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前幾天把唐薇儀折騰到太晚的緣故,今天的唐薇儀顯得有些睏倦,跟莫自在聊著聊著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莫自在低頭看著唐薇儀有些疲倦的臉龐,不由得有些微微心疼,所以他沒有吵醒唐薇儀,而是順手拿起一旁的錦被,然後輕輕的蓋在了唐薇儀的身上。
睡著之後的唐薇儀,小小的身體依偎在自己的懷裡,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小貓一樣惹人憐愛。
大概是因為前世沒有什麼留戀的東西,所以那些記憶正在逐漸模糊,現在的莫自在,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穿越來的,還是真的就像自己跟唐薇儀說的一樣,只是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自己又不是哲學家,他也懶得去思考我是誰這種讓人頭大的問題,只要自己是莫自在,自己覺得自己過得好,那不就夠了嘛。
想到這裡,莫自在低下頭輕輕在唐薇儀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兩世為人,能遇到唐薇儀才是自己最大的幸運,想來唐薇儀也是這麼想的吧。
……
唐薇儀的生物鐘一直很穩定,第二天依舊是一大早就醒了過來。
她兩手托著香腮看向熟睡中的莫自在,分別了三年之後,她現在每天都有種永遠也看不夠的感覺,不過想到還要上早朝,因此她努力克制自己,僅僅看了半刻鐘便收回了目光。
不過,臨起床前,她依舊是按照慣例,在莫自在的嘴角偷偷親了一口。
一番簡單的洗漱過後,唐薇儀換上威嚴的龍袍,穿上了這身衣服的她,就不再是莫自在懷裡的那個小女孩,而是威儀天下的大周皇帝。
早朝之上的事乏善可陳,一群大臣為了糧食跟災民的問題爭論不休,但誰也拿不出一個解決的方案。
至於其他的事情雖然也有,但不是很多,因為唐薇儀上朝十分勤快,基本上有什麼事情當天就解決了,第二天雖然還會有事情,但也不會有多少,一般都是當場解決的。
早朝持續了近一個時辰,因為沒有什麼重大的議題,也沒有合適的解決方案,所以早朝按照慣例散朝。
等散朝之後,唐薇儀微微提起精神來,因為散朝之後就是內閣議事了,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一般都是內閣議過之後,第二天才會拿到早朝上說,不過等拿到早朝上,事情就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除非有人特別反對,一般在早朝上也不會特別商議了。
而那些比較重大的事情,就包括有人意圖謀反這種事情。
延英殿中,吏部尚書楊維尚,戶部尚書錢敏,工部尚書崔汝時,兵部尚書汪甫誠,還有翰林院侍讀學士曹仲平這五個內閣大學士已經在殿內等候了。
至於為什麼六個內閣大學士只有五個,那是因為第六個內閣大學士是楊雄,昨天已經被莫自在給抄家下獄,暫時還沒有選出來新的,所以暫時就空出來一個。
錢敏跟汪甫誠幾人,看著楊雄空出來的座位,不由得有些戚戚然,同時在心中還升起了一種兔死狐悲的心理。
堂堂左都御史,內閣大學士,居然被莫自在說拿下就拿下了,委實是有些太過分了。
但莫自在現在很明顯是不準備講什麼情理了,所以幾人也不敢多說什麼,不然下一個下獄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等唐薇儀到桌案後面坐定之後,幾位閣老連忙站起身來行禮,「見過陛下。」
「免禮。」
唐薇儀擺了擺手,也沒有多說,而是拿起桌案上高率的奏摺先看了一遍。
梅衛之間有重大事情聯繫一般都是用信鷹,而信鷹飛到定州,最多也就半個時辰而已,等定州那邊收到信息,再寫好奏摺用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來,最多也就半天而已。
所以這份奏摺其實前半夜就已經到了,不過梅疏影知道裡面是什麼內容,確認了消息之後,就沒有去吵醒唐薇儀。
看完奏摺之後,唐薇儀覺得沒什麼問題,這才將奏摺遞給梅疏影,讓她拿去給各位閣老傳閱一邊。
「朕收到一封六百里加急的急奏,內容是定州守備高率,參定州知州石玉輝招募私兵,暗藏甲冑,有意謀反。」
「各位閣老怎麼看?」
錢敏對於謀反這兩個詞最為敏感,一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就來了精神,但想到是定州,他又覺得有點不對。
定州還沒出京畿之地呢,不至於出什麼亂子啊,更何況京城還有三萬大軍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謀反,莫非是找死不成?
錢敏滿腹狐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按理說有人謀反是好事,但這個謀反也未免有些太無厘頭了吧。
等楊維尚看完奏摺之後,錢敏迫不及待的從楊維尚手中接過奏摺,等把內容看完之後,他不由得有些傻眼。
別的罪狀也就算了了,但謀反的罪名是私藏甲冑十三具,私募兵丁四十人,就這?石玉輝堂堂定州知州,就靠這點東西謀反?這石玉輝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汪甫誠接過奏摺之後,表情跟錢敏差不多,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裡面必然有問題,但由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兩人也不敢開口。
唯有侍讀學士曹仲平,看完奏摺之後微微挑起了眉頭,幾人一看他這表情,頓時知道曹仲平八成知道內情,瞬間把目光投向了他。
看著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幾個大佬,曹仲平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偷瞄了一眼唐薇儀,發現她並沒有往這邊看,才低聲說道:「昨天石玉輝上了一封奏摺,把自在王罵了一通。」
「真勇士也。」
錢敏默默的在心中給石玉輝挑了個大拇哥,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具體都罵了什麼啊?」
「大概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類的吧。」
曹仲平沒敢詳細複述,只是語焉不詳的解釋了一句,然後總結道:「反正罵的很難聽。」
「真猛士也。」
聽到這裡,汪甫誠也在心中給石玉輝豎起了大拇指,這年頭這麼不怕死的人,越來越少了啊。
在一旁的崔汝時插了一句話,「那這事是自在王的手筆?」
「八成沒錯。」
錢敏點點頭說道:「不然高率吃了熊心豹子膽啊,敢用六百里加急就報這麼點小事。」
「那這事怎麼處理啊?」
在場的眾人中,就屬曹仲平官職最低,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將皮球踢了出去。
其餘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過了好一會,楊維尚才幽幽說道:「猛士,就該有猛士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