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色西垂,秦姑姑神情肅穆平靜的站在別苑門口,形容間多了幾分蒼老之色,一身縞白,眼神不復平時的清亮,裡面添滿血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從謝皇后薨逝之後,秦姑姑一直悲痛萬分的日日夜夜守候在皇后的靈柩前,以此陪伴跟隨了幾十年前的主子最後一程。
對於謝皇后之死,秦姑姑一直非常內疚自責,認為是自己護主不周才讓皇后慘遭遇害。在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對玉如顏也是心生怨恨。直到前不久越羽查出皇后真正的死因,秦姑姑才愧疚自己是冤枉了玉如顏。
而她一雙好看的眼睛,因為謝皇后之死,竟是承受冤屈,白白瞎了……
如今看著她眼神空洞無光,行動間都得靠身邊的婢女牽著指引著。雖然她神色間一片坦然,臉上不見憂鬱難過之色,似乎並沒有為自己的失明感覺到悲痛傷心,但看在秦姑姑眼裡,卻莫名的心酸難過起來,不由自主的上前替過春花的手扶住了她。
陡然感覺身邊的人不同,玉如顏微微一驚,伸出的手條件反射的往後縮。
春花正要開口告訴她是宮裡的秦姑姑來了,秦姑姑自己搶先開了口,苦澀笑道:「王妃,是老奴!」
陡然聽到秦姑姑的聲音,玉如顏有點意外,感覺到秦姑姑伸過來的手很是冰涼,不由吃驚道:「姑姑來了很久了,怎麼不進屋裡坐著,瞧您這手都凍得冰涼了!」
說罷,已是順手將自己懷裡抱著的暖爐塞到了秦姑姑的手裡。
秦姑姑心裡一暖,近距離的看著她的眼睛,心裡更是惋惜難過,而一想到三殿下那麼在乎她,最後卻被逼得走投無路,親手刺瞎她的眼睛。當時,只怕三殿下心裡更是痛苦不舍吧……
玉如顏很高興秦姑姑的到來,拉著她的手往苑內走,卻被秦姑姑拉住了。
看著面前對自己一臉親切的玉如顏,秦姑姑心裡五味雜陳,神色愧疚難當,聲音帶著欠意道:「王妃,老奴就不進去了,老奴此番前來,是替自己和娘娘來同王妃說聲抱歉的……」
「之前,皇后娘娘受人蒙蔽,冤枉了王妃,而老奴也怨恨過王妃,實在不應該……其實王妃才是真正為娘娘解毒的恩人……王妃,老奴想,娘娘臨死前想必是知道了真相,心裡定然也是後悔的……所以,請王妃……請王妃原諒她吧……」
秦姑姑的一番話卻是將玉如顏怔住了——
雖說之前皇后娘娘對她一直沒什麼好臉色過,更是一次次的當她是不祥人,逼著她離開穆凌之,後來更是因為小刀在立她為太子妃一事上,對她起殺心,賜她鶴頂紅……
玉如顏並不是一個不記仇的人,但她心裡卻恨不起謝皇后。因為她知道,皇后對她所做的一切,皆不過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擔憂。她總是怕她會害了穆凌之,才會對她諸般厭惡不喜,更是在木梓月與玉明珠的刻意挑撥下,心裡徹底容不了她……
如今聽到秦姑姑特意趕來替皇后向自己道歉,玉如顏頗是意外道:「姑姑言重了,之前的許多事,娘娘也是受害者,而且如今她都已經……之前的事我也早已忘記了,都讓它過去吧,姑姑無需自責……」
「謝謝王妃不怪罪!」秦姑姑聽到她的話,心裡的愧疚之情稍稍放下些,於是轉手告辭回宮。
「姑姑等等!」
剛剛走開兩步的秦姑姑被玉如顏留住,她微微思索一下,緩緩道:「說起來,皇后薨逝後,我卻是一次都還沒去她的靈柩前拜祭過,不如就此隨姑姑一起進宮祭拜娘娘!」
聞言,秦姑姑卻是歡喜起來。
她這次來,一是向玉如顏致歉,還有一個原因,正是想請她以三王妃的身份去娘娘靈柩前祭拜守喪。如此一來,也好讓死去的皇后在天之靈知道玉如顏沒有記恨她,也釋懷了……
重新踏上馬車隨秦姑姑一道往宮裡去。堪堪到達宮裡,玉如顏牽著秦姑姑的手正要朝皇后的靈堂而去,突然梁王身邊的大太監迎了前來,攔在她們面前,略顯蒼白的臉上閃著慌亂,氣喘吁吁道:「可巧公主剛好進宮來了,陛下正差奴才出宮去請公主進宮謹見。還請公主即刻隨奴才去御乾宮見駕吧!」
