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菲兒有種預感,萬一她哪天不小心去世了,那一定是被岑言深給氣的!
「我讓你待著你就待著嗎?以前我讓你不要找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乖呢?」羅菲兒沒好氣的說。【記住本站域名】
岑言深低下了頭,「我只是……害怕你生氣,丟下我。」
「你也知道,你是我唯一的藥,如果你不管我了,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羅菲兒……
她感到有什麼東西一下觸及到了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明明是她要岑言深誠實,可當對方真的實話實說的時候,她這心裡怎麼又這麼不是滋味呢?
「行了行了。」羅菲兒道「那你也不用那麼死板啊?」 🄼
「那你下次洗澡我可以進去找你嗎?」岑言深緊接著說道,眼睛都亮了起來。
「你想得倒美!」羅菲兒一下就要抽回手,岑言深差點沒當場摔倒。
羅菲兒一個激靈,又緊接著將手塞到了他手裡。
只是稍稍離開了一下下,岑言深氣息就變得不穩,大口大口喘著氣。
羅菲兒一邊罵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祖宗,一邊給岑言深順氣。
她萬般無奈的說「我的意思是你下次可以在外面叫我,我聽到動靜就會出來的。」
「我叫了。」岑言深喘著粗氣說。
羅菲兒想到自己開的很大聲的音樂,一時氣焰又被壓了下來。
她摸了摸鼻子,道「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吧。」
岑言深像是累到了極致,虛弱的點了點頭。
「打電話讓克里斯送套衣服過來吧。」羅菲兒又道「你身上都濕透了。」
岑言深沒拒絕。
克里斯過來的時候不難看出他眼底的擔憂,在將衣服遞給岑言深的時候,他還給羅菲兒深深鞠了一躬。
「少夫人,辛苦您照顧我們家少爺了。」
羅菲兒「行了行了,我保證他不會死。」
她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謝來謝去的場面了。
等到一切都收拾完畢之後,羅菲兒和岑言深兩個人和衣十指相扣的躺在床上。
羅菲兒怎麼睡都覺得奇怪,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我打擾到你了嗎?」岑言深小心翼翼的問,像是生怕自己被嫌棄,然後被趕出去。
「沒有。」羅菲兒回答,特別見不慣岑言深這種謹小慎微的樣子。
「你可以不要這麼……這麼誠惶誠恐的對我嗎?」羅菲兒道「我既然答應會照顧你,就絕對不會拋下你,你自然一點好不好?」
「那你會和我結婚嗎?」黑夜裡,岑言深一雙眼眸定格在羅菲兒身上,他穿著長袍睡衣,稍微一側身就露出大片結實肌肉。
那白花花的皮膚就在羅菲兒眼前,她想忽視都做不到。
「你開什麼玩笑。」羅菲兒努力扛住了誘惑,「我早就說過了,不可能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的!」
聞言,岑言深明顯變得失落,他默默轉過身,面朝天花板。
「那你是不可能做到不拋下我的。」他平靜的說,語氣有種說不出的難過悵然。
羅菲兒就像是被一雙大手擰住了胸口。
「我會!」她堅定的說「答應過的事情我就一定會做到!」
「你不會。」岑言深重複,不等羅菲兒反駁他又說「人的一生當中會遇到很多人,只有夫妻關係最為親密,會伴隨一個人長達大半生的時間,會每天晚上都躺在同一張床上,除了伴侶,其他任何人都沒辦法做到如此長久的陪伴。」
「你現在孤身一人,也許是能夠將一部分重心放在我身上,但你不可能一輩子不結婚,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只陪著我一個人,你以後會有伴侶,會有孩子,他們會占據你人生中絕大部分的時間,到那個時候……你根本不會去在乎曾經在你人生中那個過客的死活。」
他是那麼冷靜的吩咐,冷靜到羅菲兒都覺得殘酷的地步。
「所以……如果你不打算和我結婚,那我現在所活著的每一天,都算是奢侈。」
羅菲兒不說話了。
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確實,她沒辦法保證自己會不分晝夜,隨時隨地的陪在他身邊,就算是和岑言深結婚了,她也不可能辦到!
人生第一次,羅菲兒感到一件事異常棘手。
「你有沒有找醫生看過?」羅菲兒問。
「你覺得呢?」岑言深答。
羅菲兒暗罵自己是個傻子,岑言深又不是豬,怎麼可能沒找醫生看過。
她頓了頓,又道「那造成你這種病情的原因是什麼?」
知道源頭才好解決問題啊。
這次,岑言深沒說話,就在羅菲兒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低低的嗓音響起。
「我父親是個很混帳的人,有很多老婆,也有很多孩子。」
「他對他們的要求很嚴,不管是從商,還是學業,或者是騎馬射箭,各個方面,都要求做到最好。」
羅菲兒沒覺得意外,很多豪門都這樣,孩子一堆,每個都在暗中較量,希望把對方幹掉。
「那你一定各個方面都表現的很好吧,從小就是天才的那種。」羅菲兒說「所以你現在才這麼厲害。」
岑言深扯了扯嘴角,「我並不厲害,相反,我很平庸,平庸到七歲了都還不能完全認識一到五十。」
羅菲兒差點沒笑出聲來,她一直認為岑言深是那種就是天才,結果也是個笨蛋啊。
岑言深像是沒聽到羅菲兒的憋笑一樣,繼續說道「我母親是個很要強的人,看到其他兄弟姐妹都那麼厲害,她就開始著急,開始害怕自己的地位會受到威脅,她希望我父親的目光能落在她身上,而我如此笨的情況下,父親對我只有失望。」
羅菲兒笑不出來了,她隱約猜到會發生什麼。
「我母親接受不了自己被冷落,也接受不了她的孩子是個笨蛋,於是開始沒日沒夜的訓練我,在我學業上還是沒有進展的時候,她就開始了體罰。」
「轟隆——」
「對。」岑言深扯開笑顏,羅菲兒怎麼看那笑容怎麼覺得刺眼。
「就是這樣的雨夜,打著雷,下著大雨,即便哭的再大聲也沒人能聽見。」
「不管是鞭子、還是衣架,只要是能打人的東西我都挨過,哭到嗓子都啞了,也沒人會來救我。」
羅菲兒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少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的母親,可不管他如何祈求,那人還是沒有放過他,即便抽到鮮血淋漓,抽到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還是沒有停下……
他就這樣躺在漫長雨夜裡,沒人任何人會對他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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