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塊蛋糕不好拿

  馬車到了營地,蕭令安回了自己營帳。

  林破南領著崔鑫在營地四周巡視,邊走邊給崔鑫介紹南境的情況。

  「林將軍,這一路走來,我見征南軍紀律嚴謹,步伐穩健,不辱軍人之姿。林將軍治軍有方。」崔鑫笑著恭維道。

  「崔參將謬讚了。」林破南賠著笑:「我只不過是受了我父親的福蔭。」

  林破南話裡有話,崔鑫不是聽不出來。

  林破南這是告訴他,征南軍是他林家帶出來了的,他崔鑫想要順利接管也得掂量掂量。

  崔鑫出身貧寒,不依靠家族,年僅二十八歲就能當上統領豫州二十萬守備軍的參將,也絕非庸人之輩。

  他又豈會因林破南的一句話而嚇到。

  崔鑫低眉一笑,中氣十足的說:「林老將軍確實是當世良將,只可惜——」

  崔鑫想欲言又止,頓了片刻,接著說道:「作為守將,服從命令為先。林將軍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

  崔鑫這話的意思是,既然是聖上的旨意,林破南你就安安分分的回鄴京,不要作妖。

  林破南輕輕哼笑一聲,冷冷的說:「崔參將說的是。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下崔參將,作為南境守將可不易。

  雖然如今大周與南陵達成和談協議,以後和平共處,互不相犯。作為南境守將要應付的可不止南陵,還有流竄在崖山一帶的山匪。

  這些年,崖山一帶的山匪可是越來越多。每次山匪都趁夜洗劫一番,就逃回崖山。

  崖山地勢複雜,所以剿匪之事遲遲未能落地。以後崔參將可要小心些。」

  崔鑫聞言,眉頭一皺,以前也沒聽說過崖山一帶有山匪橫行啊。

  「此事為何從未聽人提起過?」崔鑫想問道。

  「如此小事,我又豈敢給聖上平添煩惱。」林破南一臉大義凜然:「自然只能自己解決,不瞞崔參將,這些剿匪的支出我都沒找朝廷支出過銀兩,都是我自己掏腰包。」

  崔鑫聽了此話,臉色一黑,腳步也停了。

  林破南這意思是以後他剿匪的支出也得自掏腰包。

  要是上報朝廷,只會批他崔鑫能力不濟。

  林破南可以做到,你崔鑫怎麼就做不到。

  林破南三叔是商人,銀樓遍布大周,林家有錢,林破南可以大方。

  他崔鑫不算完全清正廉明,偶爾也會收受下屬孝敬的銀兩,可要用於剿匪開支,加上他俸祿也不夠啊。

  林破南見崔鑫臉色黑成鍋底,嘴角憋著笑,繼續補刀子:「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和崔參將交待。

  崔參將也知道,瓮州未設州府,瓮州的政事也是我在代理。崔參將既然做了南境守將,以後自然也要肩負起瓮州州府的任務。」

  崔鑫聞言,臉色就像咽了屎一樣難看。

  他怎麼事先沒想到這一層,他當初怎麼就輕易答應三皇子的遊說,接了皇上旨意來做南境的守將。

  為三皇子暗地裡查探林破南重傷垂危,還能輕易俘虜南陵一萬多將士的隱情。

  崔鑫有些懊悔,他太草率了。

  崔鑫自己明白,行軍打仗,整軍治軍他沒一點問題,可管理一州的政務可就難倒他了。

  他只是一介武夫,幼時家貧,能識文認字就不錯了,家中哪有多餘的銀錢供他學習法令政論。

  林破南不同。

  林家是世家,底蘊深厚。林破南自小能請最好的先生教習,是難得一見的文武全才。

  故而當年林破南接替林毅璋之位後,朝廷就不再設瓮州州府,由林破南兼任著。

  崔鑫看著林破南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心生煩悶。

  崔鑫知道林破南是等著看他笑話,他才不會隨了林破南的意。

  崔鑫恢復神色,強裝一臉自信道:「那是自然,管理一州政務於我而言,不過信手拈來。」

  林破南笑了笑,沒有接話。

  既然崔鑫這麼有信心,那她就拭目以待落。

  「崔參將還有需要了解的嗎?」林破南將話題一轉,「若有,我都會事無巨細一一給崔參將介紹。」

  崔鑫看著林破南這張得意的臉就心裡堵的慌,他哪還有心情交接其他事。

  他怕他越了解,林破南丟給他的難題越多。

  「天色已晚,今日暫時到此吧。等進了瓮州,林將軍再把餘下事宜交待。」

  林破南嘴角噙著笑,心中暗瘋道:「崔鑫啊崔鑫,想拿走南境這塊蛋糕,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我林家兩代人在南境耕耘這麼多年,我父親還死在南境,本將軍豈會輕易把這一切拱手讓人。

  真是異想天開,聖旨也不行。」

  「本還想留崔參將用晚膳的,」林破南一臉可惜道:「那行吧,我送崔參將出營。」

  崔鑫無語的看了眼林破南,只覺得她這副虛偽的嘴臉甚是討厭。

  崔鑫強顏歡笑的點點頭,「那有勞林將軍。」

  說完崔鑫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林破南緊跟上。

  直到崔鑫出了軍營,林破南終於忍不住大笑。

  當然,林破南和崔鑫之間的談話,蕭令安之前派來監視林破南的暗探一字不漏的都向蕭令安匯報了。

  蕭令安聽到後,也忍俊不禁的笑了。

  「世子,屬下有事稟報。」李崖的得聲音在帳外響起。

  蕭令安收回臉上的笑,端直著身子,朝帳外喊道:「進來。」

  李崖匆匆而入,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封,放在小案上。

  蕭令安抬眸看了眼李崖,李崖心領神會,又拿起信封打開,將信拿出來展開放在小案上。

  蕭令安的視線落在信上,越往下看,眉頭皺的越緊。

  他抬眼看著李崖,「賀陽在信上說,榆城又大量西戎兵力集結,只怕是西戎已恢復元氣欲攻打幽谷關。

  你和莫鼎先率這一萬平西軍會西境,立刻啟程。現在是是戌時,明日一早,本世子同三皇子稟告後,隨後而至。」

  「可是…」李崖的擔憂的看著蕭令安的胳膊,「世子你的傷…」。

  「本世子的傷沒有大礙,你留下軍醫和幾名親衛就行。」

  「是。」李崖的點頭:「屬下這就去安排。」

  說完李崖疾步退出營帳。

  蕭令安坐在思索了片刻,起身出了帳往林破南的營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