看著大太監蒼白著急的形容,秦姑姑做為宮裡的老人,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不由插言道:「公公,不知陛下這幾日身子可有舒坦些?」
梁王本就患有痹症,上次從龍床上摔下後,半身不遂身子就再也沒有大好後,最近又遇到皇后被害,大皇子穆雲之與木相勾結貪贓枉法,殺害欽差的諸多變故,讓梁王深受打擊,本就不甚康健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在公審當天,在聽到穆雲之與木相貪贓殺人之事後氣得當場吐血昏迷,後來即便醒來,整個人的身體卻是越發的不好了……
聽了秦姑姑關切的詢問,大太監笑道:「陛下洪福齊天,有太醫們精心照料著,身體正慢慢的康復中!」
既然梁王傳召,玉如顏只得與秦姑姑告別,隨著那大太監去了梁王所居的御乾宮。
一路走去,她心裡不由產生疑惑,不知道這個時候梁王召見自己所為何事?
可是,想了一路,直到來到御乾宮,來到梁王的寢宮臥榻前,她還是沒猜到梁王突然叫自己來是為了什麼?
沉寂的寢殿裡,因天色暗沉下來,殿內的四角點著不多的幾支蠟燭,照得奢華精緻的大殿裡一片影影綽綽。
四周門窗緊閉,一絲寒風都透不進來,殿內還燒著三個炭盆,整個殿內暖意洋洋,卻讓陡然進來的玉如顏,感覺到幾分窒息感。
梁王仰面躺在軟榻上,見她進來,揮手讓殿內的人都退下,單獨留下身邊最信任的大太監,讓他引著玉如顏來到他的跟前,渾濁的眼睛靜靜的打量著她好久,卻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玉如顏在梁王的床榻前摸索著跪下,朝著前面的方向恭敬的拜倒請安,爾後被大太監扶起,梁王賜她坐下。
許久後,梁王才沉重的開口,而開口說出的話卻是將玉如顏驚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梁王渾濁的目光從她身上挪開,怔怔的看著頭頂上方的虛無,長長嘆息一聲喟嘆道:「朕,只怕時日不多了……」
而接下來的話,讓玉如顏瞬間聽到了天塌下來的聲音……
……
從御乾宮出來後,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春花與秋月從大太監手裡接過玉如顏,小心攙扶著她往外走。
春花問道:「主子,天色已晚,你都還沒用晚膳,我們是直接回別苑麼?」
腳步一滯,玉如顏神色平靜,身子卻微微顫抖著。
她空洞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前方的虛無,淡然道:「說好要去皇后娘娘靈柩前祭拜,既然來了,就去靈堂吧!」
兩個丫鬟聽了她的話,連忙小心攙扶著她,調轉頭朝皇后的靈堂走去……
靈堂外面哭聲震天,可裡面只有秦姑姑與小茹跪在那裡。
見玉如顏進來,秦姑姑與小茹都是吃了一驚,秦姑姑上前道:「這麼晚了,你不如先出宮,明日再來也不遲……」
玉如顏淡然一笑,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在靈堂前跪下,恭敬的叩頭上香。
一旁的小茹怔怔的看著她一雙眼睛,想起之前聽宮人們的傳說,知道是三殿下親手將她眼睛刺瞎了,不由心裡生出了幾分難過,本想上前同她說幾句話,但一想到兩人最後一次在東宮的長樂殿時,她對玉如顏說過的話,心裡不禁難堪起來,怯怯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而玉如顏之前聽穆凌之提起過,說是小刀如今與她的感情不錯,心裡卻是一片寬慰,聽春花說她就在這裡,不由抬手讓她上前,拉過她的手,證據帶著苦澀道:「小茹,如何皇后娘娘也仙逝了,太子身邊沒了照顧他疼他的人,你一定要替皇后好好照顧他,長長久久的陪在他身邊……」
小茹俏臉一紅,低下頭害羞道:「小茹謹遵姐姐的教誨!」
這一聲『姐姐』已是破解了兩人之前心中的不快,小茹只顧低頭害羞著,並沒有發現玉如顏說話時,神情間隱含的悲色……
從靈堂出來,秦姑姑送她走出來好遠,一直想開口問她方才梁王召見她,是為了何事?
