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極樂淨土
倒兩杯上等的仙釀，上一盤青皮花生米。
沒有太多寒暄，小蝶於袖間取出一支簫。
聽酒狐仙說，小蝶樣樣精通，尤擅音律，是個操琴高手。
不過，酒狐仙喜歡聽簫音，每次她來，小蝶都會為她吹奏一曲簫音。
小蝶掀起淡紫色的透紗裙擺，欠身坐凳。
與二人隔半丈遠，紅唇輕啟，簫聲乍起。
自高亢起，宛如雪山飛狐，簫聲轉眼又纏綿似水，變得幽怨，嗚咽。
陸涯神色微漾。
他能聽出小蝶的吹簫技巧已渾然天成，沒有人工雕琢的匠氣，曲子看似平靜，娓娓道來，卻不經意間撩動你的心弦。
難怪這女子能成為素店的頭牌！
就是這個曲子藝術層面太高了，那種淡淡的悲傷，聽得人……想哭。
陸涯甚至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孤兒，並沒有父母。
這是最傷心的。
就連一向胸懷開豁、了無掛礙的酒狐仙，一雙狐眸也漸漸變得深沉。
仿佛想起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悲慘過往。
豈料，她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嗚嗚嗚我要是男人，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會窮到聽個曲還得抱團？」
陸涯搖頭不想說話。
心想這傢伙但凡吃一顆花生，也不至於醉成這樣。
簫聲漸止。
一曲聽罷。
陸涯感覺更累了。
這曲子太高雅，藝術層次太高，而陸涯恰恰又是音律滿級，能聽懂其中的人生百味，所以就更難受了。
還有八九分鐘時間，陸涯可不想再聽這玩意了，或者說，仙界的那些過於飄渺的音樂他都不想再聽了。
得聽點騷東西！
便對小蝶道：
「我這裡有一支快樂的曲子，叫極樂淨土，不知道小蝶姑娘能不能為我彈出來？
「哦？公子還會譜曲？」
「略知一二。」
陸涯前世並不懂音樂，靠遊戲中的滿級音律才有精於譜曲。
極樂淨土的歌詞和譜子他都記不住，調子倒是記得很清楚。
拿來筆墨仙紙。
他根據記憶，同時加入自己滿級的音律感悟和技巧，重新譜成了一首古箏曲。
一分鐘就搞定。
小蝶看了眼曲譜，嬌糯的俏顏微微一怔。
「這曲子……」
「你先熟悉一下，這個曲子還得有人伴舞，我一個男的肯定不會跳舞，找誰好呢？」
「跳舞？」
酒狐仙濃眉一擰，自然明白陸涯的意思。
「我可是來享受服務的，不是服務人的。」
陸涯反問道：
「你給錢了嗎？」
酒狐仙神色一慌，很快就變得蠻橫起來。
「我看你是不想混了，還想老娘給你跳舞？我砍了你哦！」
說著，便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揪著陸涯的肩膀往前一推。
「你給老娘跳才對！」
結果陸涯紋絲不動，反而將她震翻在地。
轉頭一臉儒雅隨和的望著她，那眼神如同二人第一次見面時，在寧中子的床上，陸涯對她說：你好，我是陸涯，組織有一項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原來是你！」
見是陸涯易容，酒狐仙一激靈爬起身來指著陸涯道。
「你、你……你一個有婦之夫竟然逛青樓！」
「你女人都逛得，我逛不得？」
陸涯心想，逛青樓的大多都是有婦之夫吧？
不是有婦之夫還真莫得靈魂！
當然……陸涯追求的是藝術。
「你不跳，那我走了，你一個人給錢。」
酒狐仙頓時慫了。
「我跳我跳！」
極樂淨土的舞蹈，陸涯前世在嗶站刷了幾萬遍，差不多自己都快會跳了。
這舞並不太難，對仙人而言更是小兒科。
陸涯隨意指導幾下，酒狐仙就會了，儘管她從未跳過舞。
簡單練習了一遍後，酒狐仙突然一臉狐疑的盯著陸涯看。
