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越羽要走,玉如顏突然叫住他,並開口讓他帶自己離開。記住本站域名
她這一突然的舉動,除了梁王一臉的瞭然,其他三人都徹底驚呆了!
小刀不知所謂,而越羽也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自從那日在大理寺的牢房同她坦露之前一切種種後,雖然玉如顏表面上沒有對他表現出什麼怨意來,但他卻是明顯的感覺到了她與自己之間的生疏……
後面在得知他就是三年前下狠手刺殺小刀的幕後黑手後,他在她的面前徹底無地自容,那怕後來在大理寺遇見他,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連他今日要離開,也是昨日聽梁王告訴她的。
所以,越羽知道她心裡是怨恨自己的,也從來沒有奢想過,她會有原諒自己、並願意跟自己走的這一天。
而最是震驚的自然是穆凌之,他仿佛天雷轟頂,在聽到玉如顏的話後,腦子裡『轟』的一聲一片空白,竟是呆在當場,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下一刻,回過神來的他正要上前拉住往門口走去的玉如顏,問她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是,剛剛邁出腳步,就被梁王喝住了!
梁王冷冷道:「站住,不要攔她!」
可是,穆凌之那裡會這麼容易的放玉如顏走,他只是腳步微微一滯,下一刻,卻是更大步衝到了玉如顏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出路。
「你……你剛才說什麼?」
他長長的睫毛像羽翼般不安的扇動著,深邃的眼睛裡一片恐慌,一瞬不瞬的看著面前神色冷淡的玉如顏,之前心裡不好的預感層層疊疊的襲來——
原來,他的預感沒有錯,她真的有事瞞著自己,而這件事,竟是要離開自己,跟越羽走!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最致命的打擊!
一想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果,穆凌之心痛如刀絞,顧不上聽她的回答,也顧不上當著父皇與越羽的面,一把將她死死的摟進懷裡,聲音霸道堅定道:「你告訴我,你方才是說錯嘴了,是我聽錯了!」
身體被他緊緊的按進懷裡,仿佛恨不得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玉如顏心裡越是痛到麻木,面上越是冷漠。她掙扎著從穆凌之的懷裡出來,語氣淡然道:「不,殿下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說錯,我是下定決心跟越大哥走。」
「你……你說什麼?」
即便她的聲音清晰入耳,但穆凌之還是不願相信,緊緊的盯著她,想看清她臉上的開玩笑的形容。
可是,玉如顏的面容冷漠堅定,並不帶著一絲玩笑的形容,空洞無神的大眼睛裡,此刻刻滿了冰霜。
「我說,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後,我發現,真正愛我,真正能保護我的人,只有越大哥,所以,我想跟越大哥走,過平凡簡單的日子!」
如果說玉如顏前面的話是一記天雷炸在穆凌之的頭上的話,那麼,這一句就是一把鋒利的鋼刀插進了他的心臟,將他的心刺得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他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玉如顏的嘴裡說出來,他更不相信她竟是否定了他們之間,來之不易、生死相依的情意……
雙手緊緊的握著她消瘦的肩膀,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穆凌之的語氣竟不覺間帶上乞求,聲音哆嗦道:「不要說傻話,也不要生我的氣……我知道自從回大梁後,我一直太忙,每天讓你一個人在家裡等著我,有時連好好陪你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我會改的,以後,我一定會抽時間好好陪你,從現在開始就可以,晚上我就帶你去吃燙鍋,還要去長街上散步,我說到一定會做的……」
玉如顏似乎被他握痛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既使眼睛已是看不見他的樣子,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不敢去面對他。
