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龐四海說這位蠻族首領既有讀書人的儒雅，還有商人般的市儈，這兩種違和的氣質也能融合在一起，這位留學生在大周到底學到了個啥啊？
莫自在在心中揣測了一下，實在是難以將這位蠻族首領的形象具象化，只得無奈的房契，然後看向龐四海問道：「龐當家的，你的意思是，能從這個蠻族首領手裡買到赤血龍驄？」
「沒錯。」
龐四海點點頭，開口說道：「那位蠻族首領雖然看著像個讀書人，其實骨子裡市儈的很。」
聽龐四海說到這裡，沈啟盛的面色不由得一黑，要不是他知道龐四海沒有這個腦子，他真以為龐四海這個憨貨是在內涵他了。
龐四海渾然沒發覺自己在不經意間又得罪人了，繼續說道：「當時我親自給那個江南商人當保鏢，在他們談生意的時候，那個蠻族首領曾說過，只要給的夠多，他連祖宗都能賣。」
「我尋思著，祖宗他都能賣，賣匹馬應該也不算啥吧？」
「那確實。」
莫自在點了點頭，從這幾天看到的記載來看，蠻族人對於祖先還是很看重的，或者說祖先是他們的第二信仰也不為過。
既然能說出賣祖宗這種話，就說明這個蠻族首領，對於信仰並不怎麼看重。
「好好的蠻族首領，來大周留學一趟，居然連信仰都學沒了，真是一個好學生啊。」
雖然嘴上在嘲諷，但在心中莫自在並沒有輕視這個蠻族首領，在明目張胆的拋棄信仰的情況下，還能依舊成為首領，這已經足夠說明他對自己部落的掌控力了。
而且這種腦子不死板的蠻族人，在掌握了知識之後，想要壯大部落根本就算什麼難事。
在莫自在的印象中，前世有好幾個讓中原地區頭疼的遊牧民族首領，都是從中原地區偷學回歸的琅琊榜（lyb）。
野蠻的身體，文明的頭腦，還有不可征服的精神，不出意外的話，強者這是三個要素那個蠻族首領已經集齊了，再加上蠻族普遍的沒有底線，這麼多優點加在一起，這個蠻族首領其實還是很可怕的。
要不是莫自在有外掛，他還真不想跟這種人打交道。
不過現在嘛，有外掛傍身的他表示無所畏懼，只要能讓他苟出來，再多幾個強者也照樣把他們的頭錘爛。
「龐當家的，你覺得出到多少錢那個蠻族首領才會賣赤血龍驄？」
「這不好說啊。」
龐四海想了一會說道：「王爺，您大概不知道，蠻族那邊不收錢，他們只要物資，像絲綢，茶葉，調料什麼的他們都要，當然最好的硬通貨還是糧食。」
「赤血龍驄這種神馬，雖然沒人換過，但我覺得肯定不會便宜了，想要換幾匹的話，估計需要不少糧食。」
「幾匹不夠。」
莫自在搖搖頭說道：「本王需要三千匹赤血龍驄，而且本王也不打算給糧食。」
「……」
龐四海有些驚了，要三千匹就算了，不打算給糧食是幾個意思？
「王爺，這可搶不得啊，那個蠻族部落規模很大，要是在草原上打起來，咱們大周八成要吃虧啊。」
「而且赤血龍驄他們也不敢圈養，只能現抓，就算把他們打下來也弄不到馬的。」
「本王沒說要搶……」
莫自在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的形象有這麼差嗎？他是那種動不動就搶劫別人的人嗎？真是把他想的太壞了。
「本王的意思是，用別的東西跟他們換。」
聽莫自在這麼說，龐四海才稍微把提起來的心放回去，他就怕莫自在回頭腦袋一熱，直接就要領兵去搶蠻族那就麻煩了。
只是用別的東西換，不用糧食還能用什麼啊？
「王爺，草原上最需要的就是糧食了，除了糧食之外，別的他們雖然也需要，但卻用不了這麼大的量。」
「尤其是您現在想要三千匹赤血龍驄，除了用糧食，別的東西他們根本用不了這麼多。」
因為經常去草原的緣故，龐四海對草原上的事門清，他想了一下又搖搖頭道：「糧食也不行的，這麼大批量的糧食，守邊的將士絕對不對放行的，就算您是王爺這事估計也行不通。」
「糧食不行，那甲冑呢？」
莫自在淡淡的說道：「草原有礦，但卻無鐵，更沒有甲冑，本王若是用甲冑跟他們赤血龍驄，想來他們應該會很歡迎吧。」
「甲冑？」
聽到甲冑這個詞，沈啟盛猛地打了一個激靈，立刻開口制止道：「王爺，此事萬萬不可，草原蠻族乃我中原公敵，您若是賣給他們甲冑，無異於養虎為患啊。」
「此事本王自有計較，沈掌柜的就不用多操心了。」
有掛在身的莫自在底氣十足，所以他毫不在意的對著沈啟盛擺了擺手。
看著絲毫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裡的莫自在，沈啟盛的面色有些難看，他遲疑了片刻之後，最後狠了狠心，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王爺，北安王雖然有些異心，但他畢竟還是我大周人，在為我大周鎮守邊關。」
「若是那些蠻族藉助這些甲冑，攻破北境，到時候遭殃的不止是北安王，還有我大周的百姓啊。」
「此事，還望王爺三思啊。」
雖然沈啟盛是一介商人，但對於甲冑的威力他還是知道的，同一個士卒，有甲跟無甲實力最起碼要差一倍。
再加上那些蠻族士兵，本就都是精銳，無甲都已經夠強了，若是擁有甲冑，恐怕就是攻破北境也不是難事。
因此，在沈啟盛的心裡，覺得莫自在是打算利用那些蠻族清除異己，削弱北安王的實力，但此舉太過兇險，一旦北安王守不住，或者乾脆不守，那樣整個大周都會被蠻族所肆虐。
所以，明知道說這些話可能會觸怒莫自在，沈啟盛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書生有意氣，肝膽兩崑崙，觸怒莫自在無非是一死而已，但若是北境失守了，死的就不止他一個了。
「沈啟盛，你好大的膽子！」
看著沈啟盛居然敢一再質疑莫自在，而且還當這莫自在的面妄言皇家之事，賈福的臉色微變，他看了一眼莫自在的臉色，發現沒有什麼變化，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沈啟盛這說說的並沒錯，而且看沈啟盛這人也是為莫自在著想，但這些話，一句都不能當著莫自在的面說，所以他連忙開口呵斥了沈啟盛一聲，伸手就要把他拖到後邊去，免得他當場被殺了。
「行了，賈福。」
莫自在看出了賈福的小心計，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開口道：「行了，賈福，本王有這么小氣嗎？」
「本王還不至於連句話都容不下，讓沈掌柜的坐下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