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我肯定要把人揪出來

  聞言,陳泰清笑了笑,沒說什麼,一旁的吳華茂倒是伸手拍了拍陸楊的肩膀。✌👣 69ˢ𝓗Ǘ𝓧.ᶜᗝΜ 💛🍭

  「陸郎中到時候若是有空,我們還能帶陸郎中見識到更多東西。」

  這些話就是個誘餌,想引誘著魚兒上鉤。

  陸楊這條魚十分自覺,自是要咬下這誘餌,他轉頭,看了眼肩膀上的那隻手,隨即撩起眼皮看向吳華茂。

  「更多的東西?好玩嗎?」

  「哈哈哈,那自是好玩,不好玩我也不會跟陸郎中說了。」

  吳華茂收回手,看著陸楊意味深長地摸著鬍子笑,沒想到陸楊竟然這麼容易上鉤,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見他笑,陸楊也笑,笑得跟朵花似的,「好,那我到時候可就等著了。」

  船上雖然只有他們幾個客人,但是氣氛卻絲毫不冷寂。

  琴聲裊裊,夾雜著女子撩人的輕靈歌聲,瞬間就把船上的氣氛帶動了起來。

  陸楊原以為他們還要去私密性好的雅間談話,沒想到就是在大廳中坐了下來。

  桌席正對面的,便是一米高戲台。

  此時的戲台上,有兩名女子,一站一坐,一人撫琴,一人舞唱,配合得十分好。

  陸楊看了一眼,興致不是很高,便把視線放到了桌上。

  就這麼一會功夫,桌上已經擺放好了酒菜。

  菜餚精美,色香味俱全,旁邊還有人在候著,這服務,確實是好。

  陳泰清看了看周圍,轉而看向陸楊,問陸楊這裡感覺如何,喜不喜歡。

  除去五顏六色的燈籠,剩下的一切都挺好的,陸楊滿意地點頭,含笑道:「挺好的,陳府尹這是把這船都包下了?」

  陳泰清摸著鬍子,心裡在想陸楊說這話的意思,一邊笑呵呵地不經意掃了眼吳華茂。

  吳華茂當即收到示意,開口跟陸楊解釋。

  「這是我們這邊的待客之道,陸郎中還請不要多想。」

  陸楊哪能聽不出來吳華茂話里所指的意思,當即搖頭,「不敢不敢,我只是看周圍只有我們幾人,便好奇問一句而已,吳府丞莫要誤會。」

  「呵呵呵,陸郎中嘗嘗這道糖醋鯉魚,看看合不合陸郎中的胃口。」

  陸楊這樣說,吳華茂自是就當這話題過去了,說著,他便也開始招待郭永常和何心遠吃菜。

  宴上自是少不了酒。

  只不過兩口菜進肚,張田見便舉起酒杯開始了敬酒。

  「陸郎中,郭郎中,何修撰,難得今日大家聚在這裡,我敬你們一杯,希望接下來的日子,你們在應天府里能順心順利。」

  陸楊三人拿起酒杯,回敬了一杯。

  這一杯敬酒就像是打開了什麼枷鎖一樣,一股香味飄來,陸楊瞥了眼旁邊,這才發現幾個風姿綽約,螓首蛾眉的女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旁邊不遠處,手上還拿著各種樂器,台上琴聲慢慢消失,隨即而來的,便是笛子,古箏的合奏聲。

  輕緩,歡快。

  陸楊看著,聽著,微微挑了下眉,隨即把視線放到了陳泰清身上。

  剛想說什麼,旁邊卻是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聲。

  「陳府尹,你們可算是來了。」

  一個氣宇軒昂,氣度不凡的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衣著錦繡,腰間配飾不凡。

  陸楊瞥了眼那條帶著幾個寶石,金光閃閃的腰帶,隨後抬眼看向正與陳泰清幾人相談甚歡的年輕男子。

  心裡在猜測著男子的身份。

  好在,男子的身份不過一會,便被吳華茂公布了出來。

  「陸郎中,這是呂家的小公子呂建安。」

  說著,吳華茂又跟呂建安介紹起了陸楊三人。

  「這是昨日剛到的陸郎中,郭郎中和何修撰。」

  幾人互相打過招呼,呂建安在陳泰清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陸楊看了眼,便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清了清嘴裡的酒味。

