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義是被莫永喊回來的,他回來時,飯菜剛好端上來。🌷♡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
難得幾人聚在一起,陸楊一高興也喝了兩杯果酒,度數不高,果香味很濃,若不是自制力強些,怕是還能再喝幾杯。
有莫永和馬夫在,孟良平幾人倒也不怕喝醉,自是敞開了來喝。
自進京趕考到現在,他們心裡其實一刻也沒有停歇下來過。
雖說科舉一事已了,但這條路才剛剛起步,對於以後,他們還是有些茫然的。
這會好友們相聚,倒是什麼都拋開了,說說笑笑中也不用再顧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陸楊端著茶碗,看著幾人玩鬧,嘴邊的笑意也是一刻未停。
再過兩日,孟良平幾人學完禮儀,也是要衣錦還鄉了。
到時候,他們也得過個一年半載才能相見了。
想到這,陸楊嘆道:「真是羨慕你們,還有這麼長一段假。」
當初他那衣錦還鄉的假還被砍了一大半,現在想想,就覺心痛。
孟良平幾人聞言,慢慢安靜下來,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沒明白這假有啥好羨慕的。
孟良平放下酒杯,道:「為方兄,子賢兄還說回去待一個月就回來呢。」
「一個月?」
陸楊看向陳德仁,見陳德仁點頭,頓時有些痛心疾首。
「糊塗,糊塗啊。」
陳德仁一愣,隨即皺眉道:「一個月可是不妥?」
孟良平幾人紛紛看向陸楊。
「砰。」
陸楊放下茶碗,直搖頭。
「一個月豈夠?不休個一年都對不起這個假。」
「......」
孟良平,何照玉和陳德仁三人就算是了解陸楊,也是被他這句話給驚到了。
顧俊義聽著,卻是拍起了手。
「不愧是為方兄,與我們想的就是不一樣。」
陸楊扯了扯嘴角,道:「我先前好不容易,出生入死地攢了一個多月的假,皇上一開口,說沒就沒了,還要把我多休的假補回去!」
情緒來了,陸楊端起茶杯仰頭直接一飲而盡。
動作豪邁,就連放下茶杯時都帶著一抹奔放。
顧俊義還未與皇上接觸過,聞言,倒是有些好奇。
「為方兄,皇上真這樣對你?」
孟良平三人也好奇地看向陸楊,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陸楊這樣說起皇上。
許是酒氣上來了,陸楊幽幽嘆了口氣,道:「要補我的假,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顧俊義一聽,頓時樂了。
而孟良平三人,則是連忙看了看旁邊,顯然是緊張得忘了這裡只有自己人。
陳德仁輕聲道:「為方兄,這話可不能在別人面前這樣說,不然傳到皇上那邊,可就不好了。」
陸楊又沒喝醉,自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擺擺手,道:「無事,皇上知道也好,說不準我還能把那假期討回來。」
孟良平幾人聽陸楊這樣說,突然覺得皇上也沒有那般可怕了。
顧俊義聽得激動,拿起筷子夾了塊滷肉進嘴,催促陸楊多說說皇上的事。
陸楊視線從顧俊義好奇的臉上掃過,隨即又看了眼同樣感興趣的孟良平三人,挑了挑眉,道:「你們以後不就知道了?」
殿試那次,是孟良平幾人第一次見到皇上。
幾人當時也只是匆匆掃了眼,哪敢直盯著,光記得那威嚴的氣勢了,到現在連皇上的臉具體長啥樣都不知道呢,去哪了解皇上?
何況,誰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留在京城......
陸楊似乎也看出了幾人心裡所想,道:「放心吧,以後總會見到的。」
......
