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自己千言萬謝,自己沒怎麼搭理。
但在以後碰到她抬水的時候, 自己都會下意識伸一把手。
自己也不是對她生什麼心思, 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也沒想過要她回報什麼。
就是在那一瞬間,仿佛看到小時候的時候,奶奶因為不喜歡媽媽原因, 從自己出生後, 也一直不喜歡自己。
趁著媽媽坐月子, 指使自己幹活。
才三、四歲的年紀,顫顫巍巍的幫家裡幹活,媽媽因為奶奶的原因, 讓自己忍忍,等到她坐完月子就好了。
在媽媽的懇求之下,懵懵懂懂的年紀。
給坐月子的媽媽抬水,洗弟弟的尿布……
燒火的時候, 右腳不小心踩到掉出來得煤塊,被燒出了一道燒痕,疼得他哭出聲, 所以襁褓中弟弟被吵醒的 自己跑去尋求媽的安慰。
又被奶奶狠狠的罵了一頓。
讓自己滾出去洗尿布,再把弟弟給吵醒, 就給自己一頓。
鄰居都在看家裡的熱鬧,偏聽偏信奶奶的話,指責自己不聽話,小小年紀心思惡毒, 把自己弟弟弄哭,不是個乖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媽媽把鄰居的話給聽進去了,還是這麼了。
從此以後,媽媽的眼裡再也沒有自己。
不再喜歡自己, 不再關心自己,眼裡只有下面的弟弟妹妹。
過年弟弟妹妹有新衣服穿, 他只能穿縫縫補補的衣服。
家裡大大小小的活計幾乎都是他在干。
每一天,他不是在上學, 就是在家裡幹活。
他沒有一個朋友,因為有人說他從小心思惡毒, 故意把自己弄傷, 搶走剛出生弟弟 的愛。
現在回想起來, 如果那時候在他被鄰居造謠的時候,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他說句話, 他的日子是不是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如果媽媽站出來為自己撐腰, 是不是就不會過得那麼悽慘。
想到自己下鄉時的艱難生存,如果沒有知青們的接濟。
他可能早就餓死,凍死。
所以看到王怡靜這個樣子 , 就想起以前弱小的自己。
想著都是五湖四海過來的知青, 他們還是從瀘市過來的, 算起來是老鄉,能幫忙就幫。
沒想要從王怡靜身上得到什麼,就是個簡簡單單的伸把手。
但是他沒到的是, 偶然間 ,他聽到王怡靜跟李忻忻說自己看上她, 所以對她格外的殷勤。
但她一點都看不上自己,她不過是想找個人幫忙幹活。
反正動動嘴,說幾句甜嘴的話 , 就能讓人來幫忙,何樂不為呢。
只是他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臭了, 也不會說話,長得五大三粗的。
要不他這個僕人用得趁手,她早就不搭理自己了。
等到她找個找得好的,就把他這個僕人給踢走。
這一畫面,顛覆了王怡靜在他心底的印象。
那個弱小無助的人, 現在變成了高傲、自私、善於玩弄人心的人。
當時他沒有衝出去質問,可能是早就在家裡領教過更厲害的了。
也有可能是一開始只是想要通過在她身上, 幫助她,像是幫助自己一樣。
以至於突然見識到她真的面目, 他沒感覺到有多憤怒。
大概是沒什麼感情吧。
但噁心是有的, 厭惡是有的。
他悄悄的離開, 沒有驚動到沾沾自喜編排自己, 把他踩在腳底下的王怡靜。
回到知青點,把這件事告訴男知青們,希望他們不要被王怡靜給騙了。
後面從王金山口中,蘇文斌口中,韋力口中,莫榮華口中得知。
王怡靜跟他們尋求幫忙的事情。
一一說出來後, 自己對王怡靜更加厭惡。
在今後的日子,直接把他當做空氣。
盧同善這話一出,王怡靜就藉機發火:「盧同善, 我知道你對我有好感, 但不能因為我不喜歡你的原因, 你就這時候落井下石。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女知青們和後面才來的農仕豪和韋勛帥,仿佛聽到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倒下一口涼氣:「嘶……」
黃洋英臉上的表情更加明顯, 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盧同善,脫口而出:「盧同善, 你腦子進屎了, 還是眼睛被屎糊住了?」
黃洋英伸手一手指了王怡靜,一手指著盧同善,再次驚呼的開口道:「你竟然喜歡她?」兩隻手合著一起碰了碰。
盧同善嘴角抽搐, 臉剎一下就變黑了,無語的對著黃洋英說道:「怎麼可能,喜歡是誰都可不能喜歡她。」
看著黃洋英兩隻手碰在一起的動作有些礙眼, 開口道:「你趕緊把兩隻手分開, 剛剛你指著我和她了。」 絲毫不顧及王怡靜感受。
聽到這話,王怡靜當場變臉。
「哦,那就好, 我就說你的眼光應該沒那麼差的。」黃洋英連忙分開手的應道。
李忻忻雖然不了解事情的原委, 但架不住她有一顆維護好姐妹的心。
看著被氣得臉刷黑的王怡靜, 斥罵道:「盧同善,你什麼意思?你喜歡怡靜為什麼不敢承認?就因為她不願意和你處對象 ,你就這樣壞她的名聲。」
王怡靜聽到李忻忻的話,配合著顫抖著身子,低下來一聲不吭。
李忻忻心疼得扶著她手。
「你眼睛瞎,不代表我善哥眼睛也瞎。」王金山抱臂說道:「我知道每個人多多少少都些自戀,這沒什麼。但是吧,王怡靜,你不能逮到一個男的,就覺得她喜歡你吧。」
盧同善嫌棄的說道:「我是有毛病才會去喜歡她, 活著不好嗎?」
李忻忻氣得說不出口:「你……你們……」
「你什麼你, 王怡靜, 我善哥是跟你說過他喜歡, 想跟你處對象嗎?」蘇文斌提出致命一問。
不屑的看著王怡靜,當初她怎麼說善哥的, 善哥可是都跟他們說過的。
李忻忻一愣,她不知道啊, 怡靜沒跟她說過。
想到怡靜這麼篤定, 肯定是說過。 十分硬氣的說道:「那肯定是說過啦,他不說怡靜怎麼知道他的心意。」
話一說完, 李忻忻覺得有些肯定了, 又補了一嘴:「就算是沒說, 那肯定也是明里暗裡向怡靜轉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