  據他所知,呂建安已經與陳泰清的小女兒定下了親事,明年便會成親。

  說來也是令人感到好笑,這呂家在這邊分明沒有人任職,但應天府里又處處都有呂家的影子。

  這姻親線,怕是要繞得全城都是了。

  難怪這呂家旁支的妾室不少,生的子女十個手指頭都數不清了。

  郭永常與陸楊對視了眼,便笑著跟呂建安聊起了家常。

  「呂小公子這是早就過來了?」

  他可是注意到呂建安出來的方向,可不是進門的方向。

  說明這人之前是在哪間房裡等著他們過來呢。

  呂建安笑了笑,沒有說謊的打算。

  「我聽說京城那邊來人了,便想與大家認識認識,郭郎中不會介意吧?」

  郭永常怎麼會介意,他巴不得這些人早點出現。

  等陸楊辦好事,他也能安安心心地把事做好,然後回京領賞。

  「怎麼會。」他隨口應了句。

  呂建安十分善談,看誰都笑眼盈盈。

  跟郭永常聊了幾句,他便把話頭放在了陸楊身上。

  「我其實對陸郎中十分好奇。」

  「哦?」陸楊抬頭,與呂建安對上視線,淡笑道:「呂小公子知道在下?」

  呂建安毫不避諱地點頭,「陸郎中的大名,我怎麼會不知道,想當初陸郎中取得六元狀元時,我們可是談論陸郎中談論了好幾天呢,陸郎中可是真厲害。」

  「呵呵呵,原來如此。」

  陸楊笑了笑,沒有主動找話題,隨口應了一句,便沒有再說話。

  好在呂建安也不在意這些,倒了杯酒,便拿起來打算給陸楊敬酒。

  「難得與陸郎中見一面,我敬陸郎中一杯吧。」

  陸楊點頭,舉起酒杯便喝,十分爽快。

  呂建安的眸子亮了亮,「陸郎中痛快!」

  陸楊但笑不語。

  這酒度數可不算低。

  舔了舔上顎,陸楊在想著若是他們再敬酒,他要第幾杯酒開始裝醉。

  今晚,看來不醉不行啊......

  呂建安的興趣都在陸楊身上,不過一會,便拿著酒杯坐到了陸楊身旁。

  陸楊看了眼,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坐在何心遠和郭永常中間。

  陳泰清幾人看著,自顧自地聊了起來,好像絲毫不意外呂建安會來找陸楊說話一樣,時不時聊兩句,時不時閉眼聽曲,一副悠然自得模樣,十分會享受。

  陸楊視線不時掃向三人,也不忘應付呂建安。

  呂建安對陸楊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也不知道他是蠢而不知,還是太過精明,很多事都直接問了出來,主打一個率真單純。

  「陸郎中今年二十了吧,家中為何不納妾呢?」

  陸楊一聽,頓時失笑。

  「為何要納妾?」

  呂建安皺了皺眉,「我也不知,但我家中都有納妾。」

  郭永常就坐在陸楊身旁,聽到這問題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什麼人啊,怎麼這些話也說得出來?

  陸楊也是被呂建安的話給驚了一下,好半天才說:「這,喜歡就納,不喜歡就不納,看你喜歡了。」

  呂建安「哦」了聲,舉起酒杯又敬了陸楊一杯。

  陸楊看著他,端起酒杯喝了。

  「我聽人說陸郎中很會討皇上喜歡。」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想措辭,但明顯沒想出來,說話特別直白。

  「陸郎中你是怎麼討好的呀?教教我唄。」

  陸楊一言難盡地轉頭看著呂建安,有些沒搞懂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不過沒關係,只要自己不傻就行。

  想了想,陸楊一本正經地說道:「就拍唄,使勁拍,這個呂小公子應該懂吧?」

  呂建安猛點頭,「我懂我懂,我經常拍我爹的。」

  「哦?」

  陸楊狀似無意地問起了呂建安的爹。

  「呂家主聽著,不會打你?」

  「有時候打,有時候聽著高興,還會給我好臉色。」

  呂建安笑了笑,給自己和陸楊都倒了杯酒。

  他舉起酒杯,示意陸楊喝酒。

  陸楊看他一眼,心裡明白這人是借著套話的意思來敬酒的,生怕今晚他不醉。

  他端起酒杯,仰頭便喝。

  呂建安看著,舔了舔嘴唇,邀陸楊明日去呂家做客。

  這事真是有些稀奇了。

  陸楊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看了一會呂建安,問道:「呂小公子怎麼會想到要邀我過去呢?」

  「我爹喜歡你啊。」

  呂建安咧嘴一笑,「我出來時跟我爹說了要來見你,他讓我把你邀到府上去。」

  陸楊心裡咯噔了下,怕自己會錯意。

  「這樣啊,那我明日可不是要帶著厚禮過去了。」

  呂建安擺手,又開始倒酒敬酒。

  一杯酒水下肚,呂建安這才開口。

  「說起來,陸郎中也是我們呂家人,一家人見面,不用帶厚禮。」

  一家人......

