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幽暗的貧民窟 覬覦的目光
幽暗的房間內，昏黃燭光亮起，映照出兩人身影。
威爾遜神色詫異，抬眸望向霍極星，輕輕搖頭：「我是怕別人惹到你」
雖然籠罩在不朽堡壘上空的烏雲已經驅散，但暗地裡還有不少隱藏的老鼠，頻繁試探著崔法利議會。
像霍極星這樣貼上德萊厄斯標籤的人，最容易引起那些老鼠的注意。
霍極星眉頭輕挑，瞬間聽出威爾遜言語裡的意思，若有所思。
隨後兩人繼續閒聊起來，關於一些諾克薩斯都城的奇聞趣事。
多是威爾遜講，霍極星聽。
最後吃過晚餐，威爾遜起身告辭，離開兩層小樓。
昏沉夜幕之下，霍極星倚靠門扉，望著街道上威爾遜離去的身影，眸光閃爍。
隱藏的老鼠黑色玫瑰嗎？
他再度回憶起阿莫琳曾經的警告話語。
玫瑰無處不在，玫瑰無孔不入！
「別來惹我就可以了。」霍極星嘟囔自語，關起房門，回到房間。
臥室內，木窗打開，幽深天穹上的黯淡星光垂落房間。
霍極星仰躺在床上，望向點綴天穹的群星，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一件事。
「是穆爾的遺書！」
他想起德維特曾經交給自己的一封血染遺書，來自於斥候小隊的穆爾。
和德維特一樣，穆爾也是出生在諾克薩斯都城外的貧民窟，因為家裡吃不起飯，才進入到帝國戰團。
「正好要陪德維特回去，那就順便去看看。」
霍極星轉身，取出壓在甲冑下的遺書，望著遺書上凝固的血跡，神遊物外。
次日清晨。
淡金色的陽光浸透雲層，讓冬日的空氣里，瀰漫著清冷的氣息。
山丘營地漸漸復甦，喧囂聲起，不少諾克薩斯士兵的面龐上都湧現出一抹喜色。
霍極星和德維特幾人草草吃完早餐，沿著街道行走，見到談笑風生的諾克薩斯士兵。
意識到諾克薩斯都城取消戒嚴的消息，已經傳遍營地。
離開營地後，霍極星一行人也不做停留，直奔諾克薩斯都城。
大約一刻鐘後，他們見到高不可測的深灰色城牆，以及城牆外鱗次櫛比的建築。
繁華和貧窮，不過一牆之隔，卻宛如天塹。
霍極星擁有威爾遜給予的深灰色令牌，非常順利的通過檢查，進入到諾克薩斯都城區域。
他們先是沿著寬闊平坦的大道行走，隨後進入到高低層迭的貧民窟。
直到這時，望著眼前的貧民窟，霍極星意識到自己的一些誤解。
和前世書籍里記載的中世紀畫面差不多，這裡看到遍地的垃圾堆砌，以及臭味瀰漫的黑色污水。
狹隘的街道以及兩側緊挨著的建築，看起來異常老舊，破損不堪。
甚至有的房屋，已經不能算是房屋，坍塌半邊，可以見到裡面放著的殘破桌椅。
而霍極星腦海里乾淨整潔的衛生系統，似乎只存在於諾克薩斯的精銳戰團營地。
亦或是深灰色高牆之內的不朽堡壘。
霍極星輕輕搖頭，忍住內心不適，跟隨德維特走在狹隘的街道中，聞到周邊傳來的難聞氣味。
有汗臭，有腳丫子味道，有糞便味道，還有一些腐爛的屍體味道。
霍極星低頭看向街道牆角的黑色痕跡，加快步伐，同時叮囑後面的海尼和科爾達，小心腳下。
越過街道，他們進入到滿是黃灰之物和垃圾的胡同。
前行百多步後，德維特來到一間低矮破舊的平房前，走步躊躇，似是不敢向前。
霍極星見到破舊房間內，掛著不少晾曬的布丁衣物。
大多是灰色和黑色，基本見不到其它斑斕顏色。
「怎麼，到跟前有些害怕了？」霍極星走過去，揉了揉德維特的腦袋，望向那雙略顯怯意的眼眸。