但想了想,自己終究是一個奴才,那裡是可以去揣測天意的,只得按下心裡湧上的不安,送玉如顏出宮。
馬車在夜色中徐徐往別苑而去……
一上馬車,玉如顏臉上那極淺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她靜靜的端坐著,車檐上懸掛的風燈,在風中來回飄搖,昏暗不甚明亮的燈火在她的臉上落下一道道陰暗的光影……
良久,她開口問兩名丫鬟,可有木梓月的消息?
春花與秋月齊齊的搖了搖頭,奇怪道:「很奇怪,殿下他們一直沒有找到木梓月,河裡也沒撈著她,也沒有發現她出城,一個大活人竟是突然就不見了。」
說完,春花又想起什麼,接著道:「但是聽人說,木梓月沒尋到,太子的人卻是抓住了混在人群里想逃出城的相府丫頭,也是木梓月身邊的近身丫鬟迭香,如今被砍下腦袋,掛在城門口示眾呢。太子殿下說了,像她這種背棄主子的人,就應該遭到世人唾棄!」
玉如顏知道小刀的意思,更是知道他所說的背叛主子,並不是她偷偷棄下木梓月一個人偷跑了,而是指迭香明明曾經是她的陪嫁丫頭,後來卻投靠了木梓月來害她,所以小刀氣憤之下,將她懸屍示眾了……
心裡苦澀一笑,經歷了這麼多,小刀的脾性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憎分明,不知道登基為帝後的他會不會有所改變……
春花與秋月還在說著迭香的事,玉如顏卻靜靜的斂目想著自己的心事,一想到方才梁王對自己說的話,她的心就一直往下沉著,沉到了黑暗的底端,永遠也看不到光明了……
眼淚堪堪要決堤而出,卻被她生生忍住……
她問春花,這樣的日子,東都的夜市可還在?
春花告訴她,夜市一直在的,問她是不是想去夜市上吃東西?
秋月一聽卻慌了,連忙道:「主子,木梓月還沒伏法,殿下特意叮囑過,讓主子少出府的……主子,我們還是回別苑去吧,奴婢總感覺……總感覺……」
她心裡的害怕擔心玉如顏當然明白,她苦澀一笑道:「別擔心,我不是一個人去,你們讓外面的隨從去告訴殿下一聲,我想陪他去夜市吃燙鍋!」
有穆凌之陪著,秋月她們倒是不怕了,連忙讓外面的侍衛去告訴穆凌之。
當馬車到夜市停下,穆凌之竟是比她還先到了夜市。
一見她從馬車裡下來,他迎上去,脫了自己身上的披風給她裹上,摸著她冰冷的雙手,嗔道:「你要想吃燙鍋了,我自己在家裡給你做就好,這麼冷的天出來,小心著涼了!」
玉如顏壓下心頭的難過,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開心愉悅的樣子,笑道:「我知道殿下忙,就是想和你好好一起吃頓飯。」
聞言,穆凌之心裡湧上愧疚,語氣帶著自責道:「是我不好,一直忙著朝堂的事,連陪你好好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說罷,拉過她的手,牽著她來到了去年寒瑞節他們到過的攤位上,讓老闆端上吃的。
還是像往常一樣,每次吃飯時,穆凌之都總是自己不吃,在一旁專門給她挾菜,滿臉寵溺的看著她吃。而如今她眼睛看不見了,他更是將她當小孩一樣細心的照顧著,將燙好的菜小心的吹涼,餵到她嘴裡,幫她擦著嘴邊沾到的油漬,下一秒,茶水又遞到她嘴邊……
換做往常,玉如顏必定會讓春花與秋月幫自己挾菜,讓他自己也多吃點,因為她知道他一忙起來,常常沒有時間吃東西。
