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自在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范永，沉聲說道：「你私通蠻族，其罪當誅，這點誰也改不了。」
「至於你的家人，看在你願意交出商路的份上，查抄一切財產，逐出京城，三代之內不允許參加科舉，你可有異議？」
范永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多謝王爺仁慈，草民沒有異議。」
站在莫自在身後的賈福揮了揮手，很快就有兩個東廠衛上來將范永拖了下去，留在原地的只有一片殷紅的血跡。
來是還是一個風光無限的糧商老闆，只是頃刻間就變成一個被抄家斬首的囚犯，其餘之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戚戚然。
另外兩個糧商老闆曹熙跟常威兩人，看到莫自在把目光轉向他們，頓時嚇得面如土色。
「王爺明察，草民奉公守法，絕對沒有私通蠻族啊！」
曹熙嚇得整個人都快坐不住了，慌忙開口辯解。
「嗯，本王知道，你沒有私通蠻族。」
聽到莫自在這話，曹熙心中頓時長出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出完，就聽到莫自在接著說道：「你私通的是北安王。」
「嘎……」
曹熙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抽過去，站在他身後的常威慌忙上前用力在他背後順了幾下，才讓他勉強把這口氣給順過來。
看到曹熙恢復正常，常威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在心中暗想，「你可不能抽過去，你要抽過去了，那倒霉的不就是我了。」
勉強恢復正常的曹熙，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幫他順氣的常威，若不是手上沒有順手的傢伙，估計他現在就捅死常威這王八蛋了。
「王爺，我……」
「行了，少廢話。」
曹熙的話沒說完，就被莫自在給打斷，他從陳應手中在此接過一個箱子，然後從裡面拿出基本帳冊摔給曹熙，
「你家本王也抄了，這是你的帳本，你可以自己看看有沒有問題。」
「草民不用看了，這卻是是草民的帳本。」
曹熙面色悲苦，從莫自在拿過來那個箱子的時候，他就認出來那是他的帳本了，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僥倖的心理。
「給本王那四叔供應糧草，看你帳本上的數量，都足夠養一支五萬人的軍隊。」
莫自在略帶嘲諷的說道：「曹老闆，沒看出來啊，你這手筆挺大的啊。」
按理來說，給藩王提供糧草並不算什麼大罪，他甚至可以辯解說是賣給北安王的，這樣的話，罪過就更小了。
但官字兩張口，怎麼給他定罪還不是得看莫自在的態度。
而莫自在跟北安王現在雖然表面上沒有撕破臉皮，但暗中卻已經是勢同水火了，他給北安王提供糧草，這事的惡劣程度在莫自在看來，完全不亞於私通蠻族，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加上莫自在現在壓根就沒打算跟他講理，上來就先抄家，然後再問罪，這哪有一點講理的意思，分明就是奔著要弄死他們的打算來的，就算他沒有私通北安王，恐怕也是難逃一劫。
所以曹熙根本就不敢辯解，俯首說道：「草民，知罪。」
「草民願獻出我糧行所有人員的名單，這樣就算草民身死，糧行也能保證正常運營。」
「還望王爺能夠開恩，寬恕草民的家人。」
「嗯？」
聽到曹熙的話，莫自在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曹熙居然這麼識時務，本來他打算將曹熙的糧行查封了之後，再找人經營呢，現在看來似乎不必了？
想到這裡，莫自在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曹掌柜的罪行本就不至於株連家人，現在看在曹掌柜的如此深明大義的情況下，本王做主給你的家人留一份薄產。」
「雖然不會太多，但讓維持他們日常所需還是沒問題的，你看這樣如何？」
「多謝王爺仁慈，草民沒有任何異議。」
曹熙對著莫自在躬身到底行了一禮，然後自己走到東廠衛的身旁，任由他們將自己帶走，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辯解的話。
「倒也是一個聰明人。」
莫自在看著曹熙被壓下去時平靜的身影，在那種微微感嘆一聲，然後把目光看向最後一個糧商常威。
看著兩個擋箭牌都被壓下去了，常威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他知道該輪到自己了。
「王爺，草民家中是不是也已經被抄了？」
「沒錯。」
莫自在也沒有否認，點點頭道：「前面兩個一個私通蠻族，一個私通北安王，到你這可倒好，私通衛國。」
「你們三人還真是默契啊，一人選一個，莫不是你們提前商量過了？」
「王爺說笑了，這種掉腦袋的事，藏著掖著還來不及，誰敢提前商量。」
聽到自己確實已經被抄家了，常威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痛心，反而是露出了一絲坦然，「還是沒想到，我們自以為隱秘的事情，在御直司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聽常威這麼說，莫自在搖搖頭，但也沒有解釋什麼，其實御直司掌握的他們的情報並沒有那麼多，梅衛跟御直司只是根據各種蛛絲馬跡，大概猜測他們有可能裡通外敵，根本就沒有證據。
所有的證據，都是抄家之後才拿出來的，只是常威並不知道，所以才會覺得御直司什麼都掌握了。
「裡通外敵，論罪當族誅，你有什麼要交代的嗎？也方便讓本王找個藉口饒你全族的性命。」
「有的。」
常威苦笑了一聲，向前走了兩步，站在范永剛才磕頭的那個位置，把手放入了懷中，「草民有……獻給王爺，望王爺能繞過草民的家人。」
「什麼？」
常威說的那幾個字太含糊了，以至於莫自在根本沒聽到常威說的是什麼，不由得開口追問了一句。
「草民說的是……去死吧！」
常威的手猛地從懷中掏出，抖手就是三枚毒鏢，直奔莫自在的面門而去。
「想要我的命，你跟我一起陪葬吧！」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常威暴起發難，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唯有時刻都保持警惕的周七根本就沒有猶豫，「倉朗」一聲就把劍抽了出來。
正當他想揮劍打落三枚毒鏢的時候，就看見莫自在大手一揮，在空中划過一道殘影，直接就將三枚毒鏢捏在手中。
「刺王殺駕，真是好膽，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將你全族都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