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升官哪能不高興

  陸楊哪能不知道皇上找帕子是為了什麼,話鋒一轉,便道:「皇上,浪費可恥。🎁☟ ❻❾s𝕙υ𝕏.Ⓒ๏𝐌 ♟😾」

  既然吃了,就別想著吐出來了......

  趙燁瞥了眼陸楊,好歹沒有把蜜餞吐出來,他嚼了下蜜餞,道:「朕不同意。」

  陸楊無語了,「皇上,臣話剛說到一半,您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怎地就不同意了?」

  蜜餞被咬開,濃濃的一股酸甜味瞬間迸發出來,趙燁眯了下眼,聞言,緩緩道:「朕心裡覺得不妥,反正朕不同意。」

  「......」

  陸楊眼睛直往上空瞟,好心提醒道:「皇上,食不語吶。」

  趙燁冷哼了聲,沒說話。

  陸楊一看,連忙抓住機會,「皇上,臣前些日去茶樓喝茶,剛好遇到了江修撰。」

  「你家裡沒茶嗎?」趙燁挑眉,道:「還用得著去茶樓里喝?」

  重點是這個嗎?

  陸楊突然覺得有些心累,「皇上您先聽臣說。」

  趙燁咽下嘴裡的蜜餞,手肘往扶手上一搭,撐著頭看向陸楊,似笑非笑道:「朕可是吃完了。」

  陸楊微閉著眼睛,充耳不聞,只道:「江修撰以前便找過臣,想讓臣在您面前說兩句好話,但臣沒有答應,這次臣答應了。」

  見皇上沒有開口打斷,陸楊心裡也有了數,繼續道:「臣想著他這次怕是有備而來,您也知道臣最怕麻煩,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臣可是受不住這般侵擾。」

  「所以呢?」

  趙燁左手輕拍著大腿,眼神變得深邃,猶如黑夜一般,若是一招不慎,怕是要跌落進深淵。

  若是於喜在場,這會該是要抬頭瞥一眼陸楊了。

  可在場的是於樂,這孩子眼睛一直看著陸楊,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皇上。

  至於陸楊,看到了也當做沒看到一樣。

  「所以,所以臣就同意了。」

  說到這,陸楊嘆了口氣,「臣擔心他會在這次的戶部任職名冊中,便想讓皇上開口,把他扔到吏部去,免得他到時日日與臣相見。」

  趙燁聽到這,突然樂了,「扔吏部?何須這般麻煩,朕讓他離開京城便是。」

  他意有所指,「到時怕是一年到頭,你都不會見到他了。」

  陸楊一愣,有點懵,皇上竟然給他搞這齣,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想了想,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開了口。

  「皇上,那怕是不行。」

  「不行?」

  趙燁也是很快便明白陸楊的意思,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怎麼,你給了他什麼承諾?」

  陸楊搖頭,「怎麼可能。」

  他避重就輕,「皇上,臣說的您真不同意?」

  趙燁下巴一揚,看向下方的椅子,道:「你去坐著,站這成何體統?」

  陸楊沒動,「皇上,您給臣一個準話吧,臣回去也好派人去跟江修撰說一聲,就說是皇上您的意思。」

  「朕什麼意思?」說著,趙燁端起一旁的茶碗,輕啜了口茶水。

  陸楊輕笑了兩聲,道:「皇上您什麼意思,臣便回復什麼意思。」

  趙燁挑了下眉,沒有說話,只低頭飲茶。

  陸楊也沒有再說,百般無聊之下,他眼睛落在了於樂身上。

  於樂剛好就站在陸楊的側對面,沒來得及收回視線,便被陸楊抓了個正著。

  陸楊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眼皮,衝著於樂就笑,但他沒有說話,畢竟身旁還有位上司在。

  於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回以一笑,便低下頭不敢再看。

  頭低下去的那一刻,於樂的小腦袋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師父說得不對,若是他真學了陸郎中的三分,怕是頭要分家了。

  就憑現在這一出,他便不敢學。

  陸楊好不容易找到點事情可做,眼看於樂頭縮得臉都看不到,只得遺憾地收回視線。

  趙燁瞥了眼一旁的於樂,隨即放下茶碗,道:「這事你直接去找你岳父幫忙,不是更好?」

  「那怎麼能行。」

  陸楊搖頭,「刑部可管不到其他部里,更何況,臣若是拿這事去找臣岳父幫忙,怕是要被他拿著掃帚趕出門的。」

  聞言,趙燁笑了笑,道:「是去吏部?」

  「對,皇上您別把他升太高了。」

  皇上那般問話,話里便是同意了此事,陸楊趁熱打鐵,趕緊說明一下,免得把江之言升太高了。

  他自己都是一把血一把淚升上來的,可不能讓江之言升太快了,不然他心裡不平衡......

