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禍國殃民

  麗妃娘娘深夜跑到槿櫻宮來抓人,別人云里霧裡搞不明白,玉如顏心裡卻如明鏡般瞭然。Google搜索

  回宮之前,她就想過,麗妃這一關她終是要過的。

  一年前,她遠嫁大梁,沒想到鸞轎走到半路被七公主玉念珠追上來,說是要同她一起去大梁玩玩!

  玉念珠是麗妃最寶貝的女兒,平時在宮裡,一眾公主里除了玉明珠就她最尊貴,不光因為她母妃是麗妃娘娘,更因為她有一個利害的舅舅——大梁定國大將軍陸榮

  陸家一門虎將,教出來的女兒性子也是潑辣利害,不光麗妃如此,七公主玉念珠也是如此。她執意要隨玉如顏的送親隊伍一起走,玉如顏那裡奈得了她,只能任由她一路跟著。

  來到齊梁兩國交界地,山路難走,日頭又毒,玉念珠嫌棄轎子裡不透風太悶熱,又怕走山路,就將玉如顏從鸞轎上趕下來,自已爬上去坐好。

  玉如顏念她年紀少不懂事又沒吃過苦頭,也不與她計較,只得自己下轎同安哥她們一起爬山路。

  然而後面沒想到的是,送親隊伍剛剛踏入大梁境地沒多久,就被穆凌之的軍隊攔住,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一柄森冷的寒箭挾帶著濃濃殺意射向鸞轎,將一臉懵懂的玉念珠釘死在鸞轎里……

  所以,麗妃來勢洶洶的抓她,是來向她報殺死女之仇來了!

  小刀聽到外面的聲響急忙出來,正在上前救玉如顏卻被她一個眼制止住,玉如顏喝道:「小刀回屋去!」

  小刀急得臉都紅了,卻也沒辦法不聽她的,著急喊道:「姐姐……」

  喝退小刀,玉如顏任由宮人扣緊自己不能動彈,只是眼神淡淡的看著面前怒氣衝天的麗妃冷冷道:「麗母妃深夜到此,不分青紅皂白的來抓我,可是為何?」

  麗妃狠狠的盯著她那張傾城絕艷的臉,不由想到如果自己的女兒沒死,如今也是出落得如花似玉,可萬萬沒想到——

  她狠狠的磨著牙道:「下賤胚子不祥人,害死我女兒還在這裡裝瘋賣傻,你賠我女兒命來!」

  話音一落,舒嬪全身發抖的從後面撲上來,跪在麗妃的腳邊死命朝她嗑頭道:「麗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若要為七公主報仇,拿我的命去吧。我替女兒償命給你……」

  舒嬪的話不但沒有澆滅麗妃心裡的怒火,相反臉上的厲色更甚,她重重一腳踹在舒嬪的心口上,將舒嬪直接踹飛,狠狠罵道:「賤人,就憑你的這條不值錢的賤命也配去抵還我女兒的命嗎?」

  麗妃出嫁前學過幾天武藝,下腳極重,不但將舒嬪直接踢飛,更是踢得她心口吐血。

  舒嬪嘴裡湧出的鮮紅刺痛了玉如顏的心,她心裡一痛慌亂呼道:「母妃!」

  再也顧不是其他,玉如顏拼命掙脫宮人的制鉗,可她一個嬌弱的女子那裡是宮人的對手,根本脫不了身。

  突然,被她趕回房裡的玉小刀從房間裡跳出來衝到玉如顏面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朝宮人一頓拳腳。

  雖然他進宮後怕他衝動惹事,玉如顏將他的佩劍收了起來,可他的拳腳功夫同樣利害,不消片刻已是將那些宮人打得人仰馬翻,正要去搶回玉如顏,沒想到面前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卻是麗妃身邊的貼身丫頭白鶴攔在了小刀面前,幾下的功夫就將毫無防備的小刀逼退幾步,兩人打了起來。

  白鶴是定國將軍陸榮特意派到麗妃身邊保護照顧她的,一身功夫很是利害,與小刀赤手空拳的打起來竟毫不遜色,小刀急著想擺脫她去救玉如顏卻竟是被她纏住脫不了身,眼睜睜的看著麗妃押著玉如顏離開槿櫻宮揚長而去!

