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水清無魚

  越羽已跟她提及過,此番替安哥醫治有七成把握能幫她取下胞衣,但卻會留下巨大的後遺症,那就是終生不可再孕!

  銀針封死身體向胞衣供養血液的血脈,卻也傷害了她的胞宮,讓胞宮無法再受孕。Google搜索

  雖然之前越羽已預先提醒過她,但玉如顏猶自不願相信,所以才會著急冒失的來找越羽,希望發生奇蹟,沒想到得到的還是同樣的答案。

  見到她眼神里的失落,越羽清俊的臉龐閃過一絲愧疚,然而不等他開口,玉如顏已回過神來,寬慰一笑,感激道:「公子不要多想,你能盡力救下她的性命我已是感激不盡,公子的這份厚恩,我永世銘記,以後有機會定當報答。」

  越羽聽著她的諾言神情一動,蒼白的臉上似乎紅潤了一些,眸子微闔,裡面亮光閃閃。

  走出無為醫館,初春的艷陽已高高掛在頭頂,照得人身上暖意洋洋,可玉如顏的心情異常沉重,心底仿佛浸入寒風,冰涼刺骨。她眼風輕輕掃過安哥屋子的方向,心裡湧上一陣疼惜——

  一個女子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力,是何等的殘酷?

  安哥素來喜歡小孩,她曾經私下跟她說過,將來她必定要生一群孩子,看著他們長大,看著他們成家產立,也盼著人老的那天兒孫繞膝共享天倫,可如今······

  她的眼睛又開始酸漲起來,想到一路上聽到東都人人交耳相傳的喜事,她清冷的眸子閃過恨意——

  木梓陽這樣的敗類也配娶公主當駙馬嗎?老天同意她都不同意!

  清冷的眸光一閃,她吩咐小刀調轉車頭朝七三巷更深的地方駛去······

  原定二月十五的棋藝大賽不知何故往後順延了一個月,銅錢告訴玉如顏這個消息時一臉的可惜。她倒沒多大反應,本來對什麼棋藝大賽就沒什麼興趣,當初答應跟穆凌之去也是因為想趁機出府去看安哥,如今他給了自己自由出府的權力,所以也就不再稀罕什麼棋藝大賽了。

  她毫不在意的應下,手中繼續往灶膛里添柴火,大火燃起,鍋里的骨頭湯發出濃郁的香味,她滿足的吸了一口空氣里的香味,心裡已是迫不及待。

  自從上次在夜市吃過燙鍋後,玉如顏越發的對它日思夜想,抵不過心裡的饞蟲,於是趁著下雨天無事乾脆自己學起了做燙鍋。

  她在灶台邊忙活著,銅錢說完話後沒有要走的意思,站在門檻那裡一副欲言又止的形容,臉上布滿落寞,嘴唇翕動幾下又不好開口的樣子。

  玉如顏回頭看了他一眼,看著他搭著個腦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到有日子沒看到燕飛來雲松院找他了,不由問道:「怎麼好久不見你去找燕飛玩兒了,怎麼,吵架了?」

  銅錢聞言臉上一紅,撓著頭喪氣道:「沒吵架,不過······最近她總說有事,讓我不要去找她。我想,會不會······會不會是她爹娘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所以······」

  話未說完,銅錢已是臉色灰暗,一副挫敗的樣子。

  玉如顏心裡與他有同樣的顧慮,畢竟讓燕飛放棄做少奶奶去跟一個小廝過日子,只怕陳媽不會同意。

  心裡這樣想明面上她卻不敢說出來打擊銅錢,只得寬慰他道:「別想那麼多,可能她家裡最近有事,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銅錢聽了她的話,臉上神色緩了緩,神情忸怩不好意思道:「你不是與燕飛家裡走得近嗎······若是她爹娘說起我們的事,你能不能幫我說上幾句好話?」