「為什麼你連唱、跳都會？」
陸涯一愣，你怎麼罵人呢？
你才會唱跳。
你全家都會唱跳。
一切準備妥當。
陸涯坐回竹椅，品著小酒，吃著花生米，悠哉悠哉，十分愜意。
小蝶操起古箏。
酒狐仙則神色怏怏得杵在二人之間。
對她來說，跳舞什麼的太羞恥了，更別說還穿著一身布條亂蹦，要不是打不過陸涯，今天非要把他給閹了！
小蝶素指撩動。
戰歌，起。
噔噔……
真別說，酒狐仙這身材又肉又俏，二次元感十足，跳極樂淨土毫無違和感。
尤其是一身後現代風格的布條裝，搖曳生姿。
嘖嘖……
一曲聽罷。
陸涯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精神為之一振。
「你們覺得怎麼樣？」
小蝶眉頭微皺。
「公子這曲子……」
酒狐仙整理散落的布條，氣的作勢要踹陸涯。
「你這啥鬼舞……」
太輕浮！
太沒有內涵了！
甚至還有點騷。
陸涯心想，這種音樂對仙界來說可能還太早了，準備試試周杰倫的青花瓷。
「那我換個曲子。」
小蝶神情微漾。
「等等，小蝶覺得還可以再彈彈看，或許有新的收穫。」
酒狐仙臉色紅潤。
「嗯，我最近好像也缺乏運動了，跳跳也沒什麼不好。」
戰歌再起！
噔噔……
兩人循環著出不去了，腦子裡被魔性的音律完全占據。
陸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打斷了音樂。
「有客人快要來了，酒狐大人出去看看。」
酒狐仙神識一展，眉頭驀的一皺，發現事情有些嚴重。
「你呢？」
「你是駐城使，又是護城領隊，大家需要你的保護啊。」
「……」
眉頭一擰，察覺到事情很嚴重，酒狐仙只得翻窗離開。
「你這混蛋，我回去非告訴你婆娘！」
……
在出門之前，陸涯覺得還有必要和小蝶切磋一下藝術。
這女人並不簡單。
其實想都不用想。
青鸞城剛剛建立，風頭太盛，秘密太多，各方勢力都想摻和一腳，或是調查些什麼，也未必都是壞人。
這女人吹弄簫琴的技術很硬，不應該出現在青鸞城這種小地方，想必也是帶著目的來的！
她給陸涯的感覺，就是常年在各色男人身邊游弋，對男人心思摸的很透的，身材模樣都不是極品，但一舉一動總能精準的撩撥你到你的那個點上。
就是那種楚楚可憐，弱不禁風，還有點騷的感覺。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陸涯的藝術拉高了層次，她在陸涯面前卻不騷了。
小蝶沉浸極樂淨土中難以自拔，許久才清醒過來。
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陸涯。
「公子到底什麼人？居然連酒狐大人都為您跳舞……妾身記得，幾天前曾有個人想調戲酒壺大人，結果三條腿都給打折了。」
三條腿打折了可還行。
陸涯一時不知怎麼接。
小蝶神色微漾，柔光流轉的眸子裡有些悵然。
「極樂淨土……淨土是指處子的意思嗎？公子看不上像妾身這樣的風塵女子吧？」
極樂。
淨土。
嗯……
陸涯感覺再也不能直視極樂淨土這首歌了。
好好說話，別開車好嗎！
「你想多了，只是一個曲名而已。」
小蝶卻堅信其中有深意，不依不撓的問道：
「抑或是，公子指仙界太污濁，只有青鸞城才算的上是極樂淨土嗎？」
這個說法倒是很有意思！
陸涯點了點頭，覺得這女人閱讀理解滿分。
「或許吧。」
對陸涯而言，其實就是想把青鸞城弄成自己的極樂淨土，足不出戶，便能享受整個仙界的樂趣。
小蝶悵然搖了搖頭，緩步走到窗前，望著青鸞城上空遮天蔽日的陰影，不由感慨道：
「公子可別太自大了，人在仙界，身不由己，想要活下去，只能委曲求全，人是如此，宗門，仙城，亦如此。」
話畢再轉身，陸涯已消失在原地。
「等等，公子還沒給錢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