元貞看了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莫大人若是不寫,那奴婢只好送莫大人全家歸天了。」
「而且……」
說到這裡,陳應看了一眼距離自己僅在咫尺之內的莫元貞,開口說道:「而且莫大人離奴婢這麼近,想來奴婢還是有機會將莫大人也一起帶走的。」
「畢竟奴婢只是爛命一條,若是能帶上莫大人全家一起上路,就算是死了,奴婢也覺得不是很虧啊。」
「你……」
看著好像一個瘋子一樣的陳應,莫元貞心中大為驚恐,下意識的就想離陳應遠一些,只是因為太過恐懼原因,他按在躺椅的上手有些無力,非但沒有將他從躺椅上撐起來,反而是手臂一軟,直接讓他從躺椅上滾落了下去。
「莫大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看著摔落在地上的莫元貞,陳應笑眯眯的伸手將莫元貞扶了起來,只是他扶著莫元貞的手,卻有意無意的放在了莫元貞的命門上,只要他勁力一吐,莫元貞當場就被斃命。
「我寫,我寫!!!」
生命受到威脅,再加上全家都在陳應手中攥著的莫元貞頓時就慫了,他忙不迭的說道:「千萬別動手,契書早已經寫好,我這就去給你拿。」
「早就已經寫好了?」
陳應怔了一下,片刻之後不由得緩緩搖頭道:「看來,莫大人這位二叔,在大人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怎麼樣啊。」
「呵呵~」
莫元貞訕笑一聲,若不是昨天被莫行魁威脅了,鬼才管他生死呢,只不過跟莫行魁相比,現在陳應很明顯更沒有人性,莫行魁那邊暴露了最多殺他一個,而陳應這邊不但要現在殺他,而且還要殺他全家,面對這種抉擇,只要腦子正常點都知道選哪個。
回房間取書契的莫元貞沒有耍任何花樣,老老實實的將書契拿了回來,遞給了陳應。
只是看到陳應轉身要走,他猶豫了片刻,然後直接開口叫住了陳應,「等一下……」
「嗯?莫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陳應有些詫異的回過頭,還以為莫元貞是擔心他的家人,便開口解釋道:「您家人那裡您不用擔心,奴婢也不想無端得罪您,既然拿到了契書,奴婢可以向您保證他們連一根毫毛都不會掉。」
「不是這事。」
莫元貞滿臉堆笑的看著陳應,跟他一開始的倨傲態度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叫住陳應之後,先是小心的往四周看了一下,然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這裡有一個消息,不知能不能換回我的自由和家產?」
「消息,什麼消息?」
關於這事陳應不敢隨便硬撐,不過看莫元貞這麼慎重的模樣,想來是個很重要的消息,所以他才開口追問了一句。
莫元貞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開口說道:「是關於你家王爺生死的消息!」
「嗯?」
聽到這話陳應心中大驚,他在東廠任職這麼長的時間,早就已經惡名累累了,若是莫自在倒了,恐怕他第一時間就會被人扒皮抽筋。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絲毫遲疑,直接開口就問道:「是什麼消息?」
聽到陳應的追問,剛才還主動開口的莫元貞卻閉口不語了,只是靜靜的看著陳應,顯然是在等陳應答應他的條件。
「你想要的條件,我做不了主,不過以我對我家王爺的了解,你欠下的稅款肯定是要補繳的,不過你家裡的產田給你留下應該不成問題,至於你的自由,應該也不成問題。」
陳應沉吟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若是這條件莫大人能接受,那奴婢就可以去幫您去王爺那裡商量,不知莫大人意下如何?」
「這樣,也好。」
莫元貞想了一會之後,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直接將莫行魁可能要刺殺莫自在的事透露了出去。
在莫元貞看來,只要田產跟自由還在,那他的日子就不會過的太差,至於出賣他二叔莫行魁,都賣過一次了,也不介意賣第二次了。
不然等莫行魁知道自己將他逐出莫氏了,還不得殺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