近鄉情更怯，特別還是從戰場上活下來。
他很理解德維特此刻的心情。
「該進去了，還有禮物拿好了，別掉地上。」霍極星輕聲笑道。
而後，他帶著科爾達，移步離開，別打擾到德維特。
不過須臾。
霍極星就隱隱聽到平房內傳來的激動聲音，還有桌椅倒地的聲音，以及不同聲調的哭泣聲。
輕聲笑了笑，他別過頭，環望四周。
貧民窟確實殘破不堪，蠅飛鼠竄，偶爾在胡同夾縫中，他還見到靠雨水和害蟲填飽肚子的孩童。
「天差地別，判若天淵！」
霍極星收回打量目光，內心思緒似是潮水般，泛起諸多漣漪。
他發現現在見到的貧民窟場景，和自己腦海中想像的諾克薩斯帝國差別太多。
在他最開始的印象中，也是營地生活時，對諾克薩斯帝國的社會想像是超乎尋常地包容。
每一個人的所有特長和天賦，在帝國會得到尊重和受到培養的機會。
而不是眼前這般——
環境骯髒污臭，諸多孩童和平民，填不飽肚子，穿不起衣服。
他又想到德維特早上準備的禮物，是以他的名義，從營地內領取的一些肉食和厚重的衣衫。
「真真是」
霍極星無法用言語去描述內心所想。
他不是道德楷模，也做不到聖人之事，只能期待崔法利議會帶領帝國重新崛起，為每一個人帶來應有的地位。
等待一會兒後。
德維特走出低矮破舊的平房，來到霍極星身前，泛紅的眼睛訴說出剛剛見面時的激動場景。
「十夫長，好了，我已經和家人見面說過了。」德維特開口。
「等到德萊厄斯將軍的命令下來，我就會申請進入到不朽堡壘內部。」
因為崔法利議會剛剛建立的原因，德萊厄斯有諸多緊急要務處理，戰功賞賜等事情還未落實，但具體消息已經傳出來了。
霍極星轉頭望去，目光越過德維特，見到老舊木門前，兩個髒兮兮的孩子探出腦袋，臉頰髒兮兮的。
一男一女，看上去年齡很小，七八歲左右。
他們遠遠望過來，似是很好奇，見到霍極星的目光，直接縮回腦袋。
猶猶豫豫後，再度探出來，很是好玩。
「你弟弟和妹妹？」霍極星輕聲開口。
「是的！」德維特撓了撓後腦勺，神情里是藏不住的高興。
「差不多有三年沒見，剛剛見到我也有些陌生，好在我用一些熟食肉條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德維特興奮分享起自己回家的事情，說出自己父親不在家，只有母親和弟弟妹妹在家。
等到情緒宣洩差不多。
霍極星一行人繼續在貧民窟內前行，這次是去往穆爾的家裡。
半途中，身為精銳斥候的科爾達眸光閃爍，快步走到霍極星身前，低聲開口。
「有人跟蹤我們，走了不少路。」
「沒事，我們是生人面孔，這樣進來，肯定有人注意到的。」霍極星輕輕點頭，眼角餘光落向身後的陰暗胡同，見到一雙警惕覬覦的眼眸。
「很少有外人不帶衛兵走上這些街道。」德維特指著四通八達的胡同，輕聲開口。
「特別是夜晚後，會發生很多奇怪的事情。」
霍極星左手搭在刀柄上，目光冷冽，望向幽暗污穢的街道。
「衛兵？那些傢伙遠比不上我們！」
他們是擊敗凜冬之爪部族，為帝國贏得弗雷爾卓德第二次戰役的精銳戰士。
早已經歷過生死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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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