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楊有想過裡面的情況。
卻也沒想過裡面竟然是這般地讓人不想走進去。
人很多,非常多。
往常酒樓也會有這麼多人,但是大家都坐著,各聊各的,不會隨意走動,不會聚堆,看著就還好。
這會不一樣,由於這次酒會的性質就是為了交際,某些人為了拉近關係,總會有聚堆的現象。
何照玉原本已經比陸楊和孟良平兩人走得前面一些,一看這情況,便連忙後退了兩步。
借著扇子擋住嘴,輕聲吐槽。
「完了,我覺得扇子也沒用了。」
陸楊瞥了一眼搞怪的何照玉,又把視線看向前面。
突然覺得腳底板有些癢。
他看向兩人認真考慮,「要不我們走?」
這酒樓已經被包下來了,當初他們統計人數時,便交了包酒樓的錢。
至於飯菜,後面還得再交一筆。
孟良平和何照玉也不是心疼那筆交出去的錢,只是來都來了,再回去也不是一回事。
想到這,何照玉便說:「來都來了,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坐就行。」
說著,何照玉便左右看了看,還真被他找到了人少的地方。
這會大家都圍在中間,也不知道中間是坐了什麼人,旁邊的桌子人都不多,只零零散散地坐著一些人。
何照玉指著只有兩人的桌子,「那沒什麼人,我們快過去。」
陸楊掃了一眼何照玉指的桌子,上面只有那兩人面前有茶杯,其餘位置都沒有茶杯。
不像其他桌子,雖沒人坐在那,但桌面上也是放有茶杯的。
何照玉挑的這個位置,確實不錯。
三人過去時,那兩人正在說著悄悄話。
陸楊聽不太清,只能隱約聽到一兩個詞。
看樣子,應該是在吐槽湧上前的那些人。
這倒是有意思。
陸楊落座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兩人,見完全沒有印象後,跟兩人點了點頭,便隨手拿起茶壺,給何照玉和孟良平倒了杯茶水。
就在陸楊給自己的茶杯里倒水時,對面那兩人也反應過來了。
「呀,這不是為方兄和裴安兄嗎?」
何照玉微微挑著眉,啪地一下把手裡的扇子放到了桌面上,提醒著兩人,他也在呢。
兩人神情一頓,隨後訕笑道:「哎,照玉兄也在呢。」
「可不是,我剛想跟照玉兄打招呼呢。」
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何照玉神情淡淡地「嗯」了聲,也沒有興致跟兩人說話了。
陸楊笑了笑,把一旁的茶杯遞給何照玉,又把另一杯遞到孟良平面前後,才看向那兩人。
「兩位兄台是?」
兩人臉上的笑意頓了頓,互相看了一眼後,臉色也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陸楊也沒在意,又問了一句。
其中一個看著有些消瘦的男子笑道:「為方兄,我之前還與你在射圃那邊說過話呢。」
陸楊一聽,稍微露出了一些疑惑的神情,眼睛動也不動地看著男子,直把男子看得嘴唇都抿直了。
眼看男子臉色不好,陸楊這才「哦」了一聲。
似是恍然大悟。
「原來是張兄啊。」
陸楊端起茶杯,笑道:「最近事多,還請張兄莫要見怪。」
→
男子扯著嘴角,「哪裡哪裡,為方兄說笑了。」
兩人似乎也看出了陸楊態度上的冷淡,坐了一會便離開了。
這正好合了陸楊三人的意。
何照玉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撇了撇嘴。
「瞧不起誰呢?」
他雖然不是廩生,好歹也是能參加鄉試的考生。
可比他們好多了。
孟良平放下茶杯,這才說話。
「照玉兄你跟他們生什麼氣,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孟良平瞥了一眼中間,那兩人正阿諛奉承著另外一人。
那人孟良平也認識,正是第十名的江旭。
陸楊見孟良平一直轉頭看著那邊,便也抬眸看去。
都是些陌生面孔,陸楊收回視線,沒有再看。
何照玉淡笑道:「平常還沒有感覺到什麼,每次人一多,總會有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混在裡面,讓人看了就難受。」
陸楊好笑地看向何照玉,「照玉兄消消氣,這些都是正常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都是平常之事。」
孟良平點頭,「確實。」
何照玉擺擺手,「哎,不說他們了,難得出來聚聚,我們聊我們的。」
陸楊三人自顧自地聊了一會,也沒有關注大堂里發生的事。
三人正聊得興起,便有幾個身影走到陸楊三人這一桌站著,也不坐下。
陸楊抬頭疑惑看去,便覺其中一人有些怪熟悉的,可一時間卻也沒法想起來此人的名字。
何照玉愣了愣,隨後起身看向正站在前面的男子,笑道:「李兄怎麼來這裡了?」
按他對李悟的了解,這會中間才是李悟會去的地方。
李悟隱晦地看了一眼陸楊,便溫聲回道:「我見照玉你們在這裡坐著,周邊也沒什麼人,便想著過來與你們打聲招呼。」
陸楊跟著孟良平起身,聽到此人的姓,才記起這人。
當初入學時,他還與此人聚過一次呢。
正想著,李悟便把話題轉到了陸楊身上。
「為方,你們不去那邊嗎?」
陸楊順著李悟指的方向看去,中間正聚著不少人,看著就擁擠。
他搖頭,「不了,李兄不坐下嗎?」
不等李悟開口,孟良平便說:「李兄,我們坐下再說吧。」
李悟頓了頓,看了一眼陸楊三人之後,才轉頭看向後面的幾人。
「我與為方兄他們說些事,你們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那幾人倒是聽李悟的話,告別後便去了人多的地方。
他們這邊還算是安靜的。
等幾人離去後,李悟笑道:「我之前還以為為方你不會來呢。」
「哦?」陸楊疑惑地看向李悟,隨後笑了笑,「大家都在,我不來也不好。」
李悟沒說自己之前也讓人給陸楊遞過不少請帖,可沒一次是成功邀到陸楊的。
不過李悟也不在意,左右他拉攏到的生員這麼多,總歸會有考過鄉試的人。
他此次過來,也就是想給幾人賣個人情罷了。
想到這,李悟便笑道:「開年之後,為方你們也要去作保了吧?」
李悟看向陸楊和孟良平,繼續說:「不知為方兄和裴安兄現在可有要作保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