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辭退李姨

  她和王姨搬回新洲母親身邊,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一直沒有跟母親說,她怕母親身體不好。惹得母親擔心。現在事情瞞不住了,只能一五一十老老實實告訴母親。母女二人抱頭痛哭。本來不大的家,陡然加了陳金鳳和林光耀,還有王姨。她跟母親商量,家中只能留一個保姆。

  吃罷午飯,陳金鳳叫住正在收碗的王姨道:王姨,來坐一下。李姨,你也來坐一下。我有件事跟你們商量。

  李姨叫李春秀,是陳金鳳母親娘家村裡的人,每個月三千五的工資,在陳家侍奉她母親六年了。

  王姨,李姨,你們在我們家都是幾年了,辛苦你們了。我們家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我的腳又受傷了,現在又沒有工作。就靠我媽一點退休工資,加上冮漢區為我家申請的低保。這點錢要供我們三口之家用都不夠。

  實話跟你們說吧!我出了這檔子事後,把所有的錢都賠了!只剩下我老公的撫恤金,還拿了五萬湊四百萬給肖銘家,所以我還剩十五萬。我還不知道多久能再掙到錢,今年我決定光耀也不去幼兒園了。

  所以我跟我媽商量了一下,我家只能請一個人。每個月工資四千塊。因為我們這樣的家庭,一病,一殘,一幼。就是說,工作量加重了,工資沒怎麼漲。還跌了。你們考慮一下,願意做留下來,不願意跟我講一聲,我也不勉強。我馬上結清工資。在這裡我要說聲對不起。

  王姨和李姨兩人都沉默不語。彼此對望了一眼。

  考慮了一會,李姨率先開口道:美鳳,我年紀也大了。身體沒以往好。侍奉你母親一個人我都感覺吃力。所以,對不起。

  李姨,說那裡話,我懂,還有三天就一個月了,陳金鳳掏出一疊錢,數了三十五張,遞了過去。李姨,這是三千五,你點一下。謝謝你為我家付出這麼多年。

  王姨,你的決定呢!你考慮得咋樣。

  閨女,這幾年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以往你們掙得錢多。給我那麼多工資。要不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沒結婚,我不要錢幫你們我也願意。反正不管多少錢,我都留下來。

  謝謝你!王姨,我真怕你也不做了,因為工資是以往的一半。工作量還增加了。

  五個月後,陳美鳳在王姨的攙扶下,從輪椅上慢慢拄著拐杖站了起來。開始每天走幾十步都汗流浹背。到後來她每天走幾百步,開始要王姨扶著才能走,到後來他試著讓王姨放手,但王姨一放手,沒走兩步,她就直直地倒在地面上。王姨連忙衝上來想把她扶起來,她一把推開王姨伸來的手,她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又繼續往前走,又跌倒。再爬起來。

  王姨滿臉心疼地道:閨女,慢慢來,注意休息。不要把剛好一點的腿給累壞了。

  陳金鳳倔犟地走了幾步,再次跌倒後躺在地上直喘著粗氣。

  這時,在一旁玩耍的林光耀跑了過來。媽媽不愛衛生,平時媽媽總講地下髒。不要我趴在地上玩,怎麼自己在地上趴著玩。我也要趴在地上玩,說完,也往地上躺。

  陳金鳳忙坐起來,扶著他溫柔道:光耀乖,地下髒,媽媽只是走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一下。

  哦!好的,他乖巧地站在陳金鳳身邊。

  媽媽,你身上全是灰,我幫你拍拍。邊說邊伸出小手在她身上拍了起來。

  陳金鳳欣慰地享受這溫馨的一刻。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一天天長大的小腦袋。

  王姨,你看,光耀這段時間又長高了。我這段時間搞得自己焦頭爛額,都沒怎麼注意他,今天突然發現他很長了一點。陳金鳳驚喜地說道。

  對呀!這段時間這孩子也受苦了。因為我要照顧你們母女,都沒怎麼帶他出來玩。他只有每天在家玩玩具,你看,孩子現在話說越來越少了。

  是呀!以後我們每天吃了晚飯,都到邾城人民廣場上去練走路,順便把光耀帶出去玩一下。到時候你去跟著他,防止他走丟了,我在一個地方練走路。

  好的,你娘倆在這裡玩一會,我去幫老太太換個紙尿褲。然後做晚飯了。

  去吧!謝謝你!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說感謝的話。

  閨女,又來了,不是說了,困難是暫時的。把這段時間挺過去就好了。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個月後的一個夜晚,睡得好好的林光耀突然喊肚子疼,不一會小臉剎白,豆大的汗珠滴落。

  陳金鳳忙喊醒跟母親睡在一個房間的王姨,兩人忙把孩子送往新洲區人民醫院急診科。在醫生檢查下,是患了闌尾炎,要做手術切除發炎的闌尾。因為光耀沒有上學,就沒辦理少兒醫保,全部自費。

  望著痛苦的兒子,陳金鳳二話不說,咬牙交了住院費。七天後,兒子拆線回家,結算住院費花了兩萬一千二百一十三塊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