酒足飯飽,天也暗沉下來。
陸楊跟著莫永把幾人送到了各自的車上,又跟幾人的馬夫說了下慢些走後,便去跟幾人道別。
幾人雖有醉意,但意識還是有的。
說話雖然含糊,但起碼能回答上他的問題。
確認沒問題,陸楊便也示意馬夫們可以走了。
目送幾人的馬車慢慢離去,陸楊才上了馬車。
離開雅間前,陸楊讓莫永去要了幾碗薑湯,現在嘴裡還是滿嘴的姜味,感覺呼吸都是那股味道。
馬車微微搖晃,開始上路了。
莫永見陸楊眉心微皺,擔心自家老爺喝了酒頭疼,便道:「老爺,我幫您按按頭?」
「不用。」
陸楊捏了捏眉心,隨即靠著車廂閉上了眼睛,道:「莫叔,到了喊我。」
莫永見此,只能應下。
他經常跟在陸楊身邊,自是知道陸楊的身體變化。
自那日方神醫開了藥方,自家老爺便日日藥湯不斷,這樣的情況,也只是那會落水後的幾個月才如此。
之後停了幾個月,現在又要連著喝,即使方神醫沒說什麼,莫永也能從一些細節裡面猜出來,自家老爺的身體,怕是好不了了。
陸楊睡著了,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府門前亮著燈籠,門房還提著一盞燈候在馬車旁邊。
陸楊扶著莫永的手下了車,微涼的夜風直接把他臉上的那點困意吹散了。
他深吸了口氣,帶著沁涼的氣體貫徹全身,倒是完全清醒了。
他看向門房,道:「今日府上還好?」
門房一聽,忙道:「老爺,今日有三份拜帖,我已經交給莫管家處理了。」
莫永看向門房,伸手接過門房手上的提燈,隨即解釋道:「老爺,是新進士們送過來的。」
聞言,陸楊點點頭便沒有再問,抬步進了府門。
白芊芊已經躺下了,只是還沒有睡著,聽到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便起身披了件衣服。
「夫君。」
陸楊剛剛在旁邊的房間已經洗漱好了,正擦著被弄濕的發尾,聽到白芊芊的聲音,便轉頭看去。
房裡留著燈,倒是不暗,陸楊一眼便看到白芊芊單薄的身子。
「怎麼不多穿件衣服?」
他停下動作走過去,攬著白芊芊的肩膀往內室走。
「你躺著,我把發尾擦擦就來。」
白芊芊也沒有堅持,應了聲便上床躺著。
陸楊就坐在床邊,拿著棉布使勁擦發尾,若不是這裡不允許,他早就剪寸頭了。
每次洗頭光擦頭髮就得好一陣忙活。
白芊芊側著身子看著他,見他這般粗魯,笑了笑,便道:「夫君,你喝藥沒?」
陸楊手一頓,略有些心虛地挪了挪屁股,面向另一邊。
「沒,太晚了,明日再喝吧。」
其實現在還未到戌時,白芊芊自是知道陸楊的心思,道:「我讓桃香溫著呢,喊梨香去讓她端過來?」
她作勢起身,陸楊聽到窸窣聲,轉頭看去,見此,忙伸手把她推回去。
「唉,你躺著,我自己過去就成。」
聞言,白芊芊笑著「嗯」了聲,便讓陸楊快去喝藥。
發尾也擦得差不多了,陸楊把棉布放在架子上,讓白芊芊別起來後,便披了件披風,提著燈出了門。
小伙房離這邊還有些遠,陸楊慢慢走著,倒也不著急。
今晚月色不錯,漫天的星星,還有皎皎明月掛在上頭,若他是暢意俠客,這會定然要拿壺美酒爬屋頂好好欣賞了。
可他不是俠客,他要喝的也不是美酒,而是藥湯......