  話沒說完,臉已漲得通紅。

  看著他認真執著的樣子,玉如顏會心一笑,笑道:「好話我當然會幫你說,但最主要是你自己要對人家閨女好,你對燕飛好了,我相信陳伯陳媽也就不會反對你了。」

  聞言,銅錢立馬恢復了自信心,咧嘴笑道:「放心,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說話間,院外走進一個小丫頭,雖然撐了傘身上還是淋濕了大半,見到玉如顏連忙徑直走到她面前客氣道:「姑娘,我家主子請你去一趟!」

  面前的小丫頭是秋葵院的人,玉如顏不明白安嵐突然讓自己去她院子幹什麼,還是這樣的雨天?她想到安嵐的陰險狠辣,心裡不由自的排斥道:「不知你家主子叫我過去有何貴幹?」

  小丫頭怯怯的縮著肩膀站在門口,低頭道:「主子只是讓奴婢請姑娘過去,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

  玉如顏厭煩的繼續往灶膛里加柴,並沒有要去的意思。那小丫頭見她不去也不走,呆呆的站在雨地里,雖然打著傘卻也很可憐的樣子。

  她無法,站起身嘆了口氣,囑咐銅錢幫她照看一下鍋里的鮮湯,極不情願的跟在小丫頭後面出門了。

  進府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踏進秋葵院的大門。

  相比紫羅院的奢華,秋葵院有如它的名字一樣簡潔樸實,只見寬敞的院落里沒有過多的裝飾物,只有幾枝茂盛的杏花樹,這個時節,杏花開的正好,紅粉一片有如雲霞,倒是將整個院子襯得格外溫馨寧靜。

  雨不覺得停了下來,玉如顏走進院子時,安嵐正在和丫頭們一起撿地上被雨水打落下來的杏花瓣,一片片規整的放進簸箕里晾著。

  見她進來,安嵐眸光微微一閃,吩咐丫頭把簸箕收下去,熱情的迎上來對玉如般顏笑道:「下雨天還讓妹妹過來,真是辛苦了。」說罷,親昵的抽出絹帕很自然的幫她擦拭肩膀上沾到的雨水。

  玉如顏側開身躲開她手中的絹帕,淡然道:「姨娘百忙之中還抽空叫我過來,不知有何貴幹?」

  安嵐抽起絹帕甩了兩下,捂嘴笑道:「妹妹見笑了,我不過閒來無聊同丫頭們拾些杏花瓣做點小玩意,妹妹不要笑話姐姐小家子氣才好。」

  玉如顏眼風輕輕在她面上掃過,淺笑道:「姨娘聰慧異常,別人眼裡最平常不起眼的的殘花落葉都能被姨娘善以致用,這份巧思實在難得!」

  安嵐聞言微微一怔,眸光一閃,不禁流露出欽佩的神情來:「平常之人看見我這樣,多般會嘲笑我小家子氣,連幾片落花都捨不得丟棄,只有妹妹慧眼識物,看事待物的眼光勝於尋常,這份心思——更是難得。」

  她拉長了尾音,話里毫不遮掩對玉如顏的讚美認同,但平淡的眸子裡卻閃過寒光——這樣一個聰明的對手,既讓她不敢小覷,也讓她興奮!

  「只是——」話音一頓,安嵐的眼光落在玉如顏嬌艷勝過滿庭杏花的美麗面龐上,眸子微微一暗,笑道:「妹妹既有傾城的容貌,又有過人的智慧,如今還擁有殿下的無上恩寵,真正可謂是集齊萬千寵愛於一身,風光無限,前途無量,可妹妹為何不向殿下要一個名份。」

  丫環奉上茶水,她親自端起茶杯送到玉如顏手裡,緩緩道:「以殿下如今對你的寵愛,只怕你開口要那正妃之位,只怕殿下也會給的。」

  『正妃』二字讓玉如顏心頭一顫,想當初她千里迢迢冒著酷暑趕來和親,正是以和碩公主之尊嫁與穆凌之為妻,也就是王府的正妃,可後來徒生枝節,她淪為軍妓,冒著生命的危險救出一同落難的陪嫁丫頭,一為是心裡對她們的愧欠,二是希望她們回去後能讓父皇知道自己出事了,希望他會派人來救自己,可苦等父皇那麼久,沒有等到一兵一卒,連一聲抗議之聲都沒有,她頓時心裡陷入絕望——

