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不得好死

  安哥一眼看到起火的秦香樓,第一反應就是玉如顏在裡面,頓時心痛欲裂,想也沒想就衝進火場裡去救人,卻被王府的車夫拖住了。記住本站域名車夫道:「姑娘,這麼大的火,你若進去就是送死啊!再者,說不定王妃已出來了,並不在樓里的。」

  四周圍觀的群眾也不准她進去,幾個看熱鬧的大媽也是苦口婆心的勸著她,安哥壓下心頭的絕望,驚恐木然的看著面前的大火,無數寒意漫上心頭。

  她慌亂的在人群里找尋從秦香樓火場裡逃出來的妓子們,向她們打聽玉如顏的消息,那些灰頭土臉僥倖逃命的妓子們一聽到安哥說了出了『三王妃』三個字,頓時一個個對她眥目瞠舌,哭天搶地的痛哭道:「就是你們的王妃一把火點燃了秦香樓,可憐了我們那麼多姐妹在裡面逃不出來,可憐我們辛辛苦苦攢下的一點養老錢也沒了,這讓我們以後怎麼活啊?」

  妓子們的哭訴像道驚雷在人群里炸開了,一聽說放火行兇的人竟是東都中越傳越盛的那個煞星三王妃,頓時群人激憤,一個個再也不顧忌什麼三王妃的身份,破口大罵起來,皆是罵玉如顏喪盡天良,煞星轉世,無淚的不祥人,禍國殃民……

  安哥仿佛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噩夢裡,不明白為什麼玉如顏的無淚不祥會傳得人盡皆知,為什麼大梁的百姓都知道了?

  還有,秦香樓的火竟是公主放的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安哥驚恐的在心裡否定眼前這一切,可她心裡驀然想起上次在秦香樓,公主曾說過,如果秋媽媽不願意交出賣身契,她就一把火燒了秦香樓,將那些姑娘們的賣身契連同大火一起燒了……

  無窮無盡的寒意將安哥凍得全身直打哆嗦,如果,如果這一火真的是公主放的,那麼……

  東都第一青樓秦香樓在一夜之間化為灰燼,大火從下午一直燒到深夜才熄滅。所幸,起火的那會,秦香樓還沒有開門做生意,但即便如此,還是燒死了許多人,大多數是秦香樓的妓子們。

  火終於燒盡,京兆尹也來人了,官差們從火場裡抬出一具具黑焦的屍體,安哥全身僵在當場,既想上前去查看屍首,又怕在裡面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人,最後,她終是咬牙上前,明明膽小如鼠的一個人,卻硬是將一具具燒焦的屍首翻過來查看著,一邊找一邊哭,心裡祈求老天爺,千萬不要讓她在這些人裡面看到玉如顏。

  所幸,老天開眼,二十多具屍首里並沒有發現玉如顏和冬草的,安哥心裡舒下一口氣,正要離開這裡回府看玉如顏有沒有回去,然而,正在這時,官差又從火堆里抬出一具女屍。

  安哥正要離開,眼睛卻被女屍手腕上的東西震住,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拖著腳步走到最後抬出的女屍面前,傻傻的看著女屍手腕上的銀質手鍊,下一刻終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女屍雖然已被燒得面目全非,但安哥認出了她手上的手鍊,這條銀質的刻福祿壽喜字樣的手璉,正是冬草初初到玉如顏身邊當差安哥送與她的見面禮,還是她幫她親手戴上去了……

  冬草死在了火場裡,並且京兆尹的官差還在她的身邊發現了攜帶火油的罐子和火熠子,而在秦香樓後門的地方,京兆尹還發現了一輛馬車,馬車裡堆積著幾罐子火油,而馬車正是玉如顏坐出府的王府馬車。

  事件曝出,群民更是激憤,看著擺了半條街的屍體,雖然這些女子生前都是出身低賤讓人不起的下賤妓子,但卻也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不知是誰帶頭,整個東都的百姓都跪在了京兆尹的王大人面前,請求大人捉拿放火行兇的三王妃,讓她為這二十多條人命償命!

  其實,東都一夕間發生這樣轟動的案子,早已是驚動了東都大大小小的官員,整個長街上一下子湧進了無數轎輦,木相都來了,一臉威嚴的站在秦香樓前,看著滿地的屍首,對一旁躬身聽命的王大人痛心疾首道:「朗朗乾坤,天子腳下竟發生這樣慘無人道之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們雖然是妓子,但也是爹生娘養,這樣的做法實在讓人齒寒,希望你們京兆尹能大公無私的還這些枉死之人一個公道,也還咱們大梁一個太平!」