她咬牙打斷穆凌之慌亂的話,冷冷道:「不需要了,我已徹底對殿下失望了。我自從和親嫁給你的那天時,就是我悲慘命運的開始……」
「我被你射出的寒箭毀了和親,淪為軍妓;我堂堂一國公主因為你,不得不屈辱的給你為奴為婢,更是被你後院的女人們欺負壓榨,吃盡苦頭,受盡苦楚……然後,因為與你在一起,更是蒙受了我不能承受的打擊與災難——」
「牢房,鶴頂紅,挨打被罵,甚至上了斬頭台,差點沒了性命,最後還被你刺瞎我的一雙眼睛,讓我如何不恨你!」
「曾經在你囚禁我為奴為婢時,我玉如顏就暗自發過誓,總有一日,我要讓你愛上我,再狠狠的將你拋棄,再踩在腳下,以報當年你對我的屈辱之仇。如今,我舍了一雙眼睛,倒也是做到了當年立下的誓言……」
玉如顏冰冷刺骨的話語,不僅穆凌之徹底怔懵了,就連小刀與越羽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此時,玉如顏倒是慶幸自己一雙眼睛看不見。不然,如果讓她看著穆凌之受傷悲痛的樣子,她必定再也無法繼續,狠心的說著最違心的話來傷害他……
「如今,我與殿下也算兩清了。我不想再留在這裡,再留在大梁,更不想再留在你的身邊,因為,我永遠忘記不了你對我的傷害,我也永遠無法真正得到幸福!」
說罷,她忍住堪堪要決堤的淚水,狠心推開面前已石化住的穆凌之,絕然的向越羽走去……
穆凌之陷入在無盡的絕望恐慌中回不過神來。玉如顏急切的向越羽走去,越羽怕她跌倒,不由上前兩步扶住她,她背轉身,在其他三人看不見的地方,她依偎在越羽身邊,用極其小聲的聲音懇求著他——
「帶我走,帶我離開。求你!」
從剛才玉如顏開口要跟他走開始,越羽心裡已是一時被震驚到,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會這樣做,說出的話絕情又傷心,而且——不留一絲餘地。
穆凌之與小刀一臉的驚慌不敢相信,而梁王卻是不動聲色的樣子,越羽心裡突然有亮光划過,他知道,或許玉如顏與自己一樣,成了梁王忌憚,所以不得不離開的人。
這個念頭在心頭划過,再加上他與玉如顏相識這麼久,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更知道穆凌之在她心裡的份量,當初大齊與魏國開戰,傳來穆凌之陣亡的消息,玉如顏傷心絕望之下,一心尋死,沒有生的意志,差點就死在了去戰場的路上……
所以,她今天這樣的突變,必定是有原因的!
但在這種情況下,當著梁王的面,他不好細問她,因為,直覺她的改變必定是與梁王有關的,而這天下,如今能挾制住她的,除了梁王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思及此,看著她一臉的慌亂與著急,他只得先同意下來,輕聲道:「好,我帶你走!」
說罷,再不做停留,拉起玉如顏的手一同朝外面走去。
穆凌之一直處於極度的震驚中,眼睛充血,腦子一片空白,傻傻的呆在當場,竟是連他們要走也沒發現。
一旁的小刀見了,不由追了上去,攔在了兩人面前,一把拉住玉如顏的手,著急道:「姐姐,你怎麼了?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難道……難道之前與皇兄的感情真的是做戲嗎?我不相信,皇兄也不會相信的。你與皇兄辛苦經歷了這麼多磨難,好不容易可以走到一起,你怎麼能說走就走?」
「姐姐,你……是不是心裡有苦衷,你說出來,我幫你解決啊……姐姐,你不能走……」
玉如顏已是肝腸寸斷,她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外走,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踩在刀尖上,讓她痛不欲生……
小刀的話又像一道重重的阻力,讓她腳步更加難行,但她知道,梁王說到做到,今日,她必須要離開!
梁王只給她一條路走,就是找個理由離開大梁,讓穆凌之與小刀對她徹底死心,甚至是讓他們恨她入骨……
若是她不離開,那麼梁王只能在穆凌之與小刀之間選擇一個人活下,兄弟二人之間,她選擇那一個,另一個就不可能再活在這世上……
因為,梁王不想自己的兩個兒子再成為下一個自己與先皇!
昨晚,同樣在這個大殿裡,梁王不但將十年前,自己與先皇、祝皇后三人之間理不清的情愫,最後釀成了大禍講給玉如顏聽,還將穆凌之與小刀在城牆上決鬥之事告訴了她。這件事,小刀與穆凌之都自發的對她隱瞞了下來,就是不想讓她心裡產生負擔,所以,從梁王嘴裡得知這一切,玉如顏很是不敢相信。
她不敢相信,為了她,穆凌之可以將劍架到他最疼愛的親弟弟脖子上,也沒想到小刀會布下重兵來對付自己的親哥哥,一想到當時那個可怕的場景,玉如顏全身一片發寒。
然而,梁王后面跟她說的話才是徹底讓她膽顫絕望的!
