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啊!」任莘莘漲紅了臉。
淮敘點點頭。
在他眼裡,對面的任生整張臉都憋紅了,好像這事情於他而言,有多難以啟齒一般。
「我是個有痔……青年。」任莘莘視死如歸般道。
真是羞恥啊!
淮敘黑色的瞳孔中滿是迷茫。
有志青年?
有志青年不是很好的嗎?
見著淮敘根本沒有聽懂,任莘莘臉上閃過一絲難為情,然後小聲說道,「我有痔瘡。」
淮敘這下倒是聽懂了。
心中有了一絲絲的愧疚。
如果不是他打破砂鍋問到底,任莘莘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
不過,這跟他帶著女性衛生用品,有關係嗎?
看清了淮敘眼中的疑惑,任莘莘一咬牙,「我的病實在是太嚴重了,所以會出很多的血!」
「這個時候我只能藉助……那個東西了。」
還沒有等淮敘反應過來,任莘莘哭兮兮道,「淮敘你不會嫌棄我吧?」
「我知道我跟大家有些不一樣,但是,我只是生病了。」
「以前大家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看我的眼光都十分奇怪,我只是不想被大家那樣看著,才撒謊的。」
「你可以原諒我嗎?」
淮敘看著任莘莘『真誠』的雙眼,點了點頭。
他懂得這樣的感覺。
每一次他開口之後,別人看著他的眼神也是十分奇怪的。
他只是想要做一個正常人而已,不想要被異樣的眼光看待著,所以他很少開口。
任生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卻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仿佛,他們是一樣的。
這感覺很奇妙。
像是為了表示公平一樣,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後說道,「作為交換,你也不能告訴別人。」
希望這樣說,能讓他放心一些。
任莘莘慎重地點了點頭。
「好!」
只要大哥您不把這件事兒說出去,您說什麼都是對的!
主要是她的身份是真的經不住查啊!
狐妖奶奶的功法雖然可以讓她模擬出一些男性的生理結構,可是有些東西是模擬不了的。
憑著她的三腳貓功夫,只能模擬出一個喉結。
雖然過程是艱辛的,撒謊是艱難的,但是,效果還是不錯的。
她感覺自己跟淮敘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比如晚上的時候,淮敘會問她,明早需不需要叫她起床。
任莘莘點頭如搗蒜,「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淮敘本想這個稱呼不是太合適,看著任莘莘的樣子,卻沒有再開口。
隨他去吧。
第二天,淮敘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床邊又有著一隻小手。
他輕輕推了推任莘莘的手。
也不知道這人晚上是怎麼睡到這裡來的,簡直是離譜。
而且,最近自己睡得也太熟了一些,再差一點兒,這人就可以直接觸碰到他的身體了。
任莘莘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推了推,很快就醒了過來。
看到床上的淮敘,再看了看床下裹著被子的自己,任莘莘覺得有些社死。
啊啊啊這個功法果然不正經,怎麼睡著了還能跑到床底下呢?
最重要的是,還在別人的床底下!
淮敘倒是什麼都沒有說,徑直去洗漱了。
任莘莘躺在地上懷疑了一會兒人生。
看來以後要在地上墊一個毯子了。
不過,可不可以趁機……將兩張床並成一張呢?
這個要求,也不是很過分吧?
都是男人嘛!
想到了這一點的任莘莘探頭看著正在刷牙的淮敘,「大哥!」
她想,有她這麼個冰雪聰明的小弟,淮敘應該會覺得十分有面子吧?
淮敘則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莫名覺得,此時笑嘻嘻的任生有些像一種動物。
他微微抬頭,示意任生說。
任莘莘開口,「就是……我能不能把我的床搬到你的床旁邊?」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像每天晚上都會掉下床,現在感覺渾身都是酸痛的!」
淮敘聽了這話,微微斂下眸子,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因為學院規定必須要選擇一個室友的話,他會一個人住的。
他不太喜歡跟別人待在一起。
「我們都是男人嘛!真的不行嗎?」
任莘莘做著最後的掙扎。
要好的同性睡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而且,只是床挨在一起好不啦!
她還不想跟他有身體接觸嘞!
淮敘瞥了任莘莘一眼。
為了自己的小命,任莘莘試圖道德綁架,「你是不是嫌棄我的病?」
淮敘搖頭,將口中的泡沫吐乾淨。
「別多想。」
任生也太敏感了一些,看來以後要在這方面多加注意。
見到淮敘輕飄飄就將這殺人誅心的話直接帶過去,任莘莘實在是沒有那個臉皮再提了。
還是在地上墊毯子比較靠譜。
*
看到早早來了的任生,沐風微微點頭。
總算是沒再遲到了。
無組織、無紀律的話,就算是天才也不能進入內院。
獵妖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稍有行差步錯,失去的就是鮮活的生命。
這幾天,堅持不下去的人已經退學了,留下來的個個精氣神都不錯。其中的大多數出生於獵妖師家族,從小就開始打熬身體,就等著在覺醒之後成為一名真正的獵妖師。
傳承實在是太重要了,能少走不少的彎路。
此時,有幾個人聚在一起小聲說著話。
「還沒打聽到任生是哪個家族的?是不是西北哪個大家族的?」
西北環境十分惡劣,和中部隔著大沙漠,沙漠廣闊,妖類橫行,因此和中部交流比較少。
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前所未聞的天才,幾個人想來想去覺得興許是西北那邊的,因此以前才沒有聽說過。
對於西北的事情,只有一些專門行走沙漠、交換物資的家族知道得多一些。
白家做的恰好就是這樣的生意。
白曇秀眉微微皺起,「西北那邊,沒有姓任的大家族。」
不是大家族,也沒有這個實力將自己的後代送到中部來上學。
旁邊,洛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我覺得任生背後應該沒有家族。」
接著,他將自己一連三天在食堂遇到任生啃饅頭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飯量大,東西吃得多,往往需要打好幾次的飯,別人都吃完走光了他還在吃,這才能看到任生啃饅頭。
當然,在他的描述中,他只是幫助了貧困的同學,將自己的菜跟他一起分享了一下。
他絕對不是因為自己不好意思讓打飯阿姨給他點兒肉湯才這樣做的!
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