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其實不好干。💔🐉 ➅❾ˢⓗⓤX.Ćσ𝐦 💔🍓
陸楊覺得自己也不是個能吃苦的人,何況,他自己休息日都懶得去外面逛,怎麼可能會陪著羅安他們逛這逛那的。
宴後皇上這麼一說,他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鴻臚寺。
馮毅遠當時正頭疼這個接待異國使節的事,聽到下面官員說陸楊過來了,還有些驚訝。
「他怎麼來了?」
馮毅遠連忙起身,腳步匆忙地往外走。
官員見此,也趕緊跟上,聞言,也是不解。
「他直接往譯語館那邊走了。」
馮毅遠腳步一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又有些不確定。
「先過去看看。」
譯語館很是熱鬧,陸楊還未進門,就聽到了裡面有人在學羅安他們那邊的語言。
調聽著是挺像的。
就是說得有些不倫不類。
一半本地,一半聽不懂是什麼話。
發音到底還是有些問題。
不過他們這種學習精神,陸楊很是喜歡。
他看了眼裡面,抬步走了進去。
「陸侍郎?!」
有人看到了陸楊,滿是驚訝地迎上去。
「您怎麼過來了?」
他們在這邊這麼久,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陸楊來這邊。
昨日宴上陸楊的表現,可是讓他們又驚又喜。
那會陸楊與羅使節說話,那從容不迫的樣子,著實是讓他們既羨慕又仰慕。
怎麼會有人這麼快就學會這異國話呢?
隨著這人的出聲,館內的眾人紛紛看過來,見真是陸楊,他們連忙放下手上的事,趕緊迎上前。
「陸侍郎您來了,可是有事要吩咐我們?」
說話的便是那日站出來給皇上翻譯的譯語,陸楊對他還有印象。
他眼睛一亮,笑道:「是你,曹譯語。」
曹正彬沒有想到陸楊竟然還記得自己,他隱隱有些激動。
「陸侍郎還認得我?」
「當然認得。」
陸楊嘴角微微一勾,開玩笑道:「我們昨日不是見過?我想,我記性應該還不至於有那麼差才對。」
曹正彬聽著,笑了起來,「陸侍郎記性不差的。」
陸楊雖然身居高位,但說話做事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勢。
不過簡單幾句話,便取得了譯語館裡眾人的好感。
他們本來就對陸楊有崇拜之心,見陸楊這般好說話,為人又謙和,倒是也放下心來。
陸楊正想讓大家都坐下說話,門外便響起一陣腳步聲。
他若有所感地轉頭看去,便見馮毅遠帶著人過來了。
「馮臚人。」
「陸侍郎。」
兩人簡單打了個招呼,馮毅遠看了眼譯館裡的眾位譯語,隨即看向陸楊,詢問陸楊來意。
這問題也是曹正彬等人所關心的。
皇上昨日才讓陸侍郎攬下接待外使的事,今兒陸侍郎便過來,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什麼關係。
陸楊笑了笑,倒也直接道明來意。
「我過來,是想著把自己會的教給大家,到時羅使節他們要去會館那邊交換貨物,我怕我一人顧不來。」
曹正彬滿腦子都是陸楊說的要把自己會的教給他們的話,後面的,他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對他們而言,學習異國語言便是他們的職責。
就算陸楊會說會聽,其實也沒有教他們的義務。
可陸楊就是過來了,還說要教他們。
這讓曹正彬聽著都有些不敢相信。
其實不敢相信的還有馮毅遠和館內的眾人。
若是他們之中,有誰會了一國語言,巴不得自己能獨占風頭,好能早些出人頭地。
就算是教,也不可能是在當下這時候教,那也得把風頭出完了,等皇上把自己記住了,那才會教。
不過陸楊到底與他們不一樣。
曹正彬等人心裡有些複雜。
這人真的太大氣了,回想陸楊這些年的事跡,曹正彬等人才發覺,這已經不是陸楊第一次這樣做了。
這人有東西,是真不私藏!