  木相最後的一句話頗有深意,群民聽了,忍不住都高喊起來,要朝廷除了煞星不祥人,殺了三王妃,保大梁國運太平。

  一旁的木梓陽聽了,眸光里幾不可聞的划過得色,接過木相的話一臉嚴肅誠懇的對滿面為難的王大人道:「王大人,上個月,這位三王妃曾帶人大鬧過秦香樓,不單對樓里的老闆娘秋媽媽大動私刑,還要脅她交出姑娘們的賣身契,揚言道,若是不交出來,要直接一把火燒了秦香樓,這句話,當時可是有很多人聽到的,包括大殿下。若是王大人有需要,在下不介意出堂為證幫京兆尹指證那猖狂的三王妃。」

  此言,更是坐實了玉如顏放火行兇的罪證,而那本還畏懼著穆凌之的王大人,在聽到有木公子與大皇子出面為證,心裡的顧慮也徹底打消了。

  人們常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所以,王大人雖然心裡為難,但還是一紙狀書將玉如顏的罪行告到了刑部,再由刑部天明日早朝時上奏到梁王面前。

  而在街角轉角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停著一輛精美奢華的馬車。馬車裡,玉明珠一臉嬌羞的半躺在穆雲之的懷裡,語氣痛心疾首,形容卻一片得意。

  「殿下,雖然她是我妹妹,但如今她做下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一下子害死了幾十條人命,何況裡面還有殿下心愛的陌靈兒姑娘,實在是讓人痛心啊,連我這個姐姐都不能幫她說話了。」

  穆雲之雖然驚詫她如何知道自己在秦香樓包養陌靈兒的,但如今這個卻不是重點,想到陌靈兒死在了這場大火里,他的心裡確定很氣憤,恨不得殺了玉如顏解恨!

  他臉上戾氣顯現,恨聲道:「此番她鬧下這麼大的事,手上沾了這麼多條人命,還是影響我大梁國運的煞星不祥人,我看這次那個智勇雙全的穆凌之還怎麼保她!」

  玉明珠伏在他懷裡沒有再出言,可在穆雲之看不到的地方,卻得意的勾起了唇角,琉璃般的眸子裡狠毒之色一覽無遺……

  恰在此時,一個小丫鬟輕輕上前隔著轎簾道:「娘娘,木家大小姐有請!」

  原來木梓月也來了,玉明珠轉念一想,也是,東都發生這麼大的事,而這樣轟動的事還是她們倆一手策劃出來的,她怎麼忍得住不親自出來看看呢!

  玉明珠嬌嬈的起身嘴巴貼上穆雲之的雙唇,丁香小舌伸進他嘴裡與他的舌頭糾纏,不過幾下的功夫已是成功的燃起了穆雲之的慾火,然而就在他陶醉入迷時,玉明珠倏然的從他身上離開,一把掀開車簾就要出去。慾火上身的穆雲之那裡願意放她走,攬過她的腰就要將她壓到身下,玉明珠卻嬌笑的推開她,雙手如靈蛇般的沒著男人的鎖骨一路下滑,附在穆雲之的耳邊吐氣如蘭,邪魅道:「殿下不要著急嘛,等妾身去見了木小姐回來,必定依了殿下,好好的伺候你,殿下不如先回府去妾身的房間歇著,妾身隨後就來!」

  穆雲之想著外面有人在等著,只得無可奈何的放開她,戀戀不捨道:「快去快回,本宮等你回來!」

  小丫鬟引著玉明珠上了另一輛馬車,裡面正端坐著一臉恬靜滿足的木梓月,見她進來,笑吟吟道:「我本是想親自過去拜見娘娘,但見殿下也在,不好打擾兩位,只得請娘娘移步過來!」

  「郡主好計謀,如今的局面果然比直接一刀殺了那個賤人痛快。」玉明珠目光泠泠的看著木梓月,冷笑道:「只是如此一來,她一日不死,那三殿下就一日不會娶你,我原以為,郡主比我更盼著她死呢!」

  木梓月又開始恢復了她以往大梁第一美人的形容,不光是外貌還是舉止,又像從前那樣溫和高雅,她手指攢成玉蘭花般的嬌美樣子,輕輕拈起面前精緻的點心放進嘴裡,細細嚼下,半斂眉目,語氣平淡緩緩道:「如今在我的心裡,我只願傷過我之人——都不得好死!」

  她的語氣異常的平淡,仿佛在說著世間最輕描淡寫的話語,可深身遮掩不住的寒意卻讓人望而生寒。

  玉明珠滿意一笑,嬌聲道:「郡主口中的傷你之人可包括三殿下?!」

  「你說呢!」木梓月極淺淡的一笑,「當所有的愛意轉化成恨,這天下,沒有我木梓月做不到的事!」

  玉明珠神情間一片明了,笑道:「都說這女人一旦恨起來、狠起來,勝過世間最毒的毒物,還真是不假。而郡主的意思可是讓他嘗嘗最重視最在乎的人死在他面前,卻無能為力的那種痛苦?」

  「知我者娘娘也。」木梓月毫不在意的笑了,「如今我師傅已順利拿到了那賤人的血,只要等你醫好了皇后,咱們的計劃就更加順利了,那個賤人將頂著煞星不祥人,還有殺人犯的罪名,若是再讓皇后娘娘知道,這個賤人同時勾搭著她兩個兒子,不知道最後要怎麼死才會解了皇上皇后娘娘心頭的恨意吶。」

  兩人對視一笑,神情皆是無比的暢快得意……

  在火場裡找到了冬草的屍首,安哥哭得肝腸寸斷,同時心裡已是崩潰,不知道玉如顏是不是也遇害了?