  趙燁聽著點了點頭,拿起毛筆,隨即掃了眼陸楊,道:「坐。」

  陸楊自然知道皇上這是說的什麼,他看了眼皇上提筆的手,連忙笑道:「皇上您要辦事,臣就不在這打擾您了,臣該下去了。」

  趙燁頷首,若有所思,道:「事辦完了是吧?」

  陸楊嘿嘿笑了笑,哪敢回話。

  趙燁嫌棄地瞥了眼陸楊,嗤了聲,道:「趕緊滾,朕看你就頭疼。」

  「皇上,頭疼是病,應該叫御醫過來看看才是。」

  陸楊哪會承認這句話是在說自己,忙看向於樂,就想讓於樂去旁邊把御醫喊過來給皇上看看頭。

  結果當然是沒喊成,被皇上讓人轟出來了。

  殿外的兩名太監也算是陸楊的熟人了。

  見陸楊左邊一個人,右邊一個人地架著他出來,還以為陸楊這是崴腳了。

  忙上前就想問候一下,表示一下友好。

  結果一看,卻是見陸楊穩穩噹噹地站著,而旁邊的兩人,則是喘氣聲有些粗。

  陸楊一臉淡定地整理了下衣服,拱手對著剛剛架著他出來的兩位公公,道:「辛苦兩位公公了。」

  兩人呼出一口氣,忙搖頭說不辛苦。

  待陸楊走後,另兩人忙湊上前,詢問怎麼個事,怎麼喘成這樣。

  架陸楊出來的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誰能想到陸郎中這瘦弱身板,還挺重!

  其中一人道:「我沒想到,陸郎中會抬腳。」

  另外一人望天,道:「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

  兩人對視一眼,便默契地轉身回殿,準備把事情回稟皇上。

  ......

  江之言收到自己的任職訊息時,半天沒回過神,只覺得自己走路都有些飄忽。

  吧書69新

  他就這樣,去了吏部,然後做了主事?

  跟他之前料想的一樣,很多人向他道喜,其中還包括了以前與他關係算不上好的人。

  對比太過大了,更是讓他清楚地知道,攀上了陸楊這條大腿,他的前程會有多麼光明。

  而在江之言忙著應付過來與他交好的人時,陸楊剛應付完過來道賀的人。

  他任職侍郎一事也落定下來了,現在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換個私密些的小房間。

  雖然對面還有個右侍郎,但比起好幾人一個辦公區而言,這要摸起魚來,更是方便了。

  往上爬就這點好處,能正大光明地摸魚,事都能交給下面人去做。

  需要他統領個方向時,他便站出來確認個方向,需要他蓋章時,他確認沒問題便能蓋個章。

  比起以前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去跑腿,可是要幸福太多了。

  孟良平幾人明日便啟程回鄉,陸楊推了戶部同事們的好意,說今日有事,宴的話只能明日再聚。

  眾人雖然心裡有些想法,但到底不敢說什麼,只道好好好。

  陸楊也不是在意他們想法的人,自是不會解釋得太詳細,只道要給好友們餞別。

  聞言,眾人也不好再有想法,只道明日再聚。

  等人慢慢散去,陸楊拎著收拾好的書籃,往自己的辦公區走去。

  右侍郎姓沈,名澤,是從浙江那邊調回來的,年紀要比他大兩圈,為人的話,陸楊短時間內還不太能看出來,只知道是個嚴謹守規矩之人。

  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沈澤便對他皺起了眉頭,明明沒有說什麼,但陸楊也能看出來他對自己是不滿意的。

  也難怪,一個比自己小兩圈的人坐在了自己的對面,若是他,怕也是要懷疑人生了。

  不怪人家心裡有想法。

  陸楊倒是想得開,這會拿著他的書籃,輕哼著歌走進了書房。

  沈澤抬頭看了眼,聞言,哼了聲,道:「邊走邊唱,成何體統?」

  陸楊嘿嘿一笑,把書籃放到自己的桌面上,轉身看向沈澤,道:「升官哪能不高興的。」

  他眼睛轉了下,又道:「沈侍郎心裡不高興嗎?」

  沈澤心裡確實是高興,但還不至於哼出來,聞言,搖頭道:「高興,但我不會邊走邊唱。」

  陸楊卻是無所謂地笑了下,他走到沈澤面前,看了眼沈澤案上攤開的冊子,嘆道:「沈侍郎可真盡職,這就開始處理公事了。」

  沈澤一聽,看了眼對面陸楊那亂糟糟的桌面,抿著嘴角只「嗯」了聲,沒說話。

  陸楊這人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社牛屬性在的,只是有時候是顯性,有時候是隱性,隨機觸發,沒有規矩。