  陸楊呵呵笑著,「這,這怎麼好意思。」

  呂建安好像真是把陸楊看做了呂家人,當即伸手勾著陸楊的脖子,湊過去小聲道:「陸郎中別客氣嘛,這應天府我熟,到時候吃完飯,我帶陸郎中去好好玩一玩。」

  陸楊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脖子拯救了出來,手指輕輕摩擦著杯沿,低聲笑道:「玩就不必了,我還得完成皇上吩咐的事情呢。」

  「噢,我倒是忘了這個。」

  呂建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懊惱之後又跟陸楊說道:「那我去找陸郎中玩吧,我不忙。」

  他一邊給陸楊倒酒,一邊笑道:「剛好跟在陸郎中身邊,我也能好好與陸郎中處好關係,到時候回了京,我也能找陸郎中玩。」

  「回京?」

  陸楊端起酒杯,敬呂建安。

  呂建安看著,笑了笑,也把剛倒滿的酒杯舉起喝下。

  陸楊咽下嘴裡的酒水,問呂建安什麼時候回京。

  「陸郎中年底大婚,我們肯定要回去參加呀。」

  陸楊眨了眨眼睛,斂去了眼中的冷意。

  這呂建安真是會說話,看似兩人有來有回地說話,實際上他一句重要的信息都沒有套出來。

  他垂下眼帘,端起酒壺給兩人倒酒。

  剛剛還是呂建安給陸楊敬酒,這會倒過來了,變成了陸楊給呂建安敬酒。

  郭永常和何心遠就像是事外人一樣,席上明明人不少,兩人也能安安靜靜地吃吃喝喝,不參與任何話題。

  陳泰清幾人也是,時不時關注一下陸楊和呂建安,卻不會參與他們之間的話題。

  一張席上,卻是分出了三處天地。

  陸楊悶不吭聲,一連灌了呂建安三杯酒。

  呂建安笑著笑著,也察覺到了點什麼。

  「陸郎中心裡有事?」

  「嗯?」陸楊搖頭,見面前的酒壺空了,便探過身子,把郭永常面前的酒壺拿了過來。

  郭永常看了眼陸楊,當即招手給陸楊要了兩壺酒。

  陸楊聽見,瞥了眼郭永常,便收回視線,一心灌某人酒。

  呂建安看著自己的酒杯又被陸楊倒滿,心裡犯起了嘀咕。

  這陸楊是醉了還是沒醉?

  這喝酒跟喝水一樣,別他人沒醉,自己倒被他給灌醉了。

  想到今晚過來的目的,呂建安只得硬著頭皮跟陸楊喝。

  兩人又是三杯酒下肚,呂建安舌頭開始有些變大了。

  他把之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陸楊這會醉眼朦朧,看人都要眯著眼睛才能看清。

  「說起來,心裡是有些事。」

  呂建安渾身一震,瞬間清醒了不少,連忙順著陸楊的話往下問:「什麼事啊?若是應天府里的事,陸郎中儘管說,我去找人給你辦好。」

  陸楊呵呵呵地笑了起來,撐著下巴看呂建安。

  「什麼事都能辦好?」

  呂建安皺起眉頭,像是為陸楊不信任自己能辦好事而生氣。

  「那當然,只要陸郎中你說,我肯定給你想辦法把事辦好。」

  「哦,說起來,還是驛站里的事。」

  陸楊像是醉了,什麼話都往外說。

  「我昨日來驛站,發現了件好玩的事。」

  「什麼好玩的事?」

  呂建安心裡一緊,半醉半醒地問他,臉上笑呵呵,看著有些傻,仿佛這話都是不經意問出來的。

  陸楊倒也沒有隱瞞他,當即便把那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呂建安。

  「我也去過不少驛站了,只有這邊遇到這種事,也不知道這應天府的驛站是不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搞事,若是被我知道,我肯定要把人揪出來。」

  「呵呵呵。」

  呂建安笑了起來,笑聲有些不自然。

  「陸郎中真是個好官。」

  「好官?」

  陸楊搖頭,「我不是好官,好官應該像陳府尹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