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願看了眼霍北祈，他眉目冷淡，肯定不想公開。
只好說，「不是，病人家屬。」
「你們看著很般配，可以接觸接觸。」
「小伙子，我們姜醫生很優秀的。人長得漂亮又有耐心，對病人也很好。我們都說誰娶她當老婆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當霍北祈面，姜願被誇得臉都紅了。
他不會以為是她找來的托吧。
「出院手續不是已經辦完了嗎？您怎麼又回來了？」
「我特意去買了一束花來送你。本來我兒子說他買就行，但我說必須親自挑。」
阿姨從兒子手裡接過一束黃玫瑰。
「姜醫生，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我跑了那麼多醫院，都說我活不了，不肯收我。只有你肯冒著風險給我做手術，不然我早就死了。」
「住院這半個月，你又要出診又要照顧我們，太辛苦了。可你從來沒有不耐煩，每天耐心解答我們的問題，溫柔地鼓勵我們，我們都很感激你。」
「謝謝你，姜醫生！」阿姨鞠了一躬。
「這是我應該做的。」姜願滿眼溫柔。
霍北祈不由想起她昨晚說的，看到病人康復所帶來的幸福感是其他職業比不上的。
指的就是此刻吧。
忽然，有一絲動容。
收下花，姜願放到辦公室，兩人下樓吃飯。
5點多，飯堂熙熙攘攘。
姜願提議吃套餐，排隊的時候，提醒道：「魚有點腥，別點了。小炒黃牛肉和香菇燉雞還不錯，你想吃哪個？或者都點，我們換著吃？」
霍北祈卻回了一句，「我和你沒有可能。」
言下之意，不想和她太親近。
姜願的心突地難受了一下，「還有一個月……」
「也許不到一個月。」
霍北祈點了其他套餐，吃飯的時候姜願因為失落，話比較少。
吃完，霍北祈原本要走樓梯，但姜願看到一個白髮老太太坐在輪椅上，捂著心臟孤零零地等電梯，便主動上去幫忙。
「您是不是要去6樓心臟科？」
老太太虛弱地點頭。
姜願送她上去，霍北祈在一旁等她。
老太太的兒子看到她被推過來，立刻衝上來一把揪住姜願。
兇惡地質問：「你對我媽做了什麼？她剛剛還好好的。」
姜願愣了，「我看她一個人等電梯，送她上來。」
「不是你害她難受你為什麼要送？」
「我是醫生。」
「她又不是你的病人。」
姜願無語，「醫院到處都有監控，你可以查。」
「不用查，反正我媽剛剛還好好的，被你推上來之後就不舒服，肯定是你……賠錢！」
「是她，就是她……疼死我了……」老太太捂著心臟，「哎喲哎喲」地叫。
姜願反應過來，自己碰上訛詐了。
她要調監控，但男人憤怒地一隻手揪著她，另一隻手往她臉上扇去。
眼見一個大巴掌就要狠狠落在姜願臉上，男人的手被一把截住。
下一秒，姜願被人拉到身後。
霍北祈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面前，一下給足了她安全感。
這，是他第一次保護她。
霍北祈比男人高出一大截，氣勢上完全壓倒對方。口罩之上，眉眼極冷。
「你誰啊，放手……啊啊！」
霍北祈稍微用力，男人立刻痛得慘叫。
「放開我兒子……」老太太從輪椅上站起來，撲上去拉他，被他推開。
原本因為不確定情況而不敢貿然幫忙的圍觀群眾看到這一幕，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
有的叫保安，有的圍上來指責。
「居然訛醫生，一點道德都沒有！」
「醫患關係都是被你們這些爛人搞壞的！」
「保安來了，快把這個騙子送警局去！」
……
「別抓我兒子……我沒錢看病，他才這麼做的……」
「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啊……求求你們……」
老太太見兒子被保安扣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差點暈過去。
「抓走吧，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她又在裝了，演得還挺像。」
但姜願讓保安不用報警，把他們趕出去就行了。
「我們以後不會了，謝謝醫生，謝謝……」老太太拼命彎腰。
「就這麼算了？得給他們個教訓，不然以後還敢。」
「這醫生太心軟了，要是我肯定把他們送進派出所。」
兩人被拖走，圍觀群眾散去。
上樓的時候，姜願說：「剛才謝謝你擋在我前面。」
「不會有下一次了，反正遇到那種人，你只會算了。」霍北祈冷淡地說。
「你們都覺得我心軟，可那個老奶奶是真的有心臟病，一旦出什麼意外，醫院和我都脫不了關係。」
「而且激怒他，下一次他可能就直接帶利器進醫院了。」
霍北祈倒沒想到這一層。
她警覺得像是……
「經常遇到這種事？」
姜願點頭，「每年醫鬧都不少，有病人家屬非要在手術前給病人餵飯，導致病人死亡，找醫生拼命的。還有治不好砍醫生的。」
「這麼危險，不怕？」
「當然怕，可總要有人當醫生。而且那種病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還是很講理的。」
姜願從未動搖過當醫生的信念。
霍北祈走在前面，沉默片刻，「救人之前，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姜願腳步一滯，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溢出許多溫暖。
剛才的失落瞬間一掃而空，笑容重新回到臉上，「我會的」。
「奶奶，魚香肉絲買回來了。」姜願心情好，聲音很甜。
「先不著急，你快過來看看，這幾個帥哥哪個好？」霍奶奶還在看直播。
「這個，單純小奶狗。」
「這個，黑皮體育生，有八塊腹肌。」
「還有這個古風變裝男神也不錯……」
「我給他們刷了幾十個嘉年華，他們都私信我見面呢。」
姜願對這些化著濃妝在鏡頭前搔首弄姿的男人不感冒，他們比霍北祈差遠了。
奶奶的口味，還挺……年輕的。
姜願乾笑，「奶奶，您打算去見他們？」
「不是我，而是你，這些都是提前為你準備的。」
「哼。某人不是要離婚嗎？離婚後你就從這些帥哥裡面選一個約會！奶奶都給你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