  福兒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舒嬪,安哥看著玉如顏被帶走,眼淚涮的下來了,六神無主的正要追著玉如顏出門,卻被福兒叫住,求她去給舒嬪請太醫。

  而那邊打鬥的兩人,白鶴見麗妃成功將人從槿櫻宮裡帶走,也不再多與小刀糾纏,一個翻身跳出打鬥圈,躍出了宮牆。

  小刀急得也要衝出宮門去追麗妃一行,可臨到門邊腳步卻滯住了——

  從三年前他被玉如顏悄悄帶回宮裡養在槿櫻宮被人發現後,齊王當時是直接要他的命,被玉如顏拼命保了下來,雖然齊王最後沒有殺他,但卻明令規定他入夜後不得踏出槿櫻宮半步,就連白日也要少在後宮出現。

  齊王此令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偌大的後宮那麼多妃嬪公主和宮女,小刀是一個男子,雖然年紀還小,但他畢竟沒有像宮裡的太監一樣淨身,所以,齊王勒令他若是敢在入夜後踏出槿櫻宮半步,格殺勿論!

  想起齊王對他的禁令,小刀眼神里一片絕望,他深知麗妃是抓玉如顏去向她已故的女兒抵命的,此去凶多吉少。所以只是一瞬間間,他仿佛下定了注意,黑曜石般的眸子裡一片絕然,再不做停留,飛身出門朝外奔去……

  槿櫻宮地處偏僻,發生的聲響並沒有驚動宮裡太多人,不一會麗妃就將玉如顏帶回了自己的春和宮。

  離春和宮不遠處的春蕪宮裡,一個身形略顯豐腴的女子仔細的聆聽著春和宮裡的響動,不一會兒一個宮女急急忙忙的走進來在女子耳邊輕聲道:「娘娘,麗妃下午被蓮貴妃招進春瀾宮後,果然晚上就去槿櫻宮尋事去了,如今正是綁了五公主回來,據說是要替七公主向五公主尋仇。」

  女子聽了宮女的話,好看的遠山眉微微皺起,臉上一片若有所思的神情,片刻後冷冷問道:「皇上呢?今晚又被那個毒婦纏住了?!」

  宮女看著女子面上不郁的神情,小心道:「是的,聽說那毒……春瀾宮的那位藉口說今日被五公主驚嚇到了,心裡慌亂怕得很,天一擦黑就讓長公主去請了皇上去春瀾宮,本來,皇上說好今晚來宮裡陪娘娘的……」

  「別說了!」女子嬌美甚至帶著幾分妖媚的小臉上一片寒意,恨恨道:「一直以來,這後宮裡她一人獨大,心思歹毒囂張跋扈……」

  說到蓮貴妃,那女子臉上閃過深深的恨意,眸光一轉,對那宮女低聲吩咐幾句,宮女聽後臉上露出為難和懼怕的神情,小聲嘀咕道:「娘娘,那春瀾宮……奴婢進不去啊!」

  女子聞言轉身去手邊的柜子底下拿出幾張銀票給她,冷冷道:「不用你進去,你將這些交給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魏公公,此人愛財如命,你將話告訴他,讓他幫你跟皇上去說。」

  宮女看了看手中大面額的銀票愣了愣,下一秒已撒腿跑出春蕪宮去了。

  齊王在蓮貴妃的伺奉下正要安寢,突然身邊的大太監臉色惶然的進來,小聲的在齊王耳邊嘀咕幾句,齊王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他穿上衣袍朝外走,正好撞見進門來的蓮貴妃,陡然見到齊王要離開,蓮貴妃心裡一聲『咯噔』,連忙上前道:「陛下這是要去哪裡?可是積食了,讓臣妾陪您到蓮池邊走走吧。」

  齊王擰起眉頭道:「不是,是宮人來報,說是媚兒肚子突然痛了,朕去春蕪宮看看,你不用等我,早些歇息吧。」

  聽到齊王嘴裡那一聲『媚兒』,蓮貴妃心裡一冷,但臉上仍然是一副溫和賢淑的樣子,擔憂道:「昭儀妹妹怎麼了?她懷著身孕可得萬萬小心吶!」

  齊王心裡也很是著急,這些年來,他後宮的女人雖多,但不知道為何,生下的大半是公主,不多的幾個皇子落地也是半路夭折,如今他也到了天命之年,這萬里江山將來若是沒有皇子繼承,死後都無顏去見地下的祖宗。

