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昌這話說得毫不留情面，不止把他幾個兄弟罵了一遍，甚至把他上一輩的父親和叔伯也罵了進去。
莫自在倒也不在意，他跟著莫元昌來到涼亭中，隨手把剪刀放下之後，開口說道：「要是四叔也能跟你這樣想，那大周能少很多麻煩。」
「你四叔……」
提起北安王莫元吉，莫元昌有些無言，他咂麼了兩下嘴，最終只得無奈的說道：「你四叔那邊，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
「畢竟當時他都快贏了，卻被你父皇給攪合了，他意能平就怪了。」
「那這事應該怪我父皇啊，有能耐找我父皇去，跟我這個小輩使什麼勁，不要臉！」
莫自在毫不掩飾對莫元吉的鄙夷，繼續說道：「當時我父皇在位的時候他唯唯諾諾，現在我父皇駕崩了他又行了，等回頭把他跟我父皇埋在一起，讓他倆在地下好好聊聊。」
「說什麼混帳話。」
莫元昌訓斥了一聲，然後好像是想起當年的事，不由得搖了搖頭，道「跟你父皇交手，他也得有這個資本啊。」
「當年你大伯不甘心將皇位拱手讓出，拉著京城五萬羽林軍在京城固守不出，被鳳衛軍強行襲城，當場被斬五千有餘，五萬羽林軍頓時一戰而潰。」
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在說起那一戰的時候莫元昌還是有些感慨，「當時我就在內城觀戰，那七千鳳衛軍將士是真的強啊。」
「唐叔虞為先鋒，三擊破城門，隨後七千鳳衛軍如入無人之境，殺起那些羽林軍來簡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所當者破，所擊者服，這句話真不是一句虛言。」
「也就是從那一刻，我才明白鄭，魯，衛三國究竟為何會聯合起來抵禦你父皇，還有你四叔當初為什麼會連夜逃出京城。」
「就鳳衛軍那樣的軍隊，誰敢攖其鋒芒，別說你四叔了，要我，我也跑！」
對於莫元昌說的這些，莫自在並不是很了解，當時他在皇宮之中，只能聽見外面的喊殺聲，接著就是他大伯派人把他抓走當人質。
想起那時候的事，莫自在的臉色就有些難看，因為當初他大伯在內城拿他當人質的時候，他父皇根本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就下令進攻了，若不是秋無萍出手把他救了出來，恐怕他現在墳頭草比他父皇還要高。
看到莫自在的臉色，莫元昌大概猜出了莫自在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幽幽嘆息一聲，「其實你父親當時也沒得選，而且他之前說不想當皇帝也不是一個幌子，而是實話。」
莫自在並沒有開口反駁，更沒有對他六叔反唇相譏，現在的他，已經有足夠的耐心聽別人把話說完了。
看著沉默不語的莫自在，莫元昌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當年你父皇回來當皇帝的原因吧？」
「知道。」莫自在點點頭，「被傷了根基，不能留在軍中打仗，所以才會回來當皇帝。」
「那你知不知道，他當時不止是被傷了根基那麼簡單。」
莫元昌看著遠方，眼神中稍微有些空洞，「我聽你父皇的近衛說，對你父皇動手的是一個神魂境武者。」
「當時那個神魂境武者捨命給了你父皇一劍，若不是有近衛替你父皇擋了一下，你父皇當時就死了。」
聽著莫從意當年受的傷，莫自在心中沒有任何波動，而是很冷靜的問道：「但這跟他當皇帝有什麼關係？」
看著莫自在淡漠的表情，莫元昌在心中微微嘆息一聲，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說道：「你既然已經見過了陛下，那你應該知道我大周的皇帝會有氣運加身吧？」
「嗯？」
聽莫元昌這麼說，莫自在微微一怔，然後有些遲疑的問道：「六叔你的意思是，氣運還有療傷的效果？」
「算不得療傷，只是能把傷勢壓下去，讓它不至於惡化而已。」莫元昌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這也是你父皇當時為什麼急著回來當皇帝的原因，而後來你父皇的身隕也跟氣運脫不了關係。」
聽莫元昌這麼說，莫自在心中微微一動，當初唐叔虞被伏，東境連丟好幾城，緊接著就是他父皇舊疾復發，沒過幾天就死了。
當時他一直都覺得這個事情太過湊巧了，就跟劇情殺一樣，而現在看來，他們之間好像是有聯繫的？
「鳳衛軍敗北，東境連丟幾城，導致大周氣運波動，然後壓制不住我父皇的傷勢了？」
「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吧。」
莫元昌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懂氣運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所以也不了解具體是怎麼回事。」
「說實話，氣運這東西要不是你爺爺跟我說的，我根本就不信，這東西，太過玄乎了。」
聽六叔這麼說，莫自在心中疑惑就更多了，只不過看這樣子，六叔了解的也不多，所以他只好把疑惑放在心中，等著以後再慢慢找答案。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氣運這東西，好像是一個大坑，真要深挖出來，後面八成會連著很多麻煩事。
把氣運這事先放到一邊，莫自在想起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滿臉堆笑的將手中的茶葉遞了過去，「六叔，侄兒弄了點好茶葉，您嘗嘗？」
「什麼好茶葉啊？」
莫元昌有些疑惑的打開包裝，當看到茶葉的一瞬間，他眼睛瞬間就亮了，「好茶，居然是極品武夷茶！」
「小五，去書房把我的紫玉砂拿來。」
莫元昌對著外面高聲喊了一嗓子，然後轉過頭來對著莫自在說道：「好茶葉就得配好壺，再加上專業的泡茶手法，這才是喝好茶的方式。」
「當年你六叔我為了泡好茶，專門找了一個大師學了三年藝，你小子今天算是有福了，六叔給你露一手，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大師手法。」
「好啊，好啊。」
莫自在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雖然他對喝茶這玩意不感興趣，但看六叔興致沖沖的想露一手，他總不能掃了六叔的興吧。
看著莫自在連連點頭的模樣，莫元昌心情大好，笑著調侃莫自在道：「你小子從小每次獻殷勤都是有事求我，說吧，這次又想讓你六叔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