可今日,她一直埋著頭,乖乖的吃著他餵的飯菜,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吃完東西,玉如顏拉著穆凌之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她道:「殿下陪我去長街上走一走吧。上次殿下與我約定一起過寒瑞節,但最後……我與殿下都食言了……殿下,今日就當我們補過上一次錯過的寒瑞節吧!」
穆凌之敏銳的感覺今晚的玉如顏有些不一樣,但還來不及讓他去細究她眉眼中淡淡的哀傷,屬下來報,卻是發現了木梓月的蹤跡。
穆凌之聞言一怔,不等他開口向她道歉解釋,玉如顏已主動鬆開牽著他的手,微微笑道:「殿下去忙吧,不用管我!」
穆凌之抱她坐進馬車裡,語含愧疚道:「顏顏,你回別苑等我,等我抓了木梓月交差,就回去陪你。明天我再陪你出來好好吃燙鍋,吃完我們再來長街上走走。然後再去糖人鋪……我為你做糖人可好?」
他本是想說,去糖人鋪兩人比賽做糖人,可一想到她失明的雙眼,心裡一痛,連忙轉口,怕讓她聽了心裡難過。
坐在馬車裡的玉如顏,神情湮滅在黑暗裡,看不清她臉上的形容,只是莫名的讓穆凌之感覺到一種悲哀的氣氛從她身上蔓延開來……
「……殿下去忙吧……」語帶微涼,玉如顏並沒有直接答應他的話,在黑暗中朝穆凌之緩緩一笑……
穆凌之又一是晚的忙碌——
因為全城都在通輯木梓月,城裡到處貼著她的畫像,所以剛剛有人拿著她的畫像到官府報案,說在七三巷最是低下的瓦窯里見過她。
等穆凌之帶著人趕到低穢不堪的瓦窯時,卻沒有見到木梓月的人影。
穆凌之將瓦窯的老鴇叫來查問,那老鴇之前一直咬緊牙關,說沒有見過他們所說的女子,直到官兵在瓦窯一間昏暗污穢的房間裡發現了可疑的血跡,而穆凌之也將長劍架到了老鴇的脖子上,那老鴇才嚇得屁股尿流,不得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實情。
原來,木梓月從護城河上跳下後,並沒有去找玉如顏報復,因為親眼看到父母親的慘死後,她更是懼怕死亡,何況還是要面臨五馬分屍的極刑……
她逃脫後,順著河水游到了一處隱蔽岸口上岸。她又冷又怕,舉目無親,而且也知道城中必定到處是捉拿她的官差,逃出城更是不可能,所以當務之急,卻是要找到一個地方躲起來……
絞盡腦汁思索自己能去的地方,最後只是想到了曾經幫木府販賣過人口的管事的小舅子——地痞劉麻子。
她知道他對東都各個地方都熟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認得許多歪門邪道、三教九流之人,說不定有辦法將自己送出城,留下一條命來。
如此一想,她便憑著之前聽管事提起過的地址,偷偷摸摸的摸到了七三巷的巷尾,卻是讓她順利找到了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劉麻子。
劉麻子中午在菜市口看了木府一門被抄斬,還在事後幫他姐夫,也就是木府管事收了屍,剛剛忙完回來,就見到了木梓月,確實將他嚇了好大一跳。
到了今時今日的地步,木梓月還是難改平時的驕縱跋扈,仍然打心底里看不起這個平時在她們木府面前點頭哈腰的街頭流痞,張口就命令劉麻子想辦法將她送出城去,又怕他不同意,就將劉麻子之前沾木府光的事情一一細數出來,以防他賴帳似的。
木梓月平時聰明利害,可今日竟被河水凍壞了腦袋般,竟是奢望著一個地痞流氓講人義恩情,不是自尋死路麼?