梁王道:「那日,朕判你斬首之刑。可最後,凌之為了你,公然抗旨強行進城,犧牲了他辛苦培植多年的暗衛,而後來更是為了劫法場,差點屠盡了上千名羽林軍。而太子——」
說到這裡,梁王心口一痛,眸光冰寒,語氣無比悲痛道:「而太子竟是為了你,悄悄籌謀讓朕退位禪位給他,好讓他提前登基,以此赦免你的死罪!」
聽到這裡,她卻是再也支撐不住,身形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原來,那日小刀與穆凌之並肩作戰屠殺羽林軍後,去別苑看被刺瞎眼睛的玉如顏,得知了穆凌之要為玉如顏替命的打算,那一刻,他心如刀絞,一想到玉如顏成了可憐的瞎子,而穆凌之還即將送命,小刀心裡對梁王生出怨氣。
他想救玉如顏,也想救自己的皇兄,更想改變當時混亂的一切,在走投無路之下,他竟是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那就是提前登基為帝!
只有他做了皇上,才可以赦免玉如顏與穆凌之的一切罪行,也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所以,從別苑急急忙忙回宮後,他竟是與手下密謀著逼梁王禪位登基……
一層層的細汗漫上玉如顏的後背,她知道,就算小刀是太子,但他這樣的做法卻是大逆不道的大罪,即便他是梁王的親兒兒子,梁王同樣可以要了他的命。
看著玉如顏害怕驚恐的樣子,梁王冷冷道:「雖然最後他懸崖勒馬,沒有付諸行動,但經此也能看出,他心裡對你的在乎超過了一切。而朕,若要追究他的罪責,要他性命,你覺得,朕應不應當?或者說,你與凌之也是他的同謀,朕應不應該將你們一起拿罪並處?」
雖然看不見梁王臉上的形容,但玉如顏還是感受到了他眸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冰寒,不由雙膝一軟,跪在梁王面前,全身哆嗦,咬牙道:「陛下……想讓我做什麼?」
玉如顏心裡明白,小刀犯下這麼大的罪,梁王卻只是單獨將她叫來,意味著梁王已是認定小刀與穆凌之忤逆他的一切,皆是因為她,所以,從頭到尾,梁王心裡一直容不下的人只有她!
「朕要你離開大梁,離開朕的兩個兒子!」
梁王語氣堅定不帶一絲迴轉的餘地,他定定的看著她,緩緩道:「朕的這兩個兒子為了你,都瘋魔了一般,再也不是朕一手教導出來的那兩個令朕自豪驕傲的兒子。」
「你若不離開,朕可以斷定,大梁不久後的將來,又將如十年前般,因為一個女子,兄弟反目相殘、迎來腥風血雨……」
玉如顏全身簌簌發抖的跪在地上,心裡痛苦慌亂,連抬頭面對梁王的勇氣也沒有。
梁王並不催促她給出答案,而是語帶傷感徐徐說道:「朕十年前做過的錯事,已是拿十年的時間來愧疚。這十年前的時間裡,朕沒有一天過得開心安生,日日夜夜活在愧疚難當里,箇中滋味與痛苦,非常人能體會。所以,我不想同樣的悲劇在我的兒子身上再發生一次……」
「朕註定要青史留下罵名。卻不想太子或是凌之也如同我一樣,成為千古罪人,所以,這是做為父親,最後的一點心愿。」
梁王這些話說字字如誅,刻進玉如顏的心裡……
雖然這樣的話之前謝皇后也曾經對她說過,可是那時候的她,並不覺得事態會如皇后說的那般嚴重,因為,那時的小刀,還沒有對她做出瘋狂的舉動……
而如今,即便她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梁王所說的可能……
良久,她絕望的抬起頭悲慟道:「陛下為何不直接殺了我?這樣不是更加可以讓他們兄弟二人死人麼?「
「因為你是皇后的恩人,更是太子的恩人,而此番也備受冤枉吃盡了苦頭,這一切,都是我大梁欠下你的,所以,我不能再要你的命來化解此事,惟一的辦法,只能讓你離開,並且,要讓他們徹底斷絕與你的情誼,甚至是讓他們恨上你……」
十年前的那場兵變到底是一種怎樣悲慘的樣子,玉如顏沒有親眼見過,但她卻親眼見到了十年前那戰災禍留給當年青梅竹馬四人的悲慘人生。
越羽因為十年前的之事,所遭遇的痛苦與磨難已是有目同睹。而死去的木梓月何嘗不是這樣災禍的犧牲者?!