  皇太后也是心急如焚,天天在齊王面前念叨孫子的事,可宮裡年年有妃嬪懷孕,奈何總是沒有一個皇子帶大成人,皇太后氣得直接關了陽華宮的大門,天天在宮吃齋念佛,不願再看到這滿宮清一色的女人。

  迫於子嗣的壓力,每次有後宮的妃嬪懷孕齊王都會抱著急切的希望,希望能涎下一個皇子。所以吳昭儀的這一胎齊王同樣抱著很大的希望,如今聽到她肚子痛,立馬往春蕪宮趕去。

  眼見自己攔不住齊王,蓮貴妃心裡閃過慌亂。她今晚的計劃是,麗妃出面抓人,而她卻是負責將齊王想方設法留在春瀾宮裡,以免有人通風報信,讓齊王去救下玉如顏。

  不管齊王如何不喜歡這個五公主,但她畢竟是他的女兒,還是他親封的和碩公主,更重要的是,蓮貴妃敏銳的感覺到,此番玉如顏回宮,不知道她在偏殿裡同齊王說了什麼,總之她感覺到齊王如今對她的態度有點讓她捉摸不透了。

  換成以前,玉如顏若敢像今天白天那樣在春瀾宮殺人行兇,陛下肯定會將她交到自己手裡任由自己處罰,可今天齊王竟不咸不淡的了結了此事,還下死命不准春瀾宮的人將玉如顏軍妓的事說出去,一切舉動竟像是站在了她那一邊。

  她繼而想到春蕪宮早沒事晚沒事,突然這個時候肚子痛了,而春蕪宮離麗妃的春和宮又近,若是讓陛下發現什麼,計劃就全泡湯了。

  越想蓮貴妃心裡越不放心,連忙領著丫環追上齊王,擔憂道:「陛下,昭儀妹妹不舒服,臣妾也無心睡眠了,還是陪陛下一同過去看看才能放心。」

  齊王回頭看了她一眼,一臉讚賞道:「不愧是掌管後宮之人,大小事務都要操心,朕沒有白疼你,也很放心將後宮交到你手上。」

  蓮貴妃心裡訕然,臉上嬌羞一笑,伴著齊王一起往春蕪宮走去。

  蓮貴妃生怕齊王經過春和宮時會發現什麼,故意引著他往遠離春和宮的小路走著,然而沒想到,走到半路迎面遇到了喊肚子疼的吳昭儀。

  見蓮妃果然故意帶陛下避開春和宮往小路走,吳昭儀心裡不由一陣冷笑,她早已料定蓮貴妃會有此舉,所以特意在此等候。

  齊王一見她,連忙擔心的嗔道:「不是肚子痛麼?怎麼不好好歇息還在外面走著?」

  吳昭儀面容雖然不及蓮貴妃美麗,但她嫵媚多情並且年輕,嬌滴滴的向齊王回道:「臣妾之前肚子疼了一會,擔心胎兒有事心裡害怕得很,但沒想到,竟是這孩子淘氣在肚子裡拿腿蹬我呢。如今他不蹬我,我肚子也不痛了,再加上麗姐姐的宮裡吵鬧得很,臣妾沒法歇息,就乾脆來這園子裡轉轉。沒想到竟碰到陛下了。」

  說罷,不著痕跡的挽了齊王的手,將他領著往春和宮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就到了春和宮門口。裡面果然傳來打鬥呼喊聲。齊王面上一驚,想也沒想就提腳進去了,等他到達春和宮裡一看,不由驚住了。

  只見春和宮寬敞的前院裡擺著香燭道台,中間的桌子上供著一個牌位,一位道長正在周圍施法念咒,中間的地上捆著一個人,三個小道士正往她身上潑粘稠的血漬和香灰,整個人已看不清樣子。而另一邊,一個少年與春和宮的大丫頭白鶴正打得不可開交。看到這裡,眾人不禁都傻了。