  親人將她當成無用的棄子拋棄,從未謀面的夫婿更是莫名其妙的恨她如骨二話不說就射她冷箭,她的人生仿佛徹底陷入一片死地。

  父皇將她當成棄子她並不意外,只是初次相見的穆凌之為何那麼恨她,卻是一直縈繞在她心裡的一個迷。

  她之前聽他說過,他要娶的是齊國傳聞中血液可解百毒的玉女,可她在他身邊呆了這麼久,並沒發現他身中巨毒,身邊的人也同樣如此!

  這些疑問她當然不敢去問穆凌之,而銅錢平時咋咋呼呼的,可在這件事情上她一直從他嘴裡套不出話,嘴巴咬得很緊。不過現在——

  心思百轉間,她看著面前的安嵐,眸光瞻清,好似隨口回道:「姨娘真是太抬舉奴婢了。不過這樣的話姨娘可不能再說了。」

  說完,她眸光一暗,神情失落繼續道:「我本不過隨五公主嫁到大梁的陪嫁丫環,後來機緣巧合才遇到殿下,僥倖得到殿下的一點憐愛。但聽聞和親的五公主還活在人世,若有朝一日公主她回來了,只怕這王府的正妃之位就得物歸原主了。所以,姨娘千萬不要再說這樣話,到時不但我會被責罰,姨娘只怕也會惹禍上身······」

  「呵!」安嵐聞言毫不在意的嗤笑出聲,她為人一向謹慎,可這一次卻仿佛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神情篤定道:「關於這個,妹妹倒是可以放寬心,你們的五公主啊,只怕今生是踏不進王府半步了,更別說還想成為三王妃!」

  聞言,玉如顏全身發涼,面上仍然不動聲色道:「好奇怪,姨娘為人一向謹小慎微,為何這次卻這般肯定?聽你的口氣,好像堂堂齊國的五公主配不上殿下似的,這是為何?」

  安嵐冷冷一笑,得意道:「殿下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當初一直不肯隨便娶妻納妾,最後貴妃娘娘無法,只得趁著他不在府里偷偷將側妃娘娘還有古、花兩名侍妾娶進府里,為此,殿下同貴妃娘娘置氣好長一段時間。由此看出,不是他首肯的事情,特別是娶正妻這樣的大事上是沒人能隨意左右他,包括當今聖上——」

  「殿下一直講究情投意合,而且之前他心中一直屬意木梓月當他的正妃,但後來突然自願娶你們的齊國的五公主卻是因為聽到了一個傳聞,傳聞你們齊國公主里出了一位神奇的玉女,身上的血液可以解百毒,所以殿下才會主動要求和親,但後來沒想到,娶回來的五公主並不是什麼玉女,所以殿下當然不會再把她放在心上,即便她沒死,可當初殿下射出那一箭後,就徹底斷了兩人之間的情份,只怕此生兩人也沒辦法再續姻緣了,妹妹還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玉女?解毒?」玉如顏心頭震動,面上卻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片刻後似乎突然想到什麼臉色大變道:「難道是殿下中了毒了?如此一來,殿下是不是還在繼續娶齊國的玉女解毒?」

  「噯。」看著玉如顏驚慌失措的樣子,安嵐毫不以然的微微一笑道:「妹妹莫怕,中毒的並不是殿下,而是宮裡的貴妃娘娘,娘娘每個月都有三天的毒發日子,每次都是痛到死去活來。殿下孝心,一直在尋找可以解毒的方法,所以才會在聽說齊國有玉女血液可以解毒後主動與齊國和親。但經過上一次的事件後,貴妃娘娘與皇上都不會再同意殿下娶齊國公主了,而齊王雖然懦弱,想必也不會再答應把女兒嫁給殿下了吧!」

