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你在否認,否認對我的心意

  衙門裡有相應的人員接待著陸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囑咐過什麼,陸楊說了一下自己過來的目的,那人什麼也沒問,就把陸楊帶進了大牢。

  而莫永則是只能在外面等候。

  大牢里並沒有陸楊所想像的那樣陰暗,因為是冬日,味道也不是很難聞,只隱隱約約地聞到一絲血腥味,很淡,但不容忽視。

  陸楊一路跟著那人走進裡面,每個牢房裡基本都有人,大家的視線都往他們這裡看來。

  牢里響起的是陸楊幾人的腳步聲,還有抑制不住的呻吟聲。

  陸楊左右看了會,這些人大多都安安靜靜地窩在角落裡,蓋著一張看不出顏色的被子。

  他們頭髮凌亂,有的臉上帶著髒污,有的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容。

  陸楊收斂起眼神,沒有再看。

  那人進來之後,沒有再跟陸楊說話,只在需要轉彎的時候用手示意一下。

  不過一會,陸楊來到了一處面積偏大一些的牢房前,裡面有好幾人,都是女的,陸楊掃了一眼,便看見了坐在地上發愣的呂婉慈。

  那人看了眼陸楊,詢問陸楊是直接在這聊,還是找個空地聊。

  幾人一過來,裡面便有人注意到他們了。

  陸楊看著已經明顯激動起來的幾個女人,哭鬧得讓他有些微微不適,他把視線轉向正抬頭看過來的呂婉慈,道:「去空地說。」

  「好!」

  那人對著身後的兩人揮了下手,便有人拿著鑰匙過去開門,不過一會,呂婉慈便被人帶了出來。

  陸楊看了一眼始終沉默著不說話的呂婉慈,轉身便跟隨那人的指示,去了裡面適合說話的房間。

  這房間不大,光線卻是很充足,足以讓人看清臉上細微的眼神和表情。

  就像是特意弄出來專門用於審問的房間一樣。

  陸楊沒有在意這房間的用處,在面對著門口方向的位置坐了下來。

  呂婉慈手上和雙腳都受到了限制,走得有些慢。

  進來時,被人順手推了一把,差點踉蹌歪倒在地。

  陸楊掀起眼皮看了眼那獄卒,還未說什麼,那獄卒便有些慌了。

  那人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事,瞥了眼那個獄卒,心知這都是這些人的壞習慣,到底是自己人,也不忍這點小毛病得罪了陸楊,忙讓人給陸楊道歉。

  那獄卒像是得到了寬恕一樣,連忙出聲道歉。

  陸楊擺手,皺眉道:「你推的又不是我,你跟我道什麼歉?」

  那獄卒福至心靈,連忙轉向呂婉慈,繼而跟呂婉慈道歉。

  「沒事,是我自己沒站穩。」

  呂婉慈輕柔著嗓音說完,便緊抿著嘴唇,眼神明亮得有些刺眼。

  獄卒見呂婉慈這般識趣,心情也好了些。

  陸楊看了眼那人,也不想來這一趟就出什麼事,便溫聲道:「你們先下去吧。」

  那人點頭,「那一盞茶後我們再過來。」

  該遵守的規則陸楊會遵守,他點了下頭,「好。」

  隨著那幾人離去,房門也被人關上。

  呂婉慈還是站在那裡,低著頭沉默。

  房裡除了桌子凳子什麼都沒有,陸楊進來時就已經把這房間看清了,見呂婉慈不打算說話,當即便起身,抬步往門口那走。

  「既然呂小姐不想說話,那我就先走了。」

  「別走!」

  沙啞高昂的聲音突然響起,一絲哭腔在房間裡迴蕩,顯示著呂婉慈此刻的心情。

  陸楊轉過去看她,見她雙眼通紅,臉上都是淚痕,想了想,便說:「坐下說吧。」

  說著,他往先前坐的那個位子走去。

  呂婉慈「嗯」了聲,連忙跟上去坐下。

  「陸郎中,你可是過來見我了。」

  呂婉慈調整好心態,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高興。

  陸楊嘆道:「聽說呂小姐有些鬧騰,我便過來看看。」

  呂婉慈臉色一白,隨後又故作無所謂道:「其實也不是鬧,只是想見你而已。」

  「那呂小姐是想與我說什麼?」

  陸楊直入主題,也不想跟呂婉慈說太多無關的事。

  呂婉慈白著一張臉,眼尾通紅地看著他,笑著問他。

  「陸郎中可還記得,我們可是有定下親事的。」

  「確實。」

  陸楊沒有否認,「只是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現在可不是了。」

  呂婉慈一笑,神情卻是像哭一樣。

  「陸郎中當真對我一點都沒有動心?」

  陸楊沉默著看她,好一會才移開了眼睛,「沒有。」

  「我不信!」

  呂婉慈尖利的聲音響起,「我不會信的。」

  「你不信是你的事,我也沒說非要你信我。」

  陸楊的語氣變得比之前冷淡了些,卻是讓呂婉慈更加崩潰。

  「那之前在應天府里你跟我說的話,所做的事,都是假的?」

  陸楊皺眉,疑惑地看她,「我說什麼,做什麼了?」

  呂婉慈腦子空白了一下,明明之前她一直想著的那些話和那些事,現在卻是讓她絲毫說不出來。

  就像是知道自己說出來,是在自討苦吃一樣。

  但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多事?

  明明,就差那麼幾天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都飛揚了起來。

  「你那天真的穿了我送的衣服!而且成親那天,你還帶著花轎去接我了!」

  她眼神柔情似水地看著陸楊,笑得肯定,說得輕緩。

  「陸郎中,你心裡肯定是有我的,你在否認,否認對我的心意。」

  陸楊抿了下唇,沉聲道:「當時是什麼樣的情況,想必你也清楚,我衣服是穿了,但第二天就換了,之後再沒穿過。」

  他頓了頓,又說:「當然,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有些事,你也不必強求,等你們在那邊落定下來,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呂婉慈搖頭,眼角淚珠慢慢凝聚。

  「那花轎呢?既然你知道那天呂家會發生這事,為什麼還要過去接我?」

  「我只是按照流程做事而已。」

  有些事越說越複雜,陸楊也不想再說。

  「呂小姐,你我之間早已成定局,你不要再鬧著要見我了,我不會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