若是沒有當年之事,她可能順應天命成了越羽的太子妃,再自然而然的升為中宮皇后,人生就不會與穆凌之和她有了交集,也不至於因愛生恨成了一個心狠手辣,陷入狂魔之人!
穆凌之同樣是一直對當年刺向越羽的那一劍耿耿於懷,心懷愧疚,十年不敢過寒瑞節,甚至對皇位產生厭倦,一心想逃避這裡的一切,後來更是踏入了越羽精心設計的復仇陷阱,一步錯步步錯……
而若不是因為越羽心裡對十年前之事的仇恨,小刀也不會在三年前遭到他的刺殺,從而流落民間,吃盡苦頭,連性情都變得戾氣。也不會遇到她,更不會對她產生情愫,擾亂了她與穆凌之的情緣,以至於現在因為她要做下錯事……
而她自己,本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別國公主,最後都牽連里這場變故里,成了無辜的棋子……
所以,親眼目睹了大家的不幸,到了今日,連玉如顏都沒辦法保證,她會不會成為十年前的祝皇后,而穆凌之與小刀會不會因為她,再次兄弟反目相殘……
那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玉如顏也賭不起,她不想賭,更是不敢賭。
所以,她答應了梁王,答應離開穆凌之,離開小刀,離開大梁,再不回來……
而她想到,讓穆凌之對她死心,徹底放下她,甚至是最後將對她的愛意轉變成恨她,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移情別戀,跟越羽走……
……
所以,已是打定主意要離開的玉如顏,看著此刻攔在面前的小刀,硬著心膛,咬牙道:「此生,我不但不願意再看到穆凌之,也不願意看到你,我更是後悔三年前救下你。」
聞言,小刀也怔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我本是一片好意的救你,當親弟弟般對待你,可是,你又對我做了什麼?」
說出這些狠心的話時,玉如顏腦子一陣陣暈眩,一個趔趄,她差點摔倒在地,一旁的越羽連忙伸手扶住她。
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卻咬牙克制住心頭的悲痛,繼續狠狠道:「從這一刻時,你我之間,斷絕姐弟之情,從此陌路,永不相見。」
說罷,重重的甩掉了小刀僵硬住的手。
心頭巨痛,小刀無力的垂下雙臂,怔怔的看著面前形容猙獰、感覺完全陌生的玉如顏,驚慌到語無倫次:「姐姐,我知道我錯了……姐姐,以後我不會再與皇兄爭奪你,只要你好好的,讓我做什麼都行……我向上天起過誓的,這一輩子一定要聽姐姐的話……姐姐,你原諒我,我錯了……」
「事情都已生發生,到了此時,我心已死,我如今惟一的願意就是離開這裡,你若是真的為我好,就讓我走。」
玉如顏決然的打斷他的話往前走去。小刀著急的回頭看著一臉怔然的穆凌之,眸光里閃過心痛,不死心的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著急道:「姐姐,你可以生我的氣,但你不能怪皇兄,他從頭到尾都是在為你好……你不能拋棄他,當年那一箭他是一時衝動,而你眼睛,也是逼不得已,皇兄是有苦衷的……」
玉如顏不想再聽到穆凌之的名字,她怕聽到『穆凌之』三個字,自己硬狠起來的心會受不住崩塌,所以,只得咬牙回身朝梁王方向跪下,冷冷道:「陛下,之前您已下達國書,取諦了兩國聯姻,所以,我與三殿下的婚事再也不做數。如顏想問陛下一句,如今如顏既與大梁沒有聯姻之親,也自然算不得大梁的人,來去能否自由,婚嫁是否能再配?」
梁王蒼老衰敗的形容湮滅在光線不甚明亮的大殿裡,看著面前的情形,他心裡雖然愧疚,但還是硬起心腸堅定道:「兩國聯姻本是大事,朕一言九鼎,既然已取諦,自然不能出爾反爾。」
「從今日起,你可自行婚嫁,不再與大梁的人和事有任何關係。你——走吧!」
梁王一席話驚醒了一直陷在可怕夢魘中的穆凌之,他徹底醒悟過來,知道眼前這可怕的一切,並不是他在做夢,而是真的!