  玉如顏心裡一震,萬萬沒想到中毒之人竟是宮裡的貴妃娘娘,困擾在心裡的疑問一旦知曉,心裡湧上五味雜陳的味道,眾般滋味湧上心頭,她的眸光不覺暗了下去······

  安嵐說得很對,五公主玉如顏與穆凌之之間橫亘著一柄冷箭,今生都不可能再結姻緣了。

  幸好,現在她是小晴,是齊國的一個小小的婢女,但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會如何?!

  心底瞬間墜入低谷,她漫不經心的問安嵐:「姨娘叫我來可是有何事要吩咐?」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安嵐眸光一閃,心中突然冒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念頭一出,把她自己都嚇住了——

  怎麼可能,面前的婢女怎麼可能是齊國的五公主?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想法太瘋狂,一個下賤之至的軍妓怎麼可能會是尊貴的和碩公主呢?

  她不禁想到玉如顏進府後的眾人對她的各種污辱,那樣的恥辱連她都無法忍受,換做公主的話更加不可能承受。而且,她會想方設法的回齊國去,怎麼會心甘情願的留在王府做婢女?

  但若她只是一個簡單的婢女,那刺客又是怎麼回事?她平時的做派也與一般的婢女相差太遠——

  太多的疑問悶在心裡,安嵐平靜的眸子裡亮起了寒芒,她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玉如顏道:「妹妹跟在殿下身邊,雖然至今還沒有名份,但到底是伺候殿下的人,我作為當家主母豈能委屈了姑娘,再加上殿下的雲松院諸事繁忙,大小瑣碎事都是銅錢一人在打理,所以,特意派了一個丫頭到你身邊伺候幫忙,你看意下如何?」

  玉如顏聞言心裡一驚,冷冷道:「謝謝姨娘抬愛,只是奴婢只是一個下人,哪裡配有人伺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姨娘的心意我銘記在心,但·····」

  話未說話安嵐已擺手攔下她的話頭,笑意盈盈道:「妹妹別急著拒絕,我知道妹妹不是那等嬌縱狂妄之人,為人謙虛謹慎。只不過我派給妹妹的人是你的好姐妹燕飛,若是妹妹不願收下她,其他院落也沒有她的去所,我只得忍心讓她去雜役房了。」說罷,眸光輕輕在她臉上一掃,嘆息道:「只是她年紀輕輕,細皮嫩肉,不知道能不能挨得了這個苦!唉!」

  玉如顏心頭一滯冷冷道:「她呆在花園裡好好的,為何突然要給她安排差事?她那么小的年紀怎能受得了雜役房的苦差?」

  安嵐順了順耳邊的頭髮笑道:「妹妹有所不知,每年開春,府里都會清點安排空閒下來的丫頭僕人,燕飛之前因為年紀太小一直呆在花園幫襯著做點活計,但如今她年紀不小了,花園的活計攏共也只的那麼多,再讓她吃閒話也不妥啊,前兩天劉媽把調整的丫頭名報上來,燕飛被派去了雜役房,我想著她是你的好姐妹,就想照顧一下,讓她跟你進雲松院伺候得了。可如果你不願意我絕對不勉強。」

  聞言,玉如顏不由沉思起來,難怪銅錢說最近燕飛不願見她,敢情是知道自己要被發派到雜役房去了心裡不舒服,如果能讓燕飛進雲松院,不但可以幫她免了去雜役房之苦,還可以讓她與銅錢天天見面,對他們的感情也是好的,也算是報答一下陳伯陳媽的恩情。

  但安嵐突然對她這樣友善並主動幫助她,這讓她很狐疑。

  定定的看著面前神情溫和的女子,玉如顏開門見山的問道:「姨娘為何突然這麼好?這可不像是姨娘一向的做派。」

  她深知像安嵐這樣的人,從來都是無利不往的,何況她對她並沒有善意,甚至可以說是仇人!

