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吵得凶,吵來吵去還是那幾句話。
陸楊沒聽煩,一旁的孟良平倒是聽煩了。
「行了,你們有什麼話,留著到時候跟縣太爺說吧。」
因著這幾人還有秀才的身份,比衙役們要高一等,幾個衙役押回去時,也就是圍在幾人身旁,並沒有接觸。
劉成不知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向陸楊,喊道:「陸兄,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副清高的嘴臉。」
陸楊愣了愣,看著劉成的身影有些沒回過神。
孟良平瞥了一眼劉成,伸手拍拍陸楊的肩膀,說:「別聽他的,他就是心裡嫉妒你。」
陸楊點頭,又看了一眼遠去的劉成後,淡笑道:「我們回去吧,到時候等縣太爺處理。」
「好。」
......
縣試一切正常,考完後陸楊又恢復了之前的日常,看書,練字,練箭,偶爾與孟良平和何照玉出去逛一逛放鬆心情。
直到二月底這天,縣太爺讓人過來通知陸楊,說之前那件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陸楊才想起劉成。
想起劉成最後說的那句話,陸楊便笑了笑。
他清高嗎?
陸楊並不覺得,他覺得自己就是個俗人,不然也不會在這裡捧著書死命考科舉了。
劉成幾人被剝奪了秀才身份,關押在大牢里,以後就是出來,也是不能再繼續考科舉了。
孟良平和何照玉聽說此事,感慨一番後,硬是要拉著陸楊去酒樓,說是要慶祝一番。
陸楊看兩人這麼高興,便也隨了他們的意。
二月即將過去,四月的府試也近了。
孟良平端著酒杯,看著正在吃東西的何照玉,笑道:「照玉兄啊,你可幸福了。」
何照玉一聽,抬頭瞥了一眼孟良平,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後,才慢悠悠地說:「跟你換要不要。」
他倒是寧願自己是個廩生,還能拿錢。
孟良平呵呵一笑,搖頭道:「不了不了,我辛苦些,照玉兄鄉試可得努力。」
「我明白,肯定是要拼一把的。」
何照玉覺得自己近段時日是比往常還要勤奮了,不說別的,就拿他這雙黑眼圈來說,任誰看不出來他的努力?
想到這,何照玉伸手點點自己的黑眼圈,笑孟良平。
「看到沒,我這麼努力,鄉試肯定沒問題。」
孟良平一聽,也指著自己最近熬出來的黑眼圈,說:「照玉兄你看,我也有呢。」
何照玉哪能聽不懂孟良平話里的意思呢,他眼睛轉了轉,看向一旁正在淡定喝茶的陸楊,下頜一點。
「你看那人,一看就知道沒有挑燈夜讀,嘖。」
瞧那臉色紅潤,眼神清明的樣子,哪像是即將要考鄉試的人。
孟良平笑了,「別說他要挑燈夜讀了,他連蠟燭都不讓我點。」
陸楊原本還在一邊聽著兩人說話,一邊想自己的事,這會聽見兩人正在說他,忙應道:「哎,照玉兄你們說就說,不帶這麼損我的。」
何照玉一聽,頓時笑著問:「你咋蠟燭都不讓裴安兄點呢?」
陸楊聞言,抬眸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孟良平,隨後看向何照玉,說:「哪能呀,我一覺醒來,見裴安兄還在點蠟燭看書,才讓他早點歇息的。」
聞言,何照玉悶悶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後看向陸楊,「要不我跟李教諭說一聲,搬到你們舍房裡去?」
孟良平疑惑,「為什麼要搬到我們那去?」
他們那地方也不大,放肯定是放不下第三張床了。
何照玉撇撇嘴,嘆道:「我那同窗比我還猛,丑時才入睡,我怎麼能比他早睡呢?」
孟良平幽幽地說道:「我也丑時入睡。」
何照玉擺手,看了眼陸楊,「有為方兄在,你肯定不會丑時入睡。」
孟良平愣了愣,隨後哈哈笑了起來。
陸楊無奈搖頭,笑道:「你就算想搬進來,也放不下你那床了。」
何照玉哪能不知道,他「唉」了聲,有些無奈地說:「要不我睡裴安兄那床也行,讓裴安兄好好挑燈夜讀。」
孟良平笑聲一頓,撈起一旁的勺子就給何照玉盛了一碗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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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玉兄你還是多吃點東西吧。」
何照玉笑笑,也不說話,低頭端起碗開始喝湯。
陸楊搖頭,看著兩人互開玩笑,心裡不知不覺也舒爽了不少。
四月的府試陸楊照樣要作保,上次作保的幾人中,只有兩人過了縣試。
這次府試作保的考生也用不著陸楊費心,自是有人上門求保。
陸楊挑了幾個看起來老實的,吩咐了幾句話後,又投入到了溫習中。
他心裡其實也並不如孟良平和何照玉看起來那般輕鬆。
弄不懂的點,陸楊就放到一旁,過兩天再來看,到時就會有不一樣的領悟。
四月中旬府試開始又忙了陣子,陸楊便完成了自己的義務,開始安心地準備接下來的鄉試。
鄉試明顯比縣試、府試和院試重要得多,東西間天一亮便坐滿了人。
不過陸楊和孟良平也不是會折騰的人,待在房間裡看書其實也是一樣的。
何照玉最近很少過來,上一次過來,還是府試考完的時候,那時陸楊就發現何照玉的黑眼圈比上次去酒樓吃飯時還要深了。
這是何照玉自己的選擇,陸楊作為朋友,提過兩次,聽不聽,那就是何照玉的事了。
這鄉試對於他們這些考生而言,確實十分重要,所以陸楊不會多說,只讓何照玉注意身體,別把身體熬壞了。
孟良平近段時間還是像之前一樣,有時陸楊半夜醒來,見他還在看書,就讓他早點睡覺。
有時陸楊一覺到天亮,也不知道孟良平熬到了什麼時辰。
不過陸楊猜想應該是沒有熬到太晚的,畢竟他醒來之後,孟良平也很快就起來了。
兩人的緊張程度陸楊也能理解,畢竟兩人現在的狀態,才是縣學裡考生的常態。
陸楊有一回去練箭,在路上還遇到了個走路帶飄的人,他當時還回頭看了一會,生怕這人給暈倒了。
好在這人精神不好,但還有意識,走路雖晃,卻不至於摔倒。
孟良平自府試之後,就沒有跟陸楊一起過來練射箭了。
每天就待在房間裡練字溫習,若不是陸楊時不時拖著孟良平去跑一跑,身體這樣長時間下去,肯定是要壞的。
想到在另一邊住著的何照玉,陸楊更是頭疼,那邊也是卷得厲害。
孟良平雖然也熬夜,但臉色和精神看著比何照玉要好不少。
想了想,陸楊決定一會把兩人邀出去放鬆放鬆,省得天天精神緊繃地溫習。
這樣緊繃著看書,陸楊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看進去,反正他肯定是看不進去的。
現在是六月中旬,距離鄉試還有段時間,兩人慢慢調整過來,總歸不會影響到鄉試。
這會陸楊把弓箭放回原處,穿好衣服,準備回舍房。
剛走了一半路,陸楊便見到了被幾人圍在中間的李悟。
陸楊對李悟這人倒是沒什麼其他想法,見人看過來,便笑著跟幾人打了聲招呼。
李悟伸手稍微推開身旁的朋友,往前走了幾步,笑道:「為方兄這是剛練完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