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來不及回信,立馬腳踩蛟龍,騰空而去。
看了一眼手中的藍簪,腦海里不斷回想起夏羽煙的笑顏。
姬馨是御姐型,元雨彤是蘿御雙修,闞星月則是冰山美人型。
夏羽煙不一樣,她可甜可鹽,可御姐可蘿莉,最重要的是價值觀一致,她真的是楚澤唯一見過不歧視下人和平人的貴族女子。
愛是權衡利弊嗎?
楚澤並不這麼覺得,如果你在權衡利弊,說明你對她不是愛。
楚澤也不能說自己愛夏羽煙,但如果以這種方式讓她離開,恐怕會兩人都會後悔一輩子。
「羽煙姐,你喝這個茶,真的很香很甜。」
「羽煙姐,我給你表演一個戲法,我能從這個箱子裡取出一百萬金券……」
兄弟二人正在想盡辦法,拖住夏羽煙。
夏羽煙仍舊是那副帶傷的樣子,雙目失神,一旁的茶已經涼了,她終是站起身,看了楚家兄弟二人一眼。
「栐弟,安弟,這幾天多謝你們款待,只是人生無常,終究在人生這條路上,無法與一些人同行。」
兄弟二人嘆了一聲,都這樣說了,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乖乖的讓了開來。
就當失魂落魄的夏羽煙快走出屋子時,楚安忽然喊了一句。
「嫂子,你回頭。」
夏羽煙便是下意識的回頭。
瞬間,一隻手便伸了過來,一股力量將她拉入一個結實的臂膀之中。
「羽煙,剛剛我出了意外,被兩個武王死士攔住,聽三弟一說,我就立馬朝那邊趕去了,不是故意要放你鴿子。」
倆兄弟給楚澤一個加油的眼神,便乖乖離開。
「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嗎?」
夏羽煙用手推開他,語氣還是很冷漠。
楚澤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氣還沒有消,解釋道:「我和闞星月真的清清白白,以前那是雲州王請我,純粹是契約。」
夏羽煙臉色稍緩,不過仍舊微微搖頭。
「不只是因為闞星月,你應該知道,大殷皇室如今太子之位最有力的幾位吧?」
楚澤點頭:「聽說過,人人都在傳雙龍一鳳,說的就是二皇子和六皇子,以及九公主。」
大殷有女帝的先例,因此人們對於女子當皇帝,並不是太過牴觸。
「沒錯,我就是大殷九公主。」
夏羽煙的語氣平靜,還帶著一絲拒人於千里之外。
楚澤一愣,因為她的語氣,也因為她是九公主。
如此便順理成章,六皇子清楚楚澤和夏羽煙的關係,陰闞星月也不是試探,而是為了離間。
他一直針對楚澤,也根本不是因為闞星月,而是想要打垮夏羽煙這一有力的皇位競爭者!
「所以呢,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對待陌生人的語氣。」
楚澤深吸了一口氣,複雜的看了眼前女子一眼。
猶記得,楚澤帶著弟弟妹妹住在山洞,自己去煤礦賺錢,碰見了還是小女孩的夏羽煙。
那時的她像個假小子,烏漆嘛黑的臉蛋和小手,見楚澤窩在角落,唯獨遞出一塊乾淨的半塊饅頭。
「楚澤,我現在要告訴你,我們倆不是一路人。」
她前所未有的冷漠,字字句句都像刺骨的刀,在剜他的肉。
楚澤吞咽了一口唾沫,笑了一聲。
「好了,別生氣了,來我給你戴上簪子。」
夏羽煙一把撇開楚澤的手,簪子再次「啪嗒」落在地上。
楚澤錯愕不已,卻感到自己的心都顫了一下,胸口的位置一片發酸,呼吸像是被人扼住。
「你還不懂嗎?我將來是要做女帝的人,我不允許我的男人不三不四,跟別的女人糾纏在一起,那個花魁,闞星月,楚澤你應該清楚我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我們不可能回到以前了,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忘了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
她像是宣洩一般,把脾氣一股腦撒在楚澤頭上。
這是夏羽煙第一次對楚澤吼,雙方都有些紅了眼。
最終迎來的是楚澤的沉默。
夏羽煙走了,毫不猶豫,毫不留情。
屋子裡空空的,楚澤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試圖將那一股難受的感覺驅散。
從地上撿起沒有名字的藍簪,由於材質特殊,上面依舊光滑沒有任何痕跡。
楚栐楚安闖了進來,對視一眼。
「哥,哄不好就算了,在我心中,只要嫂子是對你好的,是誰都無所謂,可你千萬不能被傷了。」
楚安上前幾步,摟住大哥的肩膀。
「哥,我和安弟一樣,不管怎樣都是站你這邊,你已經吃了很多的苦,就不要再吃情愛的苦,花心一點吧,我支持你多娶女人,為咱們楚家開枝散葉。」
楚澤衝著他們笑了笑,在兄弟倆眼中,這笑容頗為勉強,也真的搞不明白,羽煙姐和大哥那麼般配,為什麼說鬧掰就鬧掰了。
「羽煙姐……真的走了?」
「她是大殷九公主。」
楚澤道破,便將他們給狠狠震驚,似乎都明白了一些東西。
「我去一趟武院,你們不用擔心我,要是爭氣點,讓我看著你們結婚生子。」
楚澤揮了揮手。
不多時,內院深處,桃樹碩果纍纍,香氣四溢,一道身影來到這裡,對著桃林一拜。
……
雲州城北邊,有一名山大川,作「義桓山」,山中有座聞名大殷的萬年古寺,叫「千佛寺」。
「九妹,你也是來祭奠夜珈大師的?」
古寺空無一人,唯有一個身著紫色蟒袍,氣質高貴的青年,拿著一塊手絹在擦拭石碑。
「夏琅,我已了無牽掛,再無破綻,不管是新仇舊恨,今天再無你大殷老六。」
夏羽煙依舊負傷的模樣,可氣勢卻鼎盛到巔峰,猶如刺破蒼穹的劍,能斬滅一切。
「九妹,那我得先警告你,夜珈大師曾經可是我們大殷皇室,還抵禦過蠻族入侵,是大殷的大功臣,可卻出家為僧,如今只留一塊石碑,竟無墳塋半抹,父皇可真是無情,所以他是父皇。」
「而九妹你,不夠無情,註定不能登上帝位,到時候難不成你也到這千佛寺來?」
利刃出鞘,夏羽煙的腳下,出現一圈血色圓形陣法,繼而轟然破碎,血氣將傷勢瞬間恢復。
武王,破境!
她的瞳孔,化為金色,一股女帝氣勢橫壓而去。
雷雨驟降,夏羽煙腳踩虛空。
「夏琅,人無情便不再是人。」
「你不想當人。」
「我就送你去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