而玉如顏得到了梁王的許可,再不停留,輕聲對身邊牽著她的越羽道:「越大哥,我們走吧!」
越羽定定的看著她努力掩藏起的慌亂與痛苦的面容,嘆息一聲定定問道:「你真的決定好了?」
「走吧!我已決定好了,絕不再反悔。」玉如顏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逃也似的拉著越羽的手往向走,卻被反映過來的穆凌之追了上來。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咬牙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即便父皇取諦了兩國和親,但我穆凌之還是照樣可以娶你……我知道你在大梁的這段日子活得很辛苦,也受盡了委屈,我說過,等朝中事務一了結,我就會帶你離開這裡,去你想去的地方生活,你為什麼要突然這樣……」
「朝堂之事有可以了結完的那一日嗎?殿下一直說娶我,可是到最後,我不但沒有盼來你欠我的那場婚禮,更是連你我的夫妻名義都了斷了。何況,從頭到尾,我只是在報復你,報復你當年那一劍之仇,報復我的軍妓之辱,更是報復你對我的刺眼之恨!」
玉如顏閉上眼睛,恨恨咬著牙說著這些透骨剜心的傷心之話。神情也是一片冷漠,看得穆凌之心裡如萬箭穿心!
「我不相信,我不是傻瓜,你對我的感情是真是假,我穆凌之判斷得出來,不是你一句兩句話就可以徹底否定的!」
穆凌之雙目已一片痛紅,再也忍受不住,崩潰的衝著玉如顏咆哮起來。
他不明白,前一刻還好好的玉如顏,為什麼一轉眼就變了。他更是不明白,那個可以為他付出性命的摯愛女子,平時一句怨言都沒有,那怕受盡天下一切不平與磨難,都會面帶微笑,心地善良純真的女子,為何會變成今日這樣,將世間最狠毒的話,化做一把把白刃,朝他一刀接一刀,毫不留情的刺來……
穆凌之的咆哮嘶吼聲,像頭受傷的困獸,在做臨死前最後的掙扎,然而,即便這樣,玉如顏也不得不再在他的身上添上最致命的一刀!
「從我認識殿下那天起,殿下就自詡是這天下最利害聰明之人,更是周身裝著銅牆鐵壁似的,讓人找不出你的軟肋將你擊敗!」
「殿下可還記得,在軍營的那個格鬥比賽上,殿下將我當成物品賞給當晚的勝出者,當時,我問過殿下,可曾有過後悔之事,殿下當時信心滿滿的回答我,你從不後悔,後悔二字不會出現在你身上,今日不會,以後也不會。」
「從那一刻時,我就暗下決心,我要做下讓你後悔終生之事,我要讓自己成為你的軟脅,可以致你於死地的軟脅!」
「你……」穆凌之不敢置信的搖著頭,像是不認識眼前之人似的,臉上竟是露出了陌生驚恐之色!
「而我,今日選擇跟越大哥走,那是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是為了他才答應和親,才會忍辱吞聲的跟在你身邊。你或許不知道,八年前我們就相識了,從頭到晚,我喜歡的人只有他,而殿下,不過是我玩弄的一顆棋子罷了!」
說罷,她將與越羽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抬高放在穆凌之的眼前,冷冷笑道:「殿下不是一直好奇,我的棋藝是從那裡學的嗎?今日告訴你罷,我的棋藝正是越大哥手把手交與我的!」
咬牙說完最後一句,玉如顏腦里子已是嗡嗡嗡一片巨響,她拼命忍住喉嚨間湧上的腥甜,身子一軟,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越羽的懷裡……
而她的這些噬心奪命的話,連小刀都變了臉色,也徹底激憤了穆凌之死去的心——
一口鮮血從穆凌之的嘴裡噴出,鮮血的血滴落在縞白的喪服上,觸目驚心!
下一刻,他軟間的腰間『唰』的一聲彈出,深邃的眸光已是一片血色,來不及擦掉嘴角的血漬,手中的長劍已對向了面前讓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穆凌之咬牙狠聲道:「本宮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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