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延剛下朝回府,齊小便捧著一個漆盒進了府去書房找齊延。
「將軍,蕭世子派人送了個盒子給你。」齊小手捧著盒子,恭敬的站在書桌前。
齊延疑惑地看著盒子,「拿過來。」
齊小走上前將漆盒擺在齊延面前,「送東西的人說物歸原主。」
齊延更加納悶。
他準備打開盒子,猶豫了一下又停下來,「你出去守著。」
齊小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他家主子是擔心靜雅公主突然過來。
待齊小出去將門關上,齊延才將漆盒打開。
齊延第一眼就看到了純金長命鎖,他覺得這個長命鎖格外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他將長命鎖放到一旁,拿出漆盒中的信。
蕭令安差人送過來時,特意放置了順序。
林破南寫給齊延的那封信放在最上面,接下來的兩封是齊延寫給林破南的,最後一封才是蕭令安寫的。
齊延看到林破南的字,心裡突然激動起來。他立即打開一看,臉色瞬間一沉,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是林破南寫給他的信,他一直妥善珍藏著,怎麼會出現在蕭令安手中。
齊延急忙起身,走到書櫃前打開暗盒,拿出他珍藏的信。
兩封一模一樣的信平鋪在桌上,要不是齊延知道自己的信是真的,他根本分辨哪封信是真哪封信是假。
實在是太像了。
他將自己的那封折好放回盒中藏入暗格內。
重新坐下,迫不及待打開蕭令安送來的第二封信和第三封信。
看到自己的字跡,齊延粗略的掃了一眼,便打開了第四封信。
齊將軍。
吾妻不在,這些信物自當物歸原主。
齊將軍一定好奇玉郎寫與你的信為何在蕭某手中。
蕭某也好奇玉郎寫與你的信為何會送到吾大周先皇手中。
玉郎如此信賴齊將軍,沒想到因齊將軍的大意導致先皇對玉郎起了疑心。
玉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蕭某作為玉郎的枕邊人責無旁貸。
可也因齊將軍的大意,使先皇動了殺心。
就算玉郎不以身赴死刺殺先皇,先皇也容不下玉郎。
玉郎是蕭某的人,所有過失自應由蕭某承受。
今日蕭某將這些物件寄還給齊將軍,不是追責齊將軍的過失。
蕭某隻是想提醒齊將軍,以後莫如此大意。
蕭某遠在鄴京,無能為力。玉郎深信齊將軍,望齊將軍能照顧好玉郎在崖州的親人,莫再因大意而發生不可挽回的事。
蕭令安拜謝。
齊延看完信,震驚不已。
什麼人能將林破南的字臨摹的如此相像。
他的信一直藏在暗盒中,信的內容只有他知道,怎麼會流露出去。
他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喊道:「齊小,進來。」
齊小匆忙進來,眼神落在書桌上的東西上,「將軍有何吩咐。」
齊延凝視著齊小,「書房一直是你在打理,我不在時可曾有其他人進過書房?」
齊小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平日將軍不在,屬下都特意安排路陽盯著。」
路陽是齊小的親表弟,與齊小一道進的將軍府,是府中的灑掃小廝,齊小自然信任路陽。
若有人進了書房,路陽一定會告訴他。
齊延疑惑。
若沒人進過書房,那這封信的內容又是如何被人知曉的。
齊延一時想不明白。
他揮退齊小,自己一人坐在書房沉思。
齊延在書房獨坐了一上午,直到靜雅公主差婢女前來傳話,齊延才去主院陪靜雅公主用午膳。
吃完午膳,齊延陪靜雅公主在花園裡散步消食。
齊延突然問道:「靜雅今日去辰王府見到辰王了嗎?」
辰王李塵上安清山養病一年,年初才回薊京。
回薊京後,除了進宮向皇上請了一次安,之後一直閉門不出。
連作為李塵好友的齊延上門也吃了閉門羹。
齊延感到非常疑惑。
今日靜雅公主一早便去了辰王府,不知有沒有見李塵,齊延故如此問。
「沒有。」靜雅公主皺著眉,搖了搖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四皇兄居然誰都不見。難道是病又犯了?」
黑陸洲之戰,南陵與大周議和。
自上次大周與南陵談判,靜雅公主見齊延看林破南的眼神中飽含愧疚與深情,靜雅公主就一直耿耿於懷。
她回來後曾問作為齊延好友的李塵,齊延是不是有斷袖之癖。
當時李塵聽了,笑得前俯後仰,問靜雅公主為何如此說。
靜雅公主便將她的耿耿於懷告訴了李塵。
當初李塵正在研究齊延怎麼如此輕易被林破南俘虜。
聽聞靜雅公主所說,便以上安清山養病為由離開薊京。
潛入鄴京,化名塵不染,通過楊律接近林破南,查探消息。
李塵以塵不染的身份潛伏在林破南身邊的事,靜雅公主並不知曉。
靜雅公主與李塵的關係比她親哥哥太子還親。
李塵有喘疾,靜雅公主知道李塵前往安清山肯定不是單純的養病。
直到去年九月,李塵寫信告訴她,鄴京有傳聞說林破南是女兒身。
靜雅公主恍然大悟,才明白齊延為何看林破南的眼神帶著情意。
於是,靜雅公主買通路陽,趁齊延不在府中時,潛入齊延的書房。
發現了那封林破南求齊延相助,於崖山製造匪患的書信。
當她看到齊延允諾林破南的那句「只要你有需要,我定義無反顧。」
靜雅公主怒火中燒,她不想林破南活著。
只有林破南死了,齊延才會斷了念想。
故而,靜雅公主將林破南寫給齊延的信謄抄一份寄給李塵,想借李塵的手除掉林破南。
如今靜雅公主以為自己如願以償。
李塵回來後,便數次前往辰王府想打聽李塵怎麼去了鄴京,又怎麼逼林破南不得已動手殺大周皇帝的。
奈何一直被李塵拒之門外。
所以,靜雅公主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李塵的喘疾又犯了,才不見客。
畢竟,李塵這樣閉門不見客的行為,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齊延沉默。
李塵在安清山養了一年的病,怎麼回來又犯了。
齊延不信。
「也許吧。」
齊延揭過這個話題,陪靜雅公主慢步走了半個時辰,便回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