  她瘋了般在四周找著玉如顏,可是卻找不到玉如顏的蹤跡,跑回王府也不見她的人影,安哥急不可耐,走投無路之下,她只得跑到宮門口去求見穆凌之。

  可是深宮禁苑那是她想進就進的,安哥急得團團轉,說盡了好話,還將王府的令牌拿出那侍衛看,那侍衛才答應幫她進去通傳。

  又等了好久,才見穆凌之領著銅錢緊匆匆的趕來,一見到他,安哥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哆嗦著把發生的事說出來,不等她說完最後一句,穆凌之臉色已一片鐵青,正要開口,一個暗影飛至他的身邊,正是他身邊的暗衛。

  穆凌之全身處在極大的恐慌和震怒中,厲聲問那暗衛:「到底發生了何事?王妃呢?」

  那暗衛全身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抖聲道:「屬下無能,沒有好好保護王妃。跟著王妃出府的五位兄弟……死在了郊外的洪河裡,皆是毒發身亡被人丟進了河裡。而王妃……卻是已關在京兆尹的大牢里了,屬下發現晚了……」

  聞言,穆凌之全身一片冰寒,心裡漫無上無窮無盡的寒意,深邃的眸光一片血紅,翻身上馬朝京兆尹駛去……

  銅錢本想去追穆凌之,回頭正要讓暗衛送安哥回去,安哥卻是拉住他的衣服懇求道:「帶上我,我要親眼看到公主無事……」

  無法,銅錢只是將她抱到馬背上,帶著她一起追在穆凌之後面去了。

  京兆尹的大牢,玉如顏渾渾噩噩的被關押了起來,她呆呆的站在一片潮濕凌亂的牢房裡,仿佛在做一個可怕而詭異的噩夢,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經過上次秦香樓一事,玉如顏這一次並沒有直接闖進秦香樓問秋媽媽要人,而是寫了帖子讓冬草送到秦香樓,約秋媽媽出來面談。

  她出府前準備好了替那姑娘贖身的銀票,她相信像秋媽媽這種唯利是圖的生意人,只要自己給她更高的價格,應該可以替那姑娘贖了身,至於其他姑娘,她相信就憑她讓暗衛偷偷從京兆尹拿出來的劉麻子的供詞,秋媽媽一定會心裡膽怯,她再給她一筆錢,讓她放了那些強買進樓的姑娘,相信她不得不答應。

  可是冬草拿著她的貼子出門後好久,都一直不見她帶那秋媽媽回來,後來……

  後來,她記得很清楚,在她等冬草回來的時候,客棧里有一個僕婦進來給她送茶,身子經過她身邊後,她感覺後頸一麻,就失去了知覺……

  等她再次醒來時,京兆尹的官差已衝進她的房間,二話不說就將她扣押了起來,她錯愕不已的問官差發生了何事,官差告訴她,她放火燒了秦香樓,燒死了二十七名妓子……

  一個趔趄,玉如顏差點摔倒在地——

  一定是在做夢!

  當時,玉如顏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還在做夢!

  可等她被帶出客棧那一刻,才驚覺外面竟已是深夜時分了。

  長街上圍滿了百姓,明明是深夜了,可整個東都的人們好像都不去歇息,人人手裡拿著火把,見她出來,一聲聲的謾罵與詛咒鋪天蓋地向她而來,無數雙手指向她,人人都在說,看吶,這就是那個禍國殃民的煞星,那個天生無淚的不祥人,是要影響大梁國運的掃帚星,是放火燒死秦香樓二十多人的殺人兇手……

  玉如顏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怔怔愕愕的一步一步走著,心想,她一定是在做夢,夢裡她又回到大齊了,因為只有大齊的人們會這樣罵她,罵她是無淚人,是不祥人,是掃帚星……

  可是,夢境為什麼那麼真實,她感覺到夜風裡帶來的涼意,還聞到了一股難聞的燒焦味,她甚至感覺到了激憤的人群唾沫星子濺到了自己的臉上……

  京兆尹的官差押著她穿過長長的長街,最後來到了一片燒成廢墟的高樓前,玉如顏怔怔的看著燒得東倒西歪的殘椽斷壁,再看看擺了半條街的屍首,鼻間聞著那難聞噁心的燒焦味,心裡的恐慌已是像狂風暴雨般的衝擊著她的心……

