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捉姦

  玉白雙膝綿軟,跪倒在地,驚恐間仿若看見自己仙逝多年的太奶,說話也結結巴巴,「陛……陛下?」

  「你在聽誰的牆角?」宣和帝再次詢問。

  玉白恨不能當場暈過去,吞了吞口水,陛下竟親自來捉姦了!

  若現在把秦大人剝光洗淨送到龍榻上,陛下能不能念在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給自己留個全屍?

  「人呢?」

  玉白低垂的頭顱恨不能埋到地里去,「在玲瓏閣內,李大小姐……和她的兩個侍女也在。」

  「將人引開,朕要親自進去瞧瞧。」

  沈嶠和玉白對視一眼,心中只能暗暗祈禱,秦大人可千萬別幹些「出格」的事啊。

  ……

  主屋內

  李湘禾正在勾勒著花鈿的形狀,隨著最後一筆落成,滿意地退後一步,仔細欣賞,「嘖嘖,天女下凡,不亦如是。」

  秦念之面色殷紅,偷瞄著銅鏡中的自己,忍不住新奇想去觸碰。

  「別動,顏料未乾。」李湘禾皺著眉頭打量一番,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花冠呢?我重金打造的花冠呢?定是竹青那個蠢丫頭落在馬車上了。

  竹青,竹葉?」

  叫了兩聲依舊沒有人應答,李湘禾皺起眉頭,「死丫頭,平時對他們太過縱容,又上哪偷懶去了。你等著,我自己去拿。」

  秦念之慌忙拉住她,「不必了,如今這樣也很好看呢,再說,你大半夜的穿著一身喜袍到處亂走,別人瞧見也不合適。」

  「怕什麼,我愛穿什麼穿什麼,誰敢多說一句廢話,我撕爛他的嘴。

  你安心在這等我,我的小娘子這麼漂亮,怎麼能少了花冠?」

  李湘禾嬌笑著,又鬧騰了一會兒,便出了廂房。

  雕花的木門「吱牙」一聲被推開,大紅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格外地醒目。

  伏在牆頭的沈嶠和玉白,精神一震,正想著如何將李湘禾引走,沒想到秦大人便身著喜服出了院子。

  玉白興沖沖的要去稟告陛下,卻被沈嶠一把按下。

  「讓陛下瞧見他這身喜服,那還不直接氣瘋了,不如等秦大人回了房間換下這身衣服,再通知陛下。」

  兩人在夜色中又瞅了一會兒,又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沈嶠:「那人……不是秦大人?」

  玉白臉上閃過一絲震驚,「豈有此理,李大姑娘居然偷人!還敢偷到秦大人頭上!」

  沈嶠頓感無語,「那人就是李姑娘,不過她怎麼穿秦大人的喜袍?

  算了,反正人已經支開了,你去通知陛下,我跟著李姑娘,拖延些時間。」

  玉白此刻震驚得合不攏嘴,「沒想到秦大人看著柔柔弱弱的,玩得這麼花啊!喜歡這個調調?」

  沈嶠:「秦大人喜歡什麼調調,我不知道。但是你得罪了陛下,再墨跡下去,不如直接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死法?」

  玉白瞬間像霜打的茄子,沒了八卦的心思。

  ……

  廂房內,檀香茶几上的紫銅的三足獸耳香爐,青煙裊裊。

  秦念之等了一會,困意上頭,便支著額頭在伏在桌前小憩。

  宣和帝透過雕花木窗,隔著屏風看不真切,只隱隱瞧見有道人影伏在桌前。隱忍多時的怒氣,在看到那一身艷紅的嫁衣時,達到了頂點,緊緊攥住了手中的金絲手鍊。

  雙目通紅,布滿血絲,恨不能立刻衝進去,將人捆起來帶走。

  宣和帝繞過屏風,一眼便瞧見了桌前那道人影,一時僵在原地,只覺得血氣上涌,大腦一片空白。

  一陣涼風吹過,雕花木門被吹得「吱呀」作響。

  「湘禾?」

  秦念之的小腦袋一點,從手上滑落,猛地驚醒,看向雕花屏風,感覺有人影閃過,可空空蕩蕩,湘禾還沒回來。

  宣和帝從沒如此狼狽,手忙腳亂地趴在木樑之上,心臟「砰砰」直跳,似乎下一秒就會破體而出。

  是夢嗎?自己的癔症竟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

  可他的雙眸卻死死的盯著下方的那道倩影,如果是夢,這夢中場景也太過荒唐滑稽了些,念之,秦念之,內閣大學士,當朝探花郎竟是女子?

  秦念之坐在圓椅上,像只貓兒似的,悠哉地伸了個懶腰,脖頸纖細修長,胸前微微攏起,腰身不及盈握。

  殷紅的喜服更顯得她膚白似雪,烏黑油亮的長髮垂落在肩頭,慵懶的神態,熟悉的眉眼,無一不精,無一不美。

  袖口因為高高舉起滑落到臂彎處,白嫩嫩的手臂上還有著尚未消散的紅痕,頭微微揚起,額上除了漂亮的花鈿外,還有一個青紫色的腫包……

  宣和帝屏住呼吸,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若是夢,那這夢中的細節也太真實了些。

  見她站起身來,一身耀眼華麗的曳地婚服,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段,走到雕花木窗前,卻不敢探頭張望。

  皺眉自語道,「怎麼還不回來?我現在要是扒了這身喜服不等她,湘禾回來會不會扒了我的皮?」

  轉身時,竟踩到自己的裙擺,跌了一跤。

  「嘶。」

  宣和帝險些從樑上躥下,又生生忍住,可還是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秦念之正欲抬頭往上看,門口突然傳來抱怨聲,「也不知怎麼搞的,好好走在路上都險些跌倒,幸好,這花冠沒有摔壞。

  誒,阿念,你怎麼也摔了?」

  李湘禾慌忙上前扶她,「沒摔著吧?」

  「沒事,就是不太習慣穿裙子被絆了一跤。」

  秦念之有些哭笑不得,又抬頭看向房梁,那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看什麼呢?」

  「不知道,總覺得剛才有東西盯著我,心裡有點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