  眾人竟沒人發現齊王進來了。魏公公見齊王的臉都黑透了,連忙上前尖細著嗓子喝道:「都住手,驚到聖駕了!」

  聽到魏公公的話眾人才回過神來,麗妃連忙迎上來,道士停止做法,白鶴與小刀的打鬥也分開。小刀顧不上齊王他們,分開身立馬衝到場地中間滿身血污香灰的人面前,將她抱起急切道:「姐姐,你怎麼樣了?」

  玉如顏臉上鼻子裡到處都是血漬香灰,氣都透不過來了。小刀見了,連忙解開她身上的繩子,狠狠抹去她臉上的東西,解下她身上沾滿血漬香灰的外衣脫掉,披上自己的外衣。

  他完全不管不顧的照顧著玉如顏,臉上的心疼與不舍毫不遮掩的展現在大家面前,看在大家眼裡盡現曖昧之情,齊王面上一暗,眸光里一片殺氣!

  良久,齊王冷冷開口問麗妃:「深更半夜不好好安寢弄得宮裡烏煙障氣,你到底在做什麼?」

  齊王話里的冷意讓麗妃全身一顫,突然傷心欲絕的哭泣道:「陛下,自從念珠無故枉死後,臣妾夜夜夢見她可憐兮兮的在外飄蕩……她年紀輕輕的死在異鄉又死於非命,心有怨氣,連地府都進不去,也不能再世投胎為人,成為孤魂野鬼在外飄蕩著……」

  麗妃的話像盆涼水潑在眾人身上涼颼颼的,然而看到她哭到憋氣的樣子又生出幾分可憐,齊王心生不忍,扶她起身嘆息道:「算了,這也是她的命數,事情都過去一年了,你就別再往心裡去。」

  「不,陛下。」麗妃回頭狠狠瞪著剛被小刀扶起身的玉如顏,手指哆嗦著指著她厲聲道:「是她害死了念珠。那大梁三皇子明明要殺的人是她,卻讓我的念珠替她擋了箭,我的女兒啊……」想起慘死的女兒,麗妃嚎啕大哭起來。

  「我女兒死得不明不白,死不瞑目。一切都是就是因為她這個不祥人,所以今天要她向我女兒償命,讓我女兒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麗妃咬牙恨聲道,眸子裡的凶光恨不得殺了玉如顏。

  「呵,鸞轎是她要坐的,箭是別人射的,七妹之死豈能怪到我頭上?那我的冤我的苦又應該找誰討要?」

  玉如顏忍無可忍,在小刀的攙扶下咬牙走到齊王面前,冷冷道:「如果真要追究,麗母妃為何不怪自己?你不好好將七妹留在宮中,任由她小小年紀在外面亂闖?她嫌車轎悶熱,嫌山路難走偏要坐我的鸞轎,如今一切倒成了我的不是?難道麗母妃從不教導七妹,別人的婚嫁花轎是不可以坐的嗎?」

  玉如顏的話將麗妃的一張臉說成了灰白色,合宮眾人皆知她寵溺七公主已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如今聽了玉如顏的話,不由都將目光投到麗妃身上,而麗妃一時語塞竟回不出話來。

  蓮貴妃見麗妃被玉如顏的話噎得一時回不了嘴,冷冷的給一旁的道長使了個眼色,那道長見了,連忙上前恭敬道:「貧道逸雲參見陛下,貧道有話想說!」

  齊王見竟是他,不由面色緩和道:「原來是道長,道長德高望重,有何話不妨直說!」

  逸雲道長微微一笑,面容謙和大度,神情祥和,緩緩道:「麗妃娘娘痛失愛女,心情鬱結也在所難免。五公主的話也有道理。不過——」他語氣一頓,雙目有神的向四周打量一番,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憐的東西,神情悲愴嘆息道:「但七公主的陰魂不散,飄蕩在春和宮一直不能安息卻是真的。貧道曾在七公主降生時幫她看過面相,她天庭飽滿,地庭方圓,仍大富大貴之相,無短命福薄的苦命相,所以,歸根究底,七公主喪命他鄉卻也是五公主天生不祥命裡帶煞引起的禍端。」

