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動怒

  「林將軍住哪兒?」齊延見林木半晌不吱聲,再次問道。

  林木不是不想吱聲,是他被齊延的氣勢震懾到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林破南與齊延做了這麼多年對手,從沒在南衣十二騎面前表現過對齊延不尊重。

  每次兩軍對戰先掀起的一輪罵戰,林破南和齊延與其說是互相揶揄,不如說更像朋友間的互相調侃。

  所以南衣十二騎最多只調侃朱離和朱小,從沒對齊延表示過不敬。

  如今齊延雖為俘虜,林破南可是有交代要好生照看。

  聽林羽抱怨林破南要他為齊延寬衣,林木就心知面對齊延不可怠慢。

  此刻林木正糾結如何回答齊延的問題,林羽走上前對齊延冷著臉道:「這不是你該問的,還請齊大將軍回帳。」

  林羽性子不似林木穩重,自然不會多思林破南與齊延的關係。

  面對林羽的冷言冷語,齊延沒有氣惱。

  他刻意揉了揉了手腕,一臉溫和道:「今早你家將軍特意派人卸了本將軍的鐐銬,就早應想到本將軍不會老實的待在帳中,她這是默許本將軍自由出入,你們確信要攔本將軍?」

  齊延借著林破南的勢,狐假虎威,倒真是把林木和林羽唬住了。

  對南衣十二騎,齊延多少有些了解。

  他們陪著林破南長大,只聽令於林破南。

  想起幼時,他和林破南每每在黑石河的舟渡上對戰,南衣十二騎就齊齊整整的在城樓上站成一排給林破南加油鼓勁。

  那良莠不齊的聲音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嘈雜。

  林木和林羽齊齊愣住,面面相覷。

  南衣十二騎從小看在眼裡,林破南對齊延確實與眾不同。

  這話他們要怎麼接,這不是為難他們嗎?

  齊延眸中含笑,繞過擋在他面前的林木徑直往前走去。

  齊延一點也不擔心不知道林破南住哪兒,待會自然有人心甘情願的領路。

  林木和林羽反應過來,趕緊跟上前。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俘虜?將軍在想什麼啊,你沒發現將軍對他好到異常嗎?」林羽在林木耳邊的小聲嘀咕道。

  林木瞥了眼林羽,壓低聲音道:「將軍的事你少管,跟上就是。」

  「我知道,將軍做事定有分寸。」林羽撇了撇嘴,一臉好奇道:「他這樣走著能找到將軍住哪嗎?」

  「那是他的事,我們跟著就是。」

  林木才不關心齊延能不能找到林破南的營帳,只要他不逃跑就成。

  往來的巡邏士兵見到齊延大剌剌的穿梭在營帳之間,如臨大敵,手中的長戟紛紛對著齊延,將他包圍。

  齊延可不能有損。

  林木和林羽只能分列齊延兩側向巡邏的士兵解釋,讓他們不要大驚小怪,說是林破南默許齊延自由行走。

  面對一撥又一撥的巡邏士兵,林木和林羽都解釋得有些不耐煩了。

  再說,平西軍營地與征南軍營地相連,要是齊延亂走闖入平西軍營地可就不是他們解釋就能解決的。

  最後,林木被逼無奈,只能不情不願的領著齊延去主帳。

  齊延一行三人剛到主帳門口,正好瞧見蕭令安在和林雲說話。

  蕭令安覺得林破南的病來的突然,他並不全然相信林風所言。

  所以他過來一探究竟,看林破南是裝病還是真病。

  林風囑咐過林雲好生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去打擾林破南。

  「蕭世子,非常抱歉,將軍正在休息,下令不見任何人。蕭世子先請回吧,等會將軍醒了,卑職定——」

  林雲餘下的話還在嘴邊,就看到沒帶鐐銬的齊延往這邊走來。

  他驚訝的瞪大眼睛,一時忘了說話。

  蕭令安順著林雲的視線側過身往後看。

  蕭令安看到齊延,眉頭一皺。他將齊延上下掃視一番,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齊延見到蕭令安並沒慌張,他眼睛盯了眼蕭令安綁了繃帶的右臂,嘴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然後走上前,越過蕭令安徑直往門口走去。

  「站住!」

  蕭令安對齊延的視而不見非常憤怒。

  齊延聞聲停下來,背對著蕭令安站著。

  他之所以停住,不是怕了蕭令安,而是不想給林破南找麻煩。

  「你為何會在這?」蕭令安質問道。

  蕭令安現在急需想知道齊延作為俘虜,為何能行動自如,沒被沒關押看守。

  齊延轉過身,沒回答蕭令安的問題,而是看向林木和林羽,示意他們解釋。

  他和林破南的事不需要向蕭令安解釋。

  後邊的林木和林羽在見到蕭令安那一刻,就著急的滿頭大汗,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應對。

  林羽一個勁的在林木耳邊神神叨叨:「怎麼辦,怎麼辦,蕭世子怎麼在這,怎麼就這麼巧,這是冤家路窄啊。蕭世子會不會把私放齊延的罪名扣在咱倆頭上。」

  「你別念了。」林木呵斥道。

  他被林羽念的頭都大了,剛有點思路就被林羽念斷。

  蕭令安見沒人應他,更是惱火。

  他冷眼看著林雲,怒聲道:「你說!」

  林雲一臉懵的看著蕭令安,一副不知情的表情。

  這時,林木靈光一閃,立即上前對蕭令安解釋:「蕭世子,是我家將軍要見他,讓我們把他帶過來。」

  林木不知道,他這句話無意中把林雲給賣了。

  剛才林雲還在和蕭令安解釋,林破南在休息,不見任何人。

  果不其然,蕭令安冷眼看向林雲,他的眼裡透露出陰森的冷氣,簡直能殺人。

  林雲縮了縮脖子,瞪著眼睛看向林木,他此刻真是想掐死林木。

  蕭令安現在不想追究這些,他只想知道齊延作為俘虜,為何要卸掉他的鐐銬。

  「為何卸掉他的鐐銬,你倆就這麼有信心制服他?」蕭令安諷刺道。

  林木聞言,冷汗一冒,他一臉心虛道:「我倆給他餵了藥,他暫時武功受限。」

  「哦——,是嗎?」蕭令安眼睛微眯看著一直不說話把自己當作局外人的齊延。

  突然,他出其不意抬起未受傷的左手朝齊延攻去。

  出於本能反應的齊延輕鬆抵擋住蕭令安的攻擊,快速退後一步。

  蕭令安顧及自己的右臂還有傷,便停下來沒有再次攻擊齊延。

  他心中的怒氣噴涌而出:「這就是你說的武功受限?」

  林破南的手下真是反了天了,一個兩個的都欺瞞他,真當他蕭令安是軟柿子,好拿捏。

  林木、林羽和林羽均被蕭令安的震怒嚇到,紛紛低著頭不敢看蕭令安。

  「蕭世子何必如此動怒?」一直沒說話的齊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