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楊放下茶杯,搖了搖扇子,無奈道:「大哥,陳大哥,這才天亮,估計人家還沒出門呢。-漫~*'¨¯¨'*·舞~ ➅❾𝓢нᵘ᙭.𝓒𝐎𝓶 ~舞*'¨¯¨'*·~漫-」
「那倒也是。」
被陸楊這麼一說,陸柏也不著急了。
拿起茶壺給幾人都滿上後,陸柏又去伙房裝了壺荷葉茶來。
剛放下茶壺,屁股還未落凳,外面就是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
陸柏和陳德義渾身一顫,兩人風一般地往外跑。
砰地一聲,兩人在堂門前撞到了一起。
「哎喲!」
兩人同時驚呼一聲,連忙扶著門框穩住身子。
陸楊端著茶水的手抖了一下,顧不得手背上的茶水,連忙放下茶杯起身走過去。
陳德仁也是,慌忙跑去扶住陳德義。
「大哥,你沒事吧?」
陳德義搖頭,啥事沒有。
陸柏也是,面對陸楊的關心詢問,忙說:「沒事沒事,我聽著是要到了,快快,我們去門前等著。」
陸柏站直身子就越過陸楊往前跑。
陳德義也連忙跟在後面。
陸楊和陳德仁相視一笑,理了理衣服,便也跟了上去。
打開大門後,吹吹打打的聲音更甚。
陸楊看著前面幾十米外,正一臉笑意捧著生員正服往這邊走來的衙役們,嘴角也上揚了起來。
周圍聽見吹打聲的百姓們也從家裡走了出來。
「呀!竟是他們!」
一名老者驚呼,顯然是認識陸楊幾人。
旁邊看熱鬧的男子不解道:「錢伯,你認識他們?」
老者摸著鬍子笑了笑,「那兩個小哥經常來我這買菜,我自然是認識他們,只是沒想到他們那小弟竟如此厲害。」
這小院子,以後可就不得了了。
而小院子的主人正滿臉通紅地往陸楊幾人租下的小院子跑來。
身後的小廝們追都追不上!
這邊,吹打聲停下。
幾名衙役走到陸楊幾人面前,看了看陸楊,又看了看陳德仁,恭敬地問:「不知哪位是陸相公,哪位是陳相公?」
陸楊和陳德仁各上前一步,拱手笑道:「在下陸楊。」
「在下陳德仁。」
衙役笑意更甚,從一旁的衙役手裡接過一套正服,一邊說一邊遞給陸楊。
「恭喜陸相公取得本次院試院案首!」
此話一出,旁邊一路跟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們頓時低呼了起來。
「那小伙子是院案首?!」
「這麼年輕,往後前途可不得了了!」
「你們家裡有適齡的姑娘,趕緊抓住機會,這兩個小兄弟我看著都挺好的!」
「我們哪高攀得上喲!」
因怕擾了官差辦事,大家只敢低聲討論,時不時地看著陸楊和陳德仁一陣羨慕。
陸楊接過生員正服,笑道:「謝謝,一點心意,還請幾位大哥收下。」
陸楊看向陸柏。
陸柏早已把銀子準備好,這會忙從袖口裡拿出幾兩銀子往幾名衙役手裡塞。
邊塞邊說:「辛苦幾位小哥,一點小錢,還請不要嫌棄。」
衙役們摸著手裡的碎銀子,哪會嫌棄,頓時一人一句地祝賀起了陸楊。
等陸楊退開後,衙役便也拿過一旁的正服遞給陳德仁。
「恭喜陳相公通過院試!」
「謝謝,謝謝!」
陳德仁很是激動,眼眶通紅,渾身發抖,聲音聽著都有些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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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笑了笑,心說這才是大多數學子會有的反應。
不像那位,一臉淡笑,讓人捉摸不透。
衙役回神,連忙又說了幾句祝詞。
陳德義咧著嘴,雙手發抖地給幾個衙役塞錢。
即使他們家跟陸楊家比不上,給的卻也是碎銀子。
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這點錢說什麼也是要給的。
把幾名衙役恭恭敬敬地送走後,陸柏忙拉著陸楊往裡走。
「楊子,快,快穿戴給大哥看看!」
陸楊笑了笑,聽話地回房換衣服。
一旁的陳德仁也被陳德義推著回了房。
只剩陸柏和陳德義緊張地等在外面,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怕錯過了第一眼。
陸楊出來時,陳德仁也剛好開門。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眼裡既有興奮,又有新鮮。
雀頂,藍袍!
往後,他們的身份,可就跟現在不一樣了!
陸楊胸腔里有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氣涌在心頭,臉頰兩端莫名發熱。
而陳德仁眼眶又酸又熱,若不是記得今日要笑,他估計已經激動地哭出來了。
苦讀十載,現在終於邁上了這條路,總算是找到了一些安慰。
陸楊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笑道:「子賢兄,我們出去吧。」
「嗯!」
兩人抬步,一起走出堂屋大門。
陸柏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弟,神情恍惚,以前的一幕幕從眼前滑過。
最後定格在了這個穿戴著生員正服的小弟身上。
一切的付出,現在都有了回報。
陸柏眼前一陣模糊,竟有水霧慢慢浮上眼眶,他上前幾步,走到陸楊面前,想摸又不敢摸的,顫著手撫上那身衣服。
他顫聲道:「小弟,大哥不是在做夢吧?」
陸楊喉結滾動,咽下喉間冒起的酸澀,拉著陸柏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臂上,笑道:「大哥,是真的,不是夢。」
陸柏低頭看著,手指不自覺地摩擦了幾下,隨後立馬回過神,慌亂地把那一小片有些褶皺的布料撫平。
「可別弄壞了!」
陸楊失笑,「大哥,這布沒那麼脆弱。」
陸柏搖頭,還想說什麼,卻是聽到了一陣痛哭聲。
兩兄弟連忙追隨哭聲看過去,就見陳德仁手足無措地站在陳德義面前。
而陳德義蹲在陳德仁兩步遠的地方,低頭捂臉,痛哭嗚咽聲不斷響起。
陸柏看著,卻是十分明白陳德義的心情。
他走過去把陳德義扶起,拍著陳德義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
陳德仁鬆了一口氣,剛往前走了一步,想讓自家大哥別哭,便聽到陳德義一聲吼。
「你別過來!嗝~」
陳德義不小心打了個隔,顧不得不好意思,連忙說:「你別過來,小心弄髒了衣服。」
陳德仁原本還有些擔心,一聽這話,倒是變成了哭笑不得。
陸楊這會也走了過來,笑道:「陳大哥也是喜極而泣,若不是一會還要去府衙那邊,我怕是都要哭一場。」
這話讓陳德義忍不住笑了起來。
「哪的話,今兒可是大喜日子,你們可不能哭。」
陳德義擦了擦眼睛,心情也平穩了一些。
「我看也到辰時四刻了,你們也該出門了。」
陸柏也點頭,「是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