陸楊收回視線,低頭慢慢走著,心裡正想著事,便聽到一陣輕微的窸窣聲。
「......」
陸楊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便見一道白影正往這邊走來。
白影行走間像是飄著一樣,速度還挺快,沒一會,便與他拉近了距離。
陸楊不怕鬼,畢竟這世間也不會有這東西,但他受不住這樣的視覺衝擊。
他看著那道越來越近的白影,開口道:「誰?」
白影沒有停頓,腳步更加快了些。
「老爺,是我,桃香。」
白影走近後,陸楊自然也認出來了。
他掃了眼桃香那身衣服,隨即看向她雙手端著的托盤,上面有湯碗和藥罐。
他往周圍掃了眼,隨即指了指一旁的亭子。
「就在那喝吧,省得走了。」
桃香笑了笑,道:「聽老爺的。」
兩人一前一後地慢慢走到涼亭里,陸楊順手把燈籠放到石桌上,但沒有坐下。
石凳冷,他不願坐。
桃香抿嘴笑著,自然也是了解自家姑爺,也沒有出聲勸說,放下托盤便開始倒湯藥。
湯藥一出來,陸楊便聞到了那股藥味,隨即整張臉都皺了下。
這副藥方,可比他先前喝的都要難喝,藥味很重,聞著還有股腥味,難以下口,他每次喝著,都有點反胃。
他仔細看了看托盤,道:「沒有準備蜜餞嗎?」
不吃蜜餞,他怕自己吐出來。
桃香輕拍著藥罐,確認裡面沒藥湯後,才放下來,聞言,她從懷裡拿出一個手帕,打開讓陸楊看。
「老爺,在這裡呢。」
陸楊看向她攤開的手掌,這才放下了心。
他伸手摸了摸湯碗,見藥湯溫度差不多,便端起來準備一口悶了。
桃香一看,忙道:「老爺慢點,別嗆著了。」
「嗯。」
陸楊應了聲,偏頭深呼吸了一口氣,便憋著直接大口大口吞著藥湯,趁著味蕾還未甦醒,趕緊咽下去再說。
「老爺給。」
一抹淡香襲來,很快又離去,陸楊嘴裡便被桃香塞了顆蜜餞。
他看了眼桃香,並未說話,直接把蜜餞嚼著嚼著咽下去了。
「給我吧。」
桃香點頭,把帕子直接遞給陸楊。
「老爺別吃多了。」
「嗯。」
陸楊應著,直接往嘴裡塞了兩塊蜜餞,接著便把帕子還給桃香。
「東西放這,你把燈拿走。」
桃香接過帕子,收好放進懷裡,笑道:「老爺,我能看清路呢,用不著燈,您拿著。」
聞言,陸楊也沒有再說,讓桃香先走後,他才提著燈往房裡走。
「吱。」
房門響起,白芊芊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來。
「夫君?」
「是我。」
陸楊用冷茶清了清嘴,才進了內室。
白芊芊看著坐在床邊脫鞋的陸楊,道:「夫君喝了沒?」
「喝了。」
陸楊頓了頓,又道:「難喝,不想喝。」
白芊芊嘗過那藥湯,確實是難喝,對此也有些無奈,想了想,道:「要不我明日問問方神醫,看看能不能換個藥方?」
陸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聞言,失笑道:「藥方哪能說換便能換的。」
白芊芊臉上露出遲疑,「方神醫這般厲害,應該能換吧?」
陸楊伸手捏了捏白芊芊細嫩的手掌,道:「還是不要去麻煩方神醫了。」
他有種感覺,說不準換了會更難喝......
「好。」
白芊芊見陸楊這樣說,也不好堅持,便應了下來。
不過,「夫君,你身子好些沒有?」
這問題每日便有一回,陸楊也是明白白芊芊對他的關心,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道:「好多了,喝了這麼多日,肯定要比之前好。」
「好就行,我讓莫叔在外也收了些藥材,都夠的,夫君不用擔心。」
方神醫開的藥方里,也有一些難尋的藥,白芊芊自是不敢放鬆,讓人多尋了些放庫房。
陸楊聞言,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擔心。」
白芊芊笑了笑,伸手攬著陸楊的手臂,道:「等夫君身子好了,便不用喝了。」
「那怕是還得喝好一陣子......」陸楊嘟囔,想到那藥湯,胃裡都有些不舒服起來。
白芊芊卻是沒聽明白,忙問:「夫君你剛剛說的什麼?」
「沒什麼,快睡吧。」
陸楊拍了拍白芊芊的背部,隨即閉上了眼睛。
白芊芊卻是有些睡不著,她午睡了半個時辰,這會倒是沒什麼困意。
「夫君,平安的周歲禮要大辦嗎?」
「看你,你想大辦?」
陸楊沒有睜開眼睛,他在車上睡了會,這會其實也沒有那麼快睡著。
白芊芊微微搖了搖頭,道:「還是不大辦了,你也累。」
聞言,陸楊笑道:「累倒是不累,到時可以讓大舅哥他們幫忙。」
白芊芊一聽,頓時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迴蕩在房間裡。
她道:「到時夫君你就在一旁看著是嗎?」
陸楊「哎」了聲,接著捏了捏白芊芊纖細的腰,道:「你就這樣想你夫君的?」
「呀!」腰部一被碰,白芊芊便驚得扭了扭,「癢。」
陸楊一頓,道:「別動了。」
白芊芊臉色一紅,動也不敢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