這個劉麻子,以前就對木梓月的美貌垂涎三尺,不過礙著身份,只敢在心裡幻想著,從沒想到木梓月竟然有自己送上門的一天。
雖然如今的木梓月與之前那個光彩亮麗的大梁第一美人相差甚遠,甚至如今的樣子,讓人有些噁心害怕,但劉麻子只是想嘗個新鮮,也算了為了自己之前的一個心愿。於是,一邊答應幫木梓月送她出城,一邊燒來熱水讓她洗浴更衣,一副熱心的樣子,最後卻是在木梓月洗完澡出來,毫不客氣的將她給強姦了……
木梓月當然要拼命反抗,她如此高傲自負的一個人,如何忍受自己高貴的身體被一個下流的地痞流氓糟蹋了,何況劉麻子長相也很是難看,一臉的麻點兒,身體矮小,形容猥瑣,整個人就像陰溝里爬出來的臭老鼠……
而這樣一個臭老鼠噁心般的男人趴在她身上亂咬亂拱,卻是讓木梓月生不如死!
可是,她既不敢大聲叫救命,還被劉麻子以出城之事威脅著,竟是到最後,不得不順遂他……
原以為,滿足了他一晚上,讓他發泄了獸慾,劉麻子會遵守諾言送自己走,可是她再一次低估了劉麻子的內心的惡毒和醜惡,也讓她見識了,世上與她一樣狠毒的人是有多可怕……
劉麻子心裡很明白,自己不但不能幫木梓月逃跑,更不能將她留在自己家裡,不然只怕連自己的小命都要埋葬了。
想著為了替枉死的姐夫收屍,花了不少銀子,劉麻子眼珠子賊溜溜的一轉,已是想到了好主意……
第二天一早,他用迷藥迷暈木梓月,將她好好梳妝打扮一番,竟是將她扛到最下等的瓦窯賣了。
他謊稱木梓月是他在街上撿的叫花婆子,而被他刻意打扮一番後的木梓月,與外面貼的畫像,以及大家所看到的囚車裡一身血污的樣子,還是有一定的差別。
所以,瓦窯里的老鴇並沒有認出面前昏迷不醒的女子竟是朝廷捉拿的通輯犯,丟給了劉麻子二兩銀子將她買下了。
等木梓月從迷藥里醒過來,發現身上竟是壓著一個陌生的老頭兒,咧著一口又丑又黑的黑牙對她嘿嘿涎笑著,骯髒粗糙的大手更是狠狠的掐著她身上的皮肉……
木梓月徹底陷入了驚恐絕望中,身上壓著的老頭,比自己的父親還老,噁心之至,竟還在對自己做著最骯髒噁心的事,她再也忍不住嘔吐起來……
她推開身上的老嫖客,向外逃出,可是還沒來得及逃出房間,已是被守在門外的打手抓了回來,直到這時,她才搞明白,自己竟是被劉麻子吃干抹淨後,再賣到瓦窯里當最下等的妓女……
得知一切的她,恨不得立刻找到劉麻子,將他生吞活剝了才解恨。可是,他人都找不到了,她又被打手死死的看著,想逃也是逃不掉,而且,外面的大街上還到處是捉拿她的官兵……
為了活命,她死命克制內心的翻騰恨意與羞辱,閉上眼睛將自己當成一個死人,躺在骯髒污穢的土坑上,任人蹂躪糟蹋著……
一個天過去,除去中午半個時辰的吃飯時間,其他時候老鴇都逼著她接客。
爬上她身子的男人,從早到傍晚,竟達六個之多,當第七個嫖客進屋時,她終是再也忍不住瘋狂的咆哮出聲了,一個不慎竟是當她是宰相之女的身份說了出來……
瓦窯里的老鴇拿回一張通輯她的畫像,對著她仔細辨認後,下一刻,竟是毫不猶豫讓人將她活活打死,趁著天黑,讓人將她扔到了亂葬崗,以此逃脫瓦窯窩藏逃犯的罪行……
當穆凌之領著官差,拿著火把趕到亂葬崗時,餓了一個冬季的野狗,早已將木梓月的屍首咬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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