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貞兒看著被說得搖搖欲墜, 靠在李忻忻邊上的王怡靜, 鄙夷的說道:「沒想到啊,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我之前覺得覃雨最假,最討厭。而現在……嘖嘖嘖……人不貌相啊!」
鄧青青扯了一把岑貞兒,小聲的說道:「岑兒, 你就別火上澆油了。少說兩句。」
本來說完已經啞火的岑貞兒, 被鄧青青這麼一扯,一說, 心底里的火氣立馬翻湧上來。
看著王怡靜眼底閃過一絲嫉妒,不管不顧的說道:「當時我就奇怪了,我們知青點的男知青們, 一般都不會主動幫忙我們女知青幹活的。」
「即便在你們還沒來時,知青點就我和青青兩個女同志在,但該我們幹的活, 男知青他們可是一把手都沒搭過。」
莫榮華那一批的男知青們露出尷尬的神色。
岑貞兒眼神掃過他們, 毫不客氣的說道:「我還記得第一年剛到知青點的時候, 我也抬著一桶水往鍋里倒, 那時候力氣還沒練出來。」
「力氣小,抬到一半,抓不穩, 水倒了出來, 把邊上堆著柴火給沾濕了,把自己也倒了一身。」
岑貞兒自嘲的輕笑一聲:「呵,其他人看到後,並不是安慰我。看到被淋濕的柴火, 張嘴就說我怎麼那麼笨, 一桶水都抬不起來。 」
「聲聲句句全是責怪,讓我趕緊燒開。你們有的人要麼不出聲責怪,要麼就用責怪我眼神瞪著我。」
「當時的我,愧疚的穿著濕了一半的衣服燒水, 就怕看得大家責怪的眼神。」
「你們所有人都看到我衣服濕了,可你們沒有一個人說,讓我先……先去換衣服再燒火。」說到傷心處,岑貞兒忍不住哽咽。為什麼王怡靜一來, 一個可憐的眼神, 一句我不會。
那麼多人就屁顛屁顛的跑去幫忙。難道我們一同下鄉的情誼 ,卻比不上後面來的嗎?
莫榮華他們幾個男知青訕訕的看著岑貞兒,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那時候,你們所有人就拿著凳子坐在院子哈哈大笑的聊天。」岑貞兒諷刺的笑了笑了,伸手指著院子中心說道:「就是在這個地方。」
「我當時在廚房裡……」
鄧青青又扯了一把岑貞兒,出聲制止道:「貞兒, 都過去這麼久了 ,你別老是抓著放了。」
「那時候大家剛下鄉, 都不適應, 累得很, 突然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撿回來柴火被淋濕, 生氣不是再正常不過。」
岑貞兒心裡發寒, 一把扯開鄧青青的手, 嘲諷的說道:「我也沒說什麼啊, 只不過看到同樣的情景, 不免觸景生情罷了。」
偏頭看著鄧青青說道:「青青, 你急什麼啊?我不就說一句實話,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 總是說為我,但我被欺負的時候, 你卻不站在我這邊。」
略帶質問口吻說道:「你不說,我們是好姐妹嗎?可為什麼自從越來越多知青來後,你離我遠越來越遠了。 行事風格我也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鄧青青對著岑貞兒那充滿探究的眼神, 下意識的避開,淡淡的開口道:「我一直沒有變,我和你一直都是好姐妹。 」
「你覺得我變了, 可能是因為我老是管著你吧!可我都是為了你好, 你脾氣太爆了, 容易衝動。說話直白, 得罪人也不知道。」
岑貞兒反駁道:「我是脾氣能不太好, 但我也沒做什麼對不起知青點的事情吧?最多是和大家處得不好而已。」
鄧青青搖搖頭,苦笑的說道:「雖然你沒有做對不起知青點的事情 ,但嘴上不留人,把大家都得罪得差不多。而我因為你……鄧青青突然停住。
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覃雨剛來的時候,因為她和黃洋英提前下工。你就揣測她們不上工或者逃工。」
聽到自己的名字,看著訴說自己的委屈的鄧青青,黃洋英閃過一抹意外。
這是要……鬧掰了?
鄧青青轉頭看著岑貞兒眼底閃過不贊同:「看到她們沒有過來幫忙做飯, 你就在廚房明里暗裡的編排她們, 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打斷她們說話。」
岑貞兒不可置信的看著鄧青青, 看著侃侃而談當著這麼多人面,說出她和覃雨,換黃洋英的矛盾。
鄧青青對上岑貞兒不可置信的眼神, 恨鐵不成鋼的繼續說道:「在知道她們是提前下工後, 你又以同是知青, 同住知青點的, 要和諧相處, 互幫互助的藉口。」
岑貞兒愣愣的看著鄧青青, 這個……青青怎麼那麼陌生。
心底湧現出背叛,心寒,傷心……
但岑貞兒沒有出聲打斷, 她想聽聽……聽聽她的青青姐……是……不是變了。
「讓她們幫忙做飯, 這樣大家下工回來就可以吃到放涼的飯菜, 這樣節省大家的休息時間。」
「在她們兩個人拒絕後, 你企圖用大大家試壓。」
「哪知道她們是個硬骨頭, 硬是不答應,和他們一起來的男知青護著她們。」
「事情辦不成, 你只能咬碎牙齒往下咽。自此, 覃雨一直不搭理你。同住在知青點的黃洋英天天對你視而不見, 王至誠和葉韋生, 潘永盛, 他們也對你視而不見。」
王至辰聽到他們三個人名字 ,意味深長的看著看似在為岑貞兒意氣用事,當著大家的面教導,實則是在把岑貞兒的臉面踩在腳下。
這個鄧青青也是深藏不露的。
看向鄧青青的眼神多了一絲警惕。
鄧青青繼續說著:「大家相處這麼久,你和他們說話的次數手指都數地過來。」
拉著呆呆的岑貞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貞兒, 我之所說這些, 就是想讓你可以改掉這些毛病。學會和大家相處,成為更好的人。」
黃洋英翻了白眼, 為了人家好,為什麼要當著這些人的面揭岑貞兒的老底。
生怕大家不知道,岑貞兒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似的。
「你看黃洋英雖然後面才來, 一開始因為你的原因和大家有些矛盾, 可你看看, 她現在和男知青處得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