不過曹正彬等人也知道,陸楊其實已經被皇上記住了,這教不教,其實對他的影響都不是很大。
不教他們,他是那個唯一會說異國語的人,風頭出盡,皇上更加寵信。
教他們,他不再是那個唯一會說異國語的人,但皇上還是會寵信他。
甚至這樣一想,好像教他們,還是件對陸楊不利的事。
若是他們,可能還真做不到像陸楊這樣無私奉獻,什麼都不圖,就去教別人一門技藝。
馮毅遠回過神,遲疑道:「陸侍郎,您說的,可是真的?」
陸楊眉頭一挑,笑了笑,「馮臚人放心,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這陣子,會把自己會的,都教給譯館裡的人。」
說著,他視線往曹正彬等人臉上掃過,見他們面上有些忐忑,倒也收起笑意,認真起來。
「你們好好學,不要辜負了我對你們的期望。」
曹正彬等人一聽,鬥志也來了。
「好!」
「陸侍郎放心,我們肯定好好學!」
「對,肯定不會讓您失望!」
陸楊要的,便是這種效果。
只要肯學,事情就好辦了。
馮毅遠聽著,便也知道陸楊是認真的。
他看著曹正彬等人高興的神色,想了想,面上不由出現一絲不好意思。
「陸侍郎,你看我,能不能學?」
馮毅遠是真覺得不好意思,這話一說完,臉直接就紅了。
陸楊看著,點頭認真道:「可以啊,我到時就來這裡教大家,馮臚人若是想學,過來就好。」
馮毅遠一聽,摸著鬍子直點頭,「好好好!」
陸楊自然也是想早點教會曹正彬他們,好讓他們及時上崗的。
可他講課也不能沒有個課前準備,所以課的話,得明天才能上。
他並沒有在鴻臚寺多待,把明天的上課時辰定下後,他便走了。
戶部那邊的事,他也得今天弄好。
好在羅安那邊這會暫時用不到他,不然,他自己也分身乏術。
陸楊是沒想到,自己在戶部忙了不到一個時辰,他要在鴻臚寺教學異國語的消息便在朝堂上下傳遍了。
他看著把消息告訴他的沈澤,眼巴巴地與沈澤對望。
「這,誰說的?」
沈澤盯著陸楊,不放過他臉上的絲毫表情。
「難道不是?」
陸楊咽了下口水,「這,這,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澤眼睛一眯,摸著鬍子笑得意味深長。
「若是真的,明日我也得隨你一同過去,若是假的,咳。」
他語氣一轉,笑得溫和,「陸侍郎有空時,能不能教教我?」
能學好東西,沈澤自然不會放過。
他早聽人說了,欽天監那邊,自從出海回來之後,便一直拿著陸楊之前教他們的札記在學習。
好似聽說等整理好了札記,到時候要在欽天監那邊開課講學。
這欽天監里的講學,他也是想去,到時還得找點關係過去聽一聽。
而這異國語,他也想學。
昨日見陸楊說得這麼流暢,他自己回家後也試著開口說了會,可怎麼說都覺得不對勁。
聽著怪彆扭的。
這有機會學,他當然不能放過。
陸楊神色複雜,「沈侍郎,這事,大家都知道了?」
沈澤想也沒想,直接便點頭了。
「知道了,我這辦完事回來,路上都聽到好幾人在談論這個了。」
陸楊聽著,心裡更加複雜了。
皇上不會猜出他的心思了吧?
沈澤說要學,陸楊自然歡迎,只道讓他明日歇息那會過去就好。
沈澤聽到陸楊同意,道謝之後,連忙回座位處理事情。
今日事,也別等到明日處理了。
今天弄完,明日也能輕鬆些。
沈澤埋頭苦幹,陸楊看著,幽幽嘆了口氣。
也準備埋頭把明日的課題內容弄出來。
兩人這一認真,屋裡靜悄悄的。
薛濤找過來時,還有些不確定裡面有沒有人。
這探頭一看,直把他嚇得直捂胸口。
「嚇!你,你這瞪著眼睛看我作甚?」
「我沒有瞪啊。」
陸楊一臉無辜,他也不過是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見是薛濤有些意外而已。
怎麼能說他瞪著眼睛呢?