  她邁不開腳,木然的看著眼前可怕一切,臉色在火光中白成紙,耳朵里一片轟鳴聲,聽不到人們的謾罵聲,全身冰冷的看著地上那一具具燒成黑炭般的屍體,感覺全身已掉進了十八層地獄裡,永世都翻不了身……

  京兆尹的王大人將她帶到一具女屍面前,聲音冷漠如冰道:「三王妃,麻煩您認領一下,這位可是你身邊伺候的丫頭?」

  玉如顏也是一眼認出了女屍手腕上的那個銀質手璉,那是安哥的,是安哥送給冬草的,當著她的面,安哥親手給她戴上了的……

  腦子轟然一聲徹底崩潰了,玉如顏紅著眼看著地上的女屍,全身抖成風中的落葉,哆嗦著聲音開口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大人聲音帶著無盡的譏諷道:「下官還想問王妃是怎麼一回事呢!」

  玉如顏顧不上去理會王大人話里的意思,她雙手顫抖著摸上了冬草的屍首,那可怖的觸感讓她全身汗毛倒立,終是忍不住哽咽起來:「冬草,冬草,你……你怎麼會……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想到面前的焦屍竟是冬草,玉如顏的心裡已傷痛的要窒息過去,她聲音裡帶著哭腔,眼眶通紅,神情悲慟,一聲聲不敢相信的喚著冬草的名字,可是卻沒有流出一滴淚來。

  四周圍觀的群眾見了,頓時一個個震驚的叫嚷起來:「看吶,大家快看吶,她真的是無淚之人,好可怕啊……」

  整個東都的人親眼見到玉如顏哭不出眼淚來,一時間關於她是煞星不祥人已是再無質疑。

  眾人看她的眼光就像在看一個吃人的妖怪般,一個個嚇得退後幾步,不敢再近她的身。

  對於這一切,玉如顏渾然不覺,全身都沉浸在無盡的傷痛里——

  冬草是她的丫鬟,雖然跟在她身邊的時間並不長,但玉如顏感念她的忠誠老實,雖然進雲松院的日子不久,但她跟在玉如顏的身邊總是滿臉的歡喜幸福,每天蹦蹦跳跳的,與安哥的關係也像姐妹般……

  可是沒想到,陪她出府時還好好的一個人,一個活蹦亂跳的妙齡小姑娘,不過轉眼已成了一具焦屍,毫無生氣的躺在冰冷的地上,讓她如何接受,如何不傷心悲痛?

  然而,她的悲慟沒人去可憐同情,大家都只是聽到,她親口承認了這個身上帶著火油與火熠子的丫頭是她的人,於是更加確實她就是放火行兇之人。

  王大人親自押著她往京兆尹走,玉如顏頭腦一片暈眩的走著,木然呆滯的目光似乎看到了幾個熟悉又可怖的人影,有玉明珠,有木梓月,還有木相木梓陽……

  這些人臉上形容好可怖,一個個狠毒又得意的笑著,眸光狠毒,露出的牙齒仿佛毒蛇的信子,讓她一陣膽寒……

  渾渾噩噩的呆在陰森的牢房裡好久,有牢卒給她端來一碗清水,玉如顏沒有喝,而是抬高手,將水『嘩』的一聲從頭上淋下,借著冰冷刺骨的感覺讓自己從渾噩震驚中清醒過來!

  可是,此次的事像天羅地網一樣將她緊緊網在裡面,讓她動不了身,連呼吸都滯住了。

  每當她想清醒的理一理紛亂的思緒,她的後腦就會針扎般的痛,她心裡一怔,腦子裡似乎想起什麼,伸手摸索著摸向後腦靠近後頸地方,果然,讓她摸到了一根突出的銀針!

  眸光里划過寒芒,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已小心的避開,不像上次那樣直接大鬧秦香樓,卻還是踏進了別人的陷阱里……

  咬牙要拔出釘入後腦上的銀針,剛要用力,左手腕上傳來劇情的疼痛,她怔愣的挽起長長的袖口,瞳孔驀然睜大!

  不知何時,她的左手腕上竟是被人生生切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可怕之極。血口似乎撒上了什麼藥粉,止住了血口一直流血,還讓她感覺不到痛,直到剛剛被她反手用力去拔銀針,扯動血口重流出血來引起疼痛才讓她發現……

  腦子一陣陣的暈眩,差點要跌倒下去,玉如顏喘著粗氣扶著牢房長滿綠苔的牆壁坐下,腦里閃過無數疑問……

  再一次,她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漩渦里,前路一片黑暗陰森,她,找不到方向與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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