  逸雲道長將『天生不祥命裡帶煞』八個字說得抑揚頓挫,聽在眾人耳里卻是心裡發毛,人人看向玉如顏的目光都充滿嫌棄。

  玉如顏心裡一片冰涼,自從二歲時被眼前這個道長定下為不祥人之後,這樣的話她不知道聽了多少,自己悲苦的命運就從那時開始了。

  她神情淡然看著逸雲道長,冷冷嘲諷道:「道長是如何知道七妹的怨魂不能安息的?道長天眼可通陰陽嗎?」

  話音未落蓮貴妃已出聲斥道:「休得無理,道長仍修仙之人,法術高強,不要在他面前無禮!」

  而逸雲道長毫不在乎的滿臉謙遜道:「貧道修仙數十載,雖不可點石成金,飛天入地,但一雙眼睛卻能看透陰陽兩界,這點——公主實在無須質疑!」

  「道長既然如此利害,不如幫本宮看看,本宮肚子裡的孩兒是男是女?」突然一道嬌媚的聲音插了進來。眾人聞聲看過去,只見吳昭儀一臉摯誠的看著逸雲道長,眼巴巴的等著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齊王眼睛一亮,頓時也急切的望著逸雲道長道:「還望道長開天眼幫寡人看看媚兒腹中胎兒或男或女?」

  蓮貴妃臉色一暗,神情慌亂起來,而逸雲道長雖然面上還是雲淡風清世外高人的形容,但微微顫動的袖袍卻是泄露了他心裡的慌亂。

  玉如顏離他很近,清楚的看到他袖袍的顫動,心裡不由冷冷笑了。

  她不慌不忙的接腔道:「皇太后一直巴望著看到皇孫,下個月是她的生辰。道長若能提前告知娘娘腹中孩兒的性別,若是男胎,只怕父皇不用再愁要給太后準備生辰賀禮,這個好消息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此言一出,齊王更是心癢難耐,走近兩步急切道:「顏兒說得有理,道長快開天眼看看!」

  逸雲道長再也鎮定不住,額頭間不覺滾下汗珠來,抬頭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蓮貴妃的方向,向她求救!

  逸雲所謂的天眼不過是江湖騙術,專門幫蓮妃害人的把戲,他又如何透過肚皮看清吳昭儀腹中是男是女?

  蓮妃心裡一寒,沒想到吳昭儀竟不聲不響的出難題幫玉如顏解圍,但她何等利害之人,只是一瞬間鎮定下來,朝逸雲道長微微眨動眼睛,逸雲道長心裡頓時明白過來——

  他大可胡亂說吳昭儀肚子裡的是個公主,反正蓮貴妃也不會讓她有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收起慌亂他故意重重嘆息一聲,緩緩道:「唉,貧道曾在十五年前說過,五公主的不祥之氣會影響整個大齊的運數。陛兒受她影響終不能有後,所以,昭儀腹中的胎兒照例是一位公主。」

  聽到這話,齊王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突然調轉頭狠狠的盯著玉如顏,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蓮貴妃對逸雲道長露出一個異常滿意的微笑,轉而輕輕向麗妃呶呶嘴,麗妃明白過來,撲到齊王腳下指著臉色發白的玉如顏痛哭道:「陛下,這個不祥人已害得陛下子嗣不興,眼看大齊的龍脈都要被她葬送了,還害了我女兒一條性命,此等不祥之人,萬萬不可再留在人世禍國殃民啊!」

  麗妃的話像把尖刀插進了齊王冰涼的心裡,眸中殺氣頓現——

  若是其他事他尚且可以顧念父女之情留玉如顏苟活在這世上,可如今殃及整個大齊的命數,害他無後,這就萬萬不可饒恕了!

  齊王眼中的殺氣不光玉如顏感覺到,一直死死護在她身邊的小刀更是全身一震,他黑曜石般的眸子裡同樣湧現殺氣,不等齊王開口已將玉如顏擋在了身後。

  齊王手指抬起來,冷冷的下令:「將他抓起來,午後斬首!」

  他手指的正是玉小刀,聲音冷冽刺骨:「寡人曾經說過,你若敢在日落後踏出槿櫻殿一步就格殺勿論。而你——」

  齊王目光轉向玉如顏,冷冷道:「雖然被大梁退婚趕回,還不知道收斂,與他關係不清不楚,公然曖昧,所以,不要怪父皇無情。」

  眼睛閉上不去看玉如顏絕望的神情,齊王緩緩開口道:「五公主玉如顏不守婦道,私通男寵,敗壞皇室名聲,賜鴆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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