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遠眼睛轉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一層。
「不會吧?他們還能派人來把我們也砍傷?」
陸楊聽著,眉頭下意識挑了挑,「我這不是在你面前呢?」
這話一出,何心遠的臉色更白了。
陸楊看著,也不逗他了。
「唉,看著吧,我最多再養兩天,把腰上的傷養好,手臂到時候顛簸也不會有腰上的嚴重,左右我們走慢點就成。」
兩人也隱隱能感覺到呂德賀這人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倒也同意了陸楊的安排。
下去之後,立馬就派了人去半路守著,有情況他們也好準備。
陸楊和呂景山腰上有傷,也不好到處走動,躺著床上養了兩天傷,期間驛站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但陸楊知道,呂德賀肯定是在等什麼,他不能坐以待斃,在這裡待越久,他們就越危險。
所以他在詢問了呂景山的情況之後,便做出了決定,明早就出發。
這回,除非呂德賀把他殺了,不然他鐵定是走定了。
這一回,除了自己人,陸楊誰也沒有告訴。
呂婉慈這兩天裡每天都會過來照看陸楊,陸楊禮貌地打了招呼,後面便捧著書在看。
呂婉慈見他看得認真,也不敢出聲打擾他,每次過來,都是坐在床邊看陸楊看書。
她心裡隱隱也知道了些什麼,就算有事,也不會再跑去找呂德賀說。
陸楊這兩天對呂家人的態度都冷淡了很多,呂婉慈也能從陸楊的態度裡面讀懂一些事。
陸楊這傷,恐怕與賀叔有關。
這下子,就算生賀叔的氣,她也不敢去找他說理了。
就怕又讓呂德賀對陸楊做出什麼事。
她越來越悶,不是在自己房裡,就是在陸楊房裡干坐。
郭永常幾人過來,都不用提醒,自己就知道起身離開,不擋著幾人說話。
次數多了,郭永常也動了些惻隱之心。
這會,呂婉慈又按照平常那樣,跟郭永常和何心遠打了聲招呼,便出門離去。
郭永常看向還捧著書在看的陸楊,一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輕聲嘆道:「我看呂小姐人還是不錯的,你要不要理理她?」
陸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隨後便低頭繼續看書。
郭永常這兩天也習慣陸楊這般模樣了,自顧自地往下說。
「我看她一天來幾次,每次就是坐在那發愣,你要不跟她說清楚,讓她別過來了?」
何心遠坐在一旁沒說話,好奇地看著郭永常和陸楊。
陸楊放下書,淡聲道:「我跟她說了,讓她回房歇著,她不肯,我能有什麼辦法?」
「唉。」
聞言,郭永常嘆了口氣,也不再說這事了,話題一轉,說起了應天府里的事。
「我前天派去的人回來了,應天府那邊現在進去容易,出來難,他沒有進去,就是找人了解了一下,說是裡面正在找人。」
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都沉了下來。
「呂建嚴這些天怒氣很重,聽說逼問打死了幾人,我們先前住的驛站,好像也出了些問題,所有與我們接觸的人都被送到應天府衙詢問了。」
陸楊心裡當即想到了柳前。
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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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永常能想到的自然都問了那人,「百姓們暗中討論,說的是昨天。」
昨天?
如今正是黃昏時分,昨天到現在,時間可不算短了,該問的,估計也差不多都問出來了。
陸楊沉著氣,沒把跟柳前交易的事告訴郭永常兩人,怕兩人多想,被呂德賀他們看出情況來。
他把書蓋上放到一旁,神色恢復冷靜。
「沒什麼事,明日照常。」
郭永常點頭,「行。」
兩人起身,正想出去,門外便傳來了護衛的聲音。
「呂家主,郭郎中他們在裡面。」
「好,那我一會再來。」
外面響起呂德賀的回話。
陸楊看了眼郭永常兩人,出聲喊道:「賀叔,有事就進來坐坐吧。」
只聽呂德賀在外面應了聲,房門便被護衛打開。
呂德賀看了眼陸楊幾人,打了聲招呼便在床邊特意空出來的位子坐下。
「為方啊,你這身體可是好多了?」
呂德賀每天過來問一遍,陸楊都懶得回答了,「嗯」了聲便低頭擺弄之前放好的書。
呂德賀不在意地笑了下,眼神溫和,就像是在看著鬧彆扭的孩子一樣。
「這兩天沒出門,可是憋壞了吧?」
「還好,賀叔別擔心。」
陸楊懶懶地應了句,拿起書又翻到之前看到的地方,心不在焉地看了起來。
呂德賀看著,嘆道:「我知道你肯定是無聊了,好在還有婉慈過來陪著你,賀叔也是放心了。」
「嗯,還得多謝婉慈了。」
陸楊語氣里的疏遠讓一旁的郭永常和何心遠坐立難安。
想了想,郭永常連忙隨便找了個理由,拉著何心遠出去了。
陸楊瞥了眼兩人乾脆利落出門的背影,暗自咬了咬後槽牙,真是的,要走也不把眼前這人拉走。
礙著他傷口癒合了。
一看到呂德賀,陸楊就想起自己身上的傷。
一想到那幾道口子,陸楊就疼,一疼吧,心情就不好。
心情不好,連著基本的客套陸楊都懶得應付了。
「賀叔過來可是想跟我說什麼?」
陸楊直接開門見山,懶得跟呂德賀繼續玩你說我猜的遊戲。
呂德賀聞言,斂了眼裡的笑意。
「為方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也不能對著婉慈這般冷淡,她最近吃得少,都消瘦了不少。」
「是嗎?」
陸楊仔細回想了下,還真沒注意到呂婉慈瘦沒瘦。
「賀叔,那您快去勸勸她吧,讓她多吃點。」
這話帶著點逐客的意思,加上陸楊的語氣算不得多緊張,甚至可以說是平靜,讓呂德賀聽得臉色變了變。
「我說的話婉慈若是聽,我也就不用這麼緊張了。」
他不明地笑了下,「她現在只聽你的話,連我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這話頗有意思,陸楊抬眼對上了呂德賀的眼睛。
「這是怎了?」
他遲疑了下,又說:「婉慈她跟您吵起來了?」
呂德賀搖頭,「她現在有事都不肯與我說了,性子比之前也要悶了不少。」
陸楊笑笑,「沒事,人長大了都這樣,也不想自己的心事被長輩知道,賀叔您別擔心,都是正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