  安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她對她的質疑,上前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花園雪夜同妹妹說過的話妹妹可否還沒記得?風高路險,兩人相伴總好過一個獨行,這麼簡單的道理妹妹應該明白。」

  這一次,玉如顏沒有立刻回絕她,反問道:「姨娘為何選擇我?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自保都難,能有何做為?姨娘不怕我成為你的拖累嗎?」

  安嵐爽朗一笑道:「妹妹可不能妄自菲薄,妹妹冰雪聰明,膽識過人,做人做事更是異於常人,這樣的拍檔我最中意!」

  目送玉如顏離開,安嵐皺著眉頭低頭不語,元兒在一旁輕輕說道:「主子,你手中都已握有她的把柄了,為何還要與她結盟?」

  安嵐好似累了,闔上眼此緩緩道:「我與她之間永遠不會有真正信任結盟的那一天。今日與她提起,不過是為燕飛那丫頭進雲松找個動機,讓她誤以為我是想與她結盟而向她示好,哼,不管她信與不信,等燕飛那丫頭進了雲松院爬上殿下的床,我想這個打擊也夠她吃一壺的。」

  半晌她復又睜開眼睛,陰冷的眸子冰冷異常,望著頭頂花團錦簇一片繁花,冷笑道:「寒冬過去春天來了,王府也該好好熱鬧熱鬧了,人多熱鬧才好辦事,水至清則無魚啊!」

  離開秋葵院,玉如顏本想直接回雲松院,但想了想,轉身去了花園。

  她要去找陳伯打聽小刀的身份!

  自從上次搜府事件後,玉如顏敏感的感覺到陳伯與小刀必定是相識的,而且關係匪淺,但事後她匆忙間也問過陳伯關天小刀身份的事,可他當時一直迴避,一個字也沒提起,可玉如顏並不死心,她想幫小刀找回記憶,找回身份——

  三年前,她難得出宮參加小姑姑、也是父皇最小妹妹玉茗公主的婚宴,在公主府迷路走到了後門,發現了因偷吃東西,被公主府的下人圍毆的玉小刀。

  當然,當時他並不叫玉小刀,他忘記自己叫什麼,多大年紀,從哪裡來,只是死死守著手裡的烤雞,任由別人怎麼打罵也不鬆手,兇狠殘忍的眼神像把鋒利無比的刀子,於是,她救下他後,就給他取名叫玉小刀。

  玉小刀全身上下傷痕累累,受傷的地方流血化膿,很是可憐,而且一問三不知,除了身上帶著的那把佩劍,其餘什麼都沒有。救下他後,玉如顏給他錢讓他也不要,只願意像條尾巴一樣時時刻刻跟著她。沒辦法,她只得找到丫環的服飾讓她穿了,也幸好他長得好看,假扮成宮女隨她進宮別人也未曾起疑。

  三年前的玉小刀還是個孩子,沒想到,進宮後沒多久,他的身量像雨後春筍似的『突突』往上竄,短短半年時間不到,他就長成了男子的身量,宮女的服飾一個月換一次都嫌小,而他漸漸也膽大起來,終於在一次遊園時,被人發現他竟然是個男兒身。

  素來最受冷落的五公主竟然私自在後宮豢養男寵!這一消息在本就看熱鬧不嫌事小的後宮炸開了鍋,齊王震怒之下,第一反映就是要砍了玉小刀的腦袋,可玉如顏拼死相攔,最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齊王竟破天荒的頭一次依順了玉如顏的話,放了他一命,還睜隻眼閉隻眼的繼續留他呆在玉如顏身邊。

  三年來,小刀一直跟在她身邊形影不離,雖然看上去一天到晚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樣子,但玉如顏知道,他內心裡也很想知道自己的過往,知道自己是誰,叫什麼,來自哪裡?

  所以現在從陳伯身上發現線索,讓她如何不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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