沈澤這會也發現薛濤來了,他連忙起身走過去,「薛尚書,您快進來坐。」
陸楊也起身,心裡對於薛濤的到來有兩個猜測。
不是為地瓜的事來,就是為鴻臚寺那事而來。
陸楊這心裡想法剛起,薛濤便開了口。
「陸侍郎啊,聽說你要在鴻臚寺里教學異國語,不知老夫這年紀,還能不能學了?」
陸楊給薛濤倒了杯茶水,把茶碗遞給他後,才道:「薛尚書要學,那肯定能學,活到老學到老嘛,這東西,也不挑年紀。」
薛濤聽著直樂呵,「哎,那老夫到時候也去湊個熱鬧唄?」
「呵呵呵。」
陸楊抹了把辛酸淚,「薛尚書來唄,我到時看著您,說得更起勁了。」
「哈哈哈。」
薛濤被陸楊的話給逗笑了。
不過說要學,他也不是隨便說說的,當真也是存了想學這個異國語的心思。
不過他過來,倒也不是全為了這事。
他端著茶碗喝了兩口水,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聽白尚書和任尚書說,這地瓜味道不錯?」
「呵呵呵,好像是不錯。」
陸楊有些坐立難安,「薛尚書,您若是想嘗嘗,我回去讓人給您府上送兩個?」
薛濤一聽,連連點頭,「我也不要多了,我看任尚書他們還說什麼棒子,地果什麼的,好像也不錯。」
陸楊一聽,倒是自覺,「都拿上!」
「陸侍郎大氣!」薛濤放下茶碗,從懷裡摸了摸,掏出一個木盒子。
「這是工部那邊新弄出來的牡丹花珠,可能有些瑕疵,我花了點銀子買下了,你若是不嫌棄,便拿回去給小孩子玩吧。」
陸楊看向薛濤,見薛濤笑眯眯的,直把盒子往他面前遞,想了想,便也收下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薛尚書。」
薛濤搖了搖頭,也掏了個盒子遞給沈澤。
沈澤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也有。
不過他並沒有接。
薛濤直接把盒子塞到沈澤手上,「工部那邊都是要處理掉的,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沈侍郎拿著。」
薛濤在陸楊那待了一會,走時一臉笑意。
陸楊看著沈澤,笑得有些欲哭無淚。
「沈侍郎,你說明日,鴻臚寺那邊能坐得住這麼多人嗎?」
「這......」
沈澤自己也有些不確定,「應該可以的。」
陸楊嘆了口氣,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拳頭大而通透的珠子裡面盛開著一朵火紅嬌艷的牡丹花。
看著栩栩如生,一點也不像是瑕疵物。
陸楊半信半疑地伸手扒拉了一下,終於在底下的那一面,看到了一個被磕碰出來的小點。
對於皇上來說,確實是瑕疵物。
而對於他們而言,這點小磕碰,算不得什麼。
也難怪薛濤會自己出錢留下了。
......
這日散值回家,陸楊便讓莫永給薛府那邊送了一份禮過去。
裡面不僅有答應好的東西,還有與那花珠等價的珠子。
薛濤收到時,拿著盒子一陣感慨。
「這人,能走到現在,都是靠的他自己。」
翌日,早朝上完,陸楊正打算隨著人流退去,便見於喜在上面招了下手。
他有些不確定,見於喜點了頭,又招了下手,便確定於喜喊的真是自己。
他出去之後,便找了個地方等了會。
隨著人群慢慢散去,於喜也找了過來。
「陸侍郎,皇上讓你過去一趟。」
陸楊也不意外,點了點頭,便與於喜一同往乾清宮走去。
「於公公,您可知皇上因何事找我?」
於喜搖了搖頭,笑道:「皇上沒說,我也不知道。」
他這樣,陸楊倒是明白了,於喜是知道,但不好向他透露。
不過有一點,陸楊也聽出來了,皇上心情,想必不錯。
不然,憑著他與於喜的交情,若是皇上心情不好,於喜應該會隱晦地提一句才是。
既然於喜這樣說,想必這次皇上找他過去,便不是因為什麼大事了。
陸楊放心了。
乾清宮。
趙燁看著給自己行禮的陸楊,臉上似笑非笑。
「朕聽說愛卿今日要去鴻臚寺教他們異國語?」
陸楊身子一頓,嘆道:「皇上都知道了,還問臣。」
趙燁幽幽嘆道:「愛卿要教他們,怎地不教朕呢?」
陸楊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皺起眉頭,「皇上,您也要過去?」
趙燁坐直身子,正了正臉色,「朕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