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石几人自是明白這個道理,等王太醫走後,也不敢問陸楊太多問題,只是問他感覺身體如何,有沒有哪裡特別難受。
陸楊由著陸榕餵了兩口水,緩解了下口渴後,才扯著嘴角笑了下。
「爹,娘,你們別擔心,我沒事。」一句話說得異常艱難,斷斷續續。
劉曉紅著眼睛,看著昏迷幾天不醒的小兒子,哪裡聽得進去他說的話。
「怎麼可能沒事,這麼冷的天,這麼冷的水......」
劉曉不想哭的,可是說著說著,就忍不住了。
她轉過身子,掩面不讓陸楊看見。
陸楊看著她,有心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是身子卻是不允許,他看向一旁的陸松,眼神里的意思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陸松點頭,一邊安慰劉曉一邊把人扶出去。
陸大石看著躺在床上的陸楊,心裡也不好受。
「楊子,你好好養身子,別擔心太多。」
「好。」
幾人並沒有聊太多,很快,房裡安靜了下來,只留下了陸榕在房裡照顧陸楊。
陸楊精神不好,只是醒了這麼一會,意識又開始沉睡。
再次醒來時,天是亮的。
白芊芊正坐在旁邊,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旁邊則是站著的桃香和梨香,陸楊一醒來,兩人就發現了。
「小姐,姑爺醒了!」
兩人驚喜的聲音讓白芊芊快速抬頭看向陸楊,見陸楊真是醒了,她的眼睛頓時紅了。
「夫君!」
「咳咳。」
陸楊本想喊一聲白芊芊的,結果卻是先咳了起來。
這一咳,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白芊芊可擔心壞了,連忙給他順氣。
咳得胸口發疼,一股鐵鏽味從喉嚨里湧出,他看了眼白芊芊,強壓了一會,才慢慢緩了過來。
「沒事,別擔心。」
白芊芊也不想自己的狀態影響到陸楊,忙擠出一個笑容,哽咽著溫聲道:「夫君,你要快點好起來。」
「好。」
陸楊看了眼白芊芊哭腫的眼睛,輕嘆了口氣,轉移話題。
「我想喝口水。」
白芊芊到底身子重了,起身慢了些,被眼疾手快的桃香扶住了身子,一旁的梨香也快速跑到桌前倒了杯水拿過來。
陸楊喝過熱水後,感覺精神也好了些,但到底身子受了損,沒有那麼容易緩過來,還是只能躺著。
「你身子重,別擔心我,我過陣子就好了。」
為了說這句話,陸楊中間喘了好幾口氣,白芊芊聽著,難受得緊。
「夫君你別說話了,我都知道的,娘讓我好好歇著,說怕你擔心我,我都聽娘的話,好好歇著呢。」
「那就好。」
兩人沒說幾句,吃過藥後,陸楊很快又睡了過去。
養身子的時間陸楊並沒有多大感受,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期間白臨和高敬平等人都過來看望他。
不時帶來些關於他落水之後朝堂里的情況。
那天把他救起來的,正是旁邊值守的侍衛。
好在皇上身旁時刻都有御醫備著,有著白臨出聲擔保,侍衛直接把陸楊抱到了太和殿偏殿裡,讓裡面候著的御醫直接救人。
皇上得知情況,早朝都沒上,直接去了偏殿看他。
那天,皇上發了一通大火,直接下令讓人徹查此事。
可是那天天黑,加上風雪太大,大多數人都是低著頭慢慢往前面走,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根本沒注意到身旁的人是誰。
還有人說是陸楊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畢竟這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陸楊當然知道是什麼情況,他把事都一一跟白臨幾人說了,幾人自是信他的話。
皇上下令讓徹查此事的人便是白臨,白臨於公於私,都不可能放過這個推陸楊下水的人,一連著幾天把那天來上朝的官員挨個問了幾遍。
這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畢竟也有個徹查的範圍。
只是人數上有些多,背後還可能涉及到什麼陰謀,想要查起來也需要時間。
陸楊那天也沒看清那人的身影,除了能說清自己是為什麼會掉下去,其餘的線索是一點也提供不了。
好在白臨心思縝密,眼光毒辣,把這些人問了又問,終是問出了一些線索。
不管他們有沒有看到身旁的人是誰,但到底還是知道身旁有沒有人的。
白臨直接讓這些人把那天自己站的位置說了一遍。
然後又讓他們按照那天聽到落水聲前站的位置站好,只是因為天色昏暗,大家站的位置也只是一個大概,處理起來還是有些難度。
經過仔細反覆分析和那些官員的回憶,白臨最終也是找出了十幾個不確定位置的人。
好歹有了進展,白臨又過來了一趟,讓陸楊好好養病,再過陣子,人也就查出來了。
陸楊自是相信自家岳父,感謝了一番後,只能乖乖在床上養病。
白芊芊到底是個孕婦,陸楊後面就讓她少過來,免得過病給了她。
白芊芊很聽話,但也有些不願。
她實在擔心陸楊,卻也不想陸楊養病還要擔心自己,每天就隔著老遠跟陸楊說上兩句話,緩解心頭不見陸楊的焦躁,便也就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在陸楊養病期間,高敬平和馬才英出發的日子也到了,正月底便要出發去湖廣尋找實驗田。
陳歸瑞他們出發尋找野生稻的事也並不是沒有進展,只是進展相對緩慢,只是找到了幾株野生稻。
但這事是件大事,刻不容緩。
兩人過來說了聲,見陸楊氣色比起之前好了些,便也就放心地收拾了東西離開京城。
陸楊倒是不擔心兩人,畢竟皇上對待此事十分重視,直接派了一支隊伍跟著,時刻保護他們的安全。
陸楊一心在家養病,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個月,才把身子養得能下床行走。
只是他吹不得風,也就只能在房裡走一走,鍛鍊一下身體,免得把四肢躺退化了。
這落水一事對於陸楊而言,影響有些大了。
他的身子明顯比不上以前,時不時會咳上兩聲,跟個病秧子似的。
王太醫這段時間徹底地住在了陸家,每天過來給陸楊看一看身體,隔兩天便會把情況上報。
這天,他剛把陸楊身體情況寫好,讓身邊的徒弟送進宮,便拿著藥箱,去給陸楊診脈。
陸楊已經習慣了每日一診,見王太醫進來,便把書放下,按照平常那樣跟王太醫打招呼,然後主動把自己的情況跟王太醫說清楚。
除此之外,他還有些疑問。
「王太醫,我這咳病能好嗎?」
王太醫點頭,「這水太冷了,到底是傷了你內里,只能好好養著了。」
這話陸楊也不陌生,基本他一問,王太醫便是讓他好好養。
至於是養到什麼時候算好,王太醫也不敢給他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