  這會他便社牛上頭了。

  「沈侍郎這樣,倒是讓我有些壓力。」

  沈澤不明地望著他,結果一看陸楊那鬍子都沒掛臉的模樣,再想到自己這都帶著花白的鬍子,頓時心情複雜。

  「你這樣,才是讓我有壓力。」

  陸楊頓了頓,心裡十分明白沈侍郎這是說的什麼。

  只是年齡這東西,屬實不好安慰。

  想了想,他只好說道:「沈侍郎,您看往後這裡就咱們兩個,以後日日面對著面的,若是咱們不說開,往後可咋整?」

  沈澤聞言,一臉沉思,過了會,才點頭道:「陸侍郎說得有理。」

  他頓了頓,又道:「也是我先入為主,覺得陸侍郎年紀偏小,做事可能不夠穩妥,是我的錯。」

  這些話都在陸楊的預料之內,他並沒有意外,等沈澤說完,才笑道:「無事,其實也不是沈侍郎這樣想,我岳父也是這樣想我的。」

  聞言,沈澤倒是多看了陸楊兩眼,說不上為何,只覺得這人似乎有著這般年紀不該有的沉穩可靠。

  就憑著陸楊這句話,沈澤便知道陸楊這人可交,不像是別人說的那般靠拍皇上馬屁才走到這裡的人。

  想了想,他道:「陸侍郎可是樹敵不少。」

  「嗯?」

  陸楊歪頭,十分不解,「沈侍郎何出此言?」

  沈澤張了張嘴,最後卻是搖了搖頭,「沒,只是聽別人說了幾句陸侍郎的風言風語罷了。」

  「是嗎?」

  陸楊無所謂地笑了笑,沒有繼續問下去。

  知道沈澤還有事做,陸楊也沒有耽誤他的時間,跟他聊了幾句關於戶部的事後,便回了座位。

  桌上確實有些亂,上面放著他的東西,還有先前那人的東西。

  陸楊不怎麼喜歡用別人的東西,他慣常喜歡用自己常用的毛筆硯台和鎮紙。

  把桌上不要的東西簡單收拾好後,陸楊便把書籃里的東西拿出來。

  他做得倒是挺自在,行動間也沒有弄出太大的聲音,可一舉一動間都莫名讓沈澤在意。

  陸楊這般年紀就與他坐在了同把椅子上,說心裡沒想法是不可能的。

  其實他也聽過陸楊的那些事跡,只是沒有親眼所見,到底存了些疑問。

  這一樁樁事,比如火器,比如玻璃,比如望遠鏡,陸楊都是怎麼想出來的?

  沈澤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可到底人便在他面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沈澤的打量,陸楊自是看在眼裡,只是他沒有在意罷了。

  說起來,這種眼神他已經習慣了,早就見怪不怪了。

  兩個人的書房,到底是要比那個大屋子要安靜很多。

  陸楊靜靜做著自己的事,沈澤也在忙著自己的事,兩人互不打擾,倒是有種莫名的默契。

  陸楊看什麼,做什麼,沈澤不會去問,陸楊也是如此。

  這樣的相處模式,讓陸楊很是享受,也覺自在。

  今日的餞別,幾人約在了陳德仁家中。

  算起來,這是陸楊第一次來陳德仁家。

  陳德仁這個庭院位置不錯,既遠離了鬧市,周圍的鄰居也是門戶相當的,不容易起罅隙。

  陸楊一般準時散值,來得比較早,他來時,陳德仁還未到家。

  招呼他的是陳德仁從老家那邊帶來的管家,一副溫和憨厚模樣,人倒是挺能說。

  不過也是個會看人眼色的,陸楊只是伸手揉了下太陽穴,這人便說有事要離開一下,讓陸楊若是有事,可以讓僕人喊他。

  陸楊笑著點點頭,待人離去,他才放下茶碗,靠在椅子上,讓莫永給